第二十章·二十(2 / 2)

折耳带头鼓掌,我们也都立马跟上,都开始夸起阿喆。

受了伤的康屁和二打六则把昏过去的孙长胜抬起来扔到一边去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不忘记吐两口口水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有一个不属于我们的鼓掌声响了起来,那个声音沉稳有力,同时我们也慢慢停下了鼓掌。

因为我们看清了是谁,是他妈的胖虎那个家伙。

胖虎一边鼓着掌,一边带着小弟狗蛋向我们走过来,他路过孙长胜身边的时候,又踹了他两脚,然后蹲下来说道:

“你特么虎啊?北方的面子都特么让你带到南方来丢了,犊子玩意!”

然后他就站起来走向我们的锅,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他路过阿喆身边的时候,阿喆正偷偷准备躲开,结果还是被胖虎看见了。

“你挺有种啊。”

胖虎就对着阿喆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了,但是我感觉阿喆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强撑着没有露出表情,但是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此刻的慌张。

胖虎接着就漫不经心的走向了那口铁锅,他轻而易举就站在了铁锅面前,铁锅还在“咕咕咕”的闹腾着,蒸汽欢快的涌向天空。

二打六不知道从哪里找回了他的菜刀,但他没有胆子朝胖虎砍去,只能和我们一起看着。

胖虎拿起地上的木棍,然后把锅盖翘了起来,甩到一边去,然后他就把头低下,看向锅内。

团鱼他们还想动手保护我们的吃的,他们动了一下,但是被胖虎回头瞟了一眼,然后又缩了回去。二打六此时已经把眼睛用手捂住了,似乎不想看到那锅来之不易的东西被别人糟践。

就像我们所拥有的、珍爱的、幸福的、平凡的、短暂的生活被阳炎人糟践了一般。

我们的心死了。

但是,这个死北方佬的表情在忽起的蒸汽升腾中变的柔和起来,他闭上眼,深呼吸,我忽然觉得被蒸汽濡湿了的那张脸属于一个想家的孩子。

袅袅炊烟故乡魂,我猛的想起来,他是北方佬,大猪也是北方佬,蘑菇也是北方佬,小鸡炖蘑菇是北方名菜,猪肉白菜炖粉条也是北方名菜,我忽然就明白了。

我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摸到了那根不是很长,却已经硬了的东西--尿坨的那根已经染血的烟。

我又想起了他们。

“这是他妈猪肉白菜炖粉条吗?猪肉白菜炖粉条不是这样做的!好好一锅子全让你们这群死南方佬给祸祸了!咋不放酱油?酱油招你们惹你们了?你们他妈和白菜有仇啊?整这么大锅子白菜梆子?粉条啊!我的妈呀!没土豆粉也就得了,梗子你那捆子破地瓜粉全搁进去了?你个土豆脑袋欠削啊?猪肉呢?猪肉跟酱油全叫阳炎人抢光了?抢回来啊!老天爷诶!北方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哪是这么做的?你们整这一锅子是他妈粉条子白菜汤啊!”

这是胖虎的发表的长篇诗作,他睁开眼睛,看着锅里,也用树枝搅和着锅里,变的怒气冲天,于是乎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我们都瞪着他,我们都惊着了,但我们都聪明的保持着沉默了。

我们头一次见胖虎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平时他都是说话不超过七个字我们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所以我们没有一个接他的话。

他现在看起来很想掀了我们的锅,如果他这么做,那我们只好练习从地上捡粉条和肉的能力。

胖虎仍在那里愤恨的,恨铁不成钢的发表着诗作,“欠收拾!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都他妈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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