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逆袭（2 / 2）

挂在少年臂膀上的身体很是凹凸玲珑，身材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可以比拟的，很有弹性。

手感很好，肌肤光滑的跟水似的，咳的不住，胸前的浑圆一颤一颤的。

江城黑眸盯着她，这么弱的累赘。

苏晚春没察觉到两人的亲近，虚弱的伏在他胳膊上，仿佛是要把肺咳出来。

等缓过神来了，才借着他的力靠回了枕上，嘴里的苦味散不去，她难受的看向少年。

“我想吃蜜饯，好苦。”

以前她吃苦药的时候，阿娘都会给她拿蜜饯吃，甜甜的，就没那么苦了。

江城神色寡淡：

“没有。”

“你能不能去买点啊？”

话落，少年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苏晚春鼻子一酸，不敢提要求了。

“魏水城离这儿远，晚上动身。”

啊……

苏晚春摸了下发热的额头，

“不能晚两天走吗？”

少年理都没理她，细细擦着剑。

她自讨没趣，扭过头也不理他了。

什么人都敢杀的恶徒。

酉时，苏晚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饿了，看向屋内环胸抱剑的少年。

“江城哥哥……”

套近乎的称呼刚落，就引来了少年没有温度的眼神。

她吓了一跳，试探的说道，

“我想吃团圆百合。”

在少年的注视下，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一双好看漂亮的眼睛渐渐蓄满了泪水。

江城看她又要哭，提醒道：

“这里不是皇宫。”

苏晚春没去想他怎么知道她是从皇宫出来的，

“那有八宝鸭，蟹粉或者粉蒸鱼…”

“没有。”

冷冰冰的声音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那有什么啊？”

江城将桌子上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了过来，苏晚春连忙接过，一打开，竟然是干巴巴的饼。

她一撇嘴，余光悄悄打量了下少年，看他模样冷峻，不敢多说，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想念嬷嬷做的桃花糕。

离开医馆的时候，大夫不满的说了两人几句。

苏晚春只道家中有事，需尽早回去，拿了药便离开了医馆。

她身上还是穿的那身华丽的宫装，离开帝都的时候太仓促了，没来得及换衣。

街市上似有若无的目光打在苏晚春的身上，她不自在的拽住少年的衣袖，

“江城哥哥，能不能帮我买身衣服啊？”

她不能太张扬了。

江城听着她猫儿似的声音，垂眼看她，

“三十两。”

“好。”

她很痛快的答应了。

到了成衣铺，苏晚春选了身素净的裙子，发现这一身裙子才五两，好一点的布匹也就几百文。

她看了眼付钱的少年，凑到他身边低低道，

“这么便宜，能不能多给我买两身啊。”

魏水城路途遥远，她想有个换的衣服。

江城不想跟她再这儿墨迹，又买了两身包起来，出了铺子。

苏晚春不会骑马，看着高骑骏马的少年，问道：

“能不能租辆马车？”

“再这么多事，就把你杀了。”

她一骇，捏紧了包袱，慢腾腾的蹬上马鞍。

可她不会骑马，怎么都上不去。

江城看她那笨样，一个用力将她提起来坐下，驾的一声策马离去。

少年赶起路来不眠不休，丝毫没有那日在山崖下的病弱，苏晚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靠的太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马儿颠簸的时候，几乎是撞进了他怀里。

接连赶了好几天路，苏晚春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要颠掉了，受不住的倒在了少年怀里。

夜色漆黑，飞驰的骏马一路进了城，江城将怀里的人送到了客栈。

客栈人多，一楼热闹灯火通明，他下了楼，绕过后堂，长廊下，黑色的雄鹰飞扑而下，停在了他的臂膀上。

他从鹰爪下取出信，抬手放飞雄鹰，展开书信，看清了上面的字，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闪过恶意的笑。

苏晚春躺在床榻休息了会儿，连日赶路身上脏兮兮的，她忍不了，打算先沐浴然后在睡个美美的觉。

入了水，她才发现白嫩的腿部又红又肿，娇贵的小郡主受不了这罪，穿上衣服就想去买药。

楼下的食客正大谈阔论江湖中恶鬼门的事迹，她竖起耳朵听了下。

“前些日子太子一案，牵连甚广，听闻恶鬼门的杀手效忠咱们那摄政王，抄了好几家，御史大夫家被翻出来好多金银，也不知道入了哪家的手。”

太子案？苏晚春听着大堂里的嘈杂声，心里头微微不安。

“恶鬼门那些活阎王，与朝廷勾结，做下多少腌臜事……”

“嘘，这可不能乱说，谁知道这恶鬼门背后的人主子是谁，听说跟那魏水城的废太子有关啊。”

“话说，这废太子可是先皇后嫡子，当年被赶到魏水城，幽禁魏宫，如今，太子被囚，那废太子回京都大有指望啊……”

苏晚春听着听着余光瞥见了走过来的少年，连忙回身，抓住他的手。

“江城哥哥……”

她下意识的依赖他，想问他关于帝都的事。

江城侧目，一双好看的眼睛没什么温度。

苏晚春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又想到父王送她离开前嘱咐她乖乖到魏水城，不要生事，一时歇了打探的心思。

到了魏水池，她要自己问父王。

心里头藏了事，小郡主也不闹腾了，自己乖乖回了屋睡觉，翌日一大早醒来就催着江城去赶路。

小二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砰砰砰的敲门声，连忙走过去拦道：

“小娘子，别敲了，公子有事离开了，嘱咐你在这里等两日。”

“走了？”

苏晚春微怔，

“他去哪儿了？”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那位公子只说让你在这儿等着。”

苏晚春心急去魏都，可转念想到了追杀的刺客，想了又想，决定在客栈里等他。

这里地处荆州，沿河一带漕运发达，苏晚春到了码头打听了番，知道可以坐船往魏水城赶。

想着等人回来了，她就跟江城坐船去魏水城，再也不骑马了，颠的屁股疼。

回去的路上，她闻到了街上卖糕点的香味，馋的眼巴巴看了会，奈何囊中羞涩，慢腾腾的回了客栈。

圆月被乌云遮住，天地间一片漆黑，偌大的城守府内，十几道黑色身影穿梭在屋檐上，悄然无息的落地，解决了巡逻的侍卫，几下隐没在黑夜里。

灯火通明的主院，屋内女子嬉笑扭腰起舞的声音此起彼伏。

烈风如刀，月影勾勒的黑衣少年身影如鬼魅般闪过，红绳子竖起的发丝被烈风挑动，疯狂的飞舞。

噗嗤一声，里头的灯火暗了，莺歌丝竹之声骤停。

城守大人喝醉的身影顿时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风大，妾身去点灯。”

话音儿刚落，夹杂着雷霆之风的暗器掷出，处在黑暗中的几个美妾登时面容扭曲的抽搐了两下，倒地。

清脆的骨头错位声音传来，城守心惊，连忙起身，飞溅的鲜血脑浆就势而上，糊满了他一脸。

“啊……来人啊，有刺客……”

忽的，一道黑影陡然闪到身旁，眨眼间，巨大骨裂的声音嘭然响起，城守目呲欲裂，面容铁青的缓缓扭头。

借着月光，看清了少年的脸，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个死人。

“什…什么人？”

少年黑眸盯着他，

“东西呢？”

城守想起了前些日子京都传来的话，忽然反应了过来，是恶鬼门的人来了。

这群只要拿了钱，什么人都敢杀的恶徒。

“什…什么东…西…”

脖间的利刃猛地一紧，少年歪头朝他一笑，

“不说，拧断你的头骨。”

城守吓的咽了咽口水，太子一党被囚，摄政王勾结地方官员受贿盐矿的账目册子还没来得及处理，这恶鬼门的人不会是收了钱，要做什么幺蛾子吧。

“已经呈上帝都了。”

“是吗？”

他嘴角勾起邪恶，没什么温度的手猛地拧住头骨，浑厚的内功强烈压迫袭来，吓的城守大喊。

“花楼，在花娘的手里，今晚应该要动身了。”

城守惶惶然的说出了少年想要的答案，然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掌风浑厚，眼前霎时一黑，血脉喷溅，骨头崩裂潺潺血流，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而少年的身影像是鬼魅一般转瞬即逝，离开了屋子。

一夜之间，整个城守府惨遭灭门的消息瞬间传了出来，远在帝都的摄政王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王爷，这些江湖杀手实在胆大妄为，敢杀朝廷命官，太猖狂了。”

太子谋反一案的事刚出，荆州祁州雍州等地的大官接连被杀，都是王爷的心腹臂膀，这恶鬼门明摆着是在跟他们作对。

书房内，一身紫袍的男人面冠如玉，温文尔雅，听到手下的话，温声：

“恶鬼门背后的人查清楚了吗？”

“那门主行踪隐蔽，但我们的人查到，与世子爷那头曾有过来往。”

“李墨云？”

男人笑了声：

“魏宫的那位有动静吗？”

剑风道：

“血衣楼的人潜藏在魏宫多年，那位一直缠绵病榻，甚少见人，这次太子被下狱，那位也没什么动静。”

“对了王爷，南郡王府的小郡主跑了，我们的人没追杀到。”

男人放下书册，

“哦？何人所救？”

“不知，已经加派人手去追了。”

剑风说着，继续道：

“还有一事，关在地牢里的那细作据不招认，是否要施刑？”

空气静默了片刻，男人轻笑了声：

“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的了酷刑，不说就继续关着吧。”

是了，太子谋反一案被审之前，南郡王府竟然让食邑的郡主来刺杀王爷，真是愚蠢至极。

荆州客栈，苏晚春已经等了两日了，人还没回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听到街市上传来了骚动声，探窗看去。

只见几个黑衣劲装，腰间挂着大刀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门冲了进来，平地卷起大片灰尘。

“这恶鬼门还真是招摇撞市，嚣张的很啊。”

“谁说不是呢，这江湖中，恶鬼门聚集天下之能人，那门主背后据说还是京都朝廷命官，谁敢惹？”

苏晚春自小在京都长大，自然没有听说过江湖事，也就不知道恶鬼门了。

听到这些嘈杂的热闹声，忍不住仔细听了听，想起了画本上说的江湖杀手和高门贵女的故事，不禁有些激动。

她最喜欢看书坊的话本子了，里面讲了各种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

可阿姐说，那都是骗小姑娘的，杀手是没有心的，他们的眼里只有杀人。

想到此，她忍不住探头往外多看了几眼，那就是传闻中的杀手吗？

“小姑娘，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陪哥哥喝两盅？”

这客栈里什么三教五流的人都有，那大汉早就盯上苏晚春了，看她又是一个人吃饭，便提着酒上前搭讪。

苏晚春狐疑的对视了过去，看到大汉长的五大三粗，嫌弃的扇了扇鼻子。

大汉被她的动作恼怒到了，咣当一声把酒坛放下，就要上前去抓她的手。

“放肆！”

苏晚春下意识的张嘴怒斥。

大汉看她端着架子，大笑出声：

“放肆？！当你是官家小姐啊，哈哈哈……老子还就放肆了，过来。”

客栈四周的人听到热闹都朝这头看了过来，津津有味的戏说着。

苏晚春被大汉抓住了手，恶心的直想吐，眼圈都气得通红，

“放开，你放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爽完了，自会送你去黑市的好地方快活。”

小娘子细皮嫩肉，小手又软又滑的，大汉脸上的笑都起褶子了。

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辱，刚想跟他拼命，一转眼，看到了歪在门口的黑衣少年，正置若罔闻的看着他们这头的热闹。

她眼睛一亮，

“江城，救我……”

大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瞧见是个少年，不屑的叫道：

“你今天把你老子叫来也没用……”

嘭的一声，森芒的锯齿形暗器倏的飞出旋转，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断臂横飞，鲜血霎时溅了苏晚春一身，惊的大堂里的众人全都看了过来。

只听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大汉惨呼一声，倒飞而去，一柄锋利的狼刃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脆响。

苏晚春瞪圆了眼看着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的大汉，一回头，撞进了少年结实的胸膛。

“哎哟喂，造孽啊，要打出去打，可别坏了老娘的桌凳……”

江城随手给叫唤的老板娘扔了锭金子。

叉着腰过来的老板娘看到金子，笑的跟朵花似的，当做没看见溜了。

这江湖上，打斗的事儿多了去了，官府哪里管的过来。

苏晚春看着拿银离开的老板娘，下意识的抓住少年的衣袖。

“杀了他。”

头顶传来吓人的话，她一怔，抬眸对上了少年平静无波的眼睛。

“我……我不敢。”

声音低的跟蚊子似的听不清。

“不敢？”

江城提着剑坐到了凳子上，

“那死的就是你。”

苏晚春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亲手杀了这个大汉，他就要杀了她这个累赘。

她死咬着下唇，看向冷漠的少年，

“送到官府吧。”

话音儿刚落，少年冷不丁的目光朝她刺了过来，看的她后背一寒，哆嗦着拿起了刀。

小郡主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会杀人呢，吓的腿软下不去手。

大汉也被这敢当众杀人的少年吓到了，不住的后退求饶，哭天喊地。

客栈里胆小的人已经不敢看热闹了，想跑。

可门却被关的严实，少年黑衣黑发，浑身透着森冷的寒意，没人敢上去触霉头。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晚春看着哭着求饶的大汉，手里的刀嘭的一下落地，不敢看坐在凳子上的少年，恶狠狠的踹了大汉一脚出气，便一溜烟跑出了客栈。

江城掀起眼皮子看向小姑娘跑了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茶盅押了口。

地上的大汉顾不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哆哆嗦嗦的打着颤爬起来想跑。

下一秒，只听唰的一声，三根通体银白细如牛毛的银针直接穿过大汉的后脑勺，从前额迸出，脑浆四射，尸体抽搐几下，咣当倒地。

如此利索的杀人手段，恶鬼门的人？！所有的人面如土色的看着一脸漠然的少年，一个个仿佛惊恐的兔子。

苏晚春出了客栈也没敢跑远，在对面的杂货铺等着。

里头的食客陆陆续续的跟见了鬼似的尖叫着跑出来，她捂着没吃饱的肚子，张望着客栈的动静。

半柱香后，熟悉的身影慢悠悠的从里头走了出来，她一喜，跑了过去。

“江城……”

少年没理她，径自往前头走去。

苏晚春呼吸一窒，咬着唇悻悻的跟在他身后。

天色暗了，一轮冷月幽幽的照着地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衣袖鼓舞，拉出两道缠绵的影子。

打更的声音传来，苏晚春看着前面长腿阔步的少年，小跑着追了上去，夹起尾巴佯装乖顺的拉着他衣袖晃了晃。

“江城哥哥……”

甜腻腻的声儿刚落，就迎来了少年幽冷的眼睛。

她喉头一梗，不敢瞎凑近乎了，问了句：

“我们去哪儿？”

“黑市。”

黑市鱼龙混杂，地处走马行商货物中转之地，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银钱交易，好多江湖上的游魂杀手都会从那里接任务，是地下买卖人命的地方。

不见天日的地下暗城昼夜灯火不息，花娘揽客，斗兽残杀，尸山血骨垒起来的高台上叫卖囚笼里的奴隶。

四海八荒来往消遣的人都戴着各色面具，荒诞的狂欢在夜宴中起舞，一片浮生乱象。

苏晚春看着四周的场景，咽了咽口水，自小就住在宫中的小郡主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

她不自觉的躲到了戴着恶鬼面具的少年身后，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穿过繁华的浮雕门楼，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四周热闹繁华，跟普通的街市没什么区别，两旁张灯结彩，雕花桐木台上的胡姬艳舞，吹吹打打的热闹穿街而过。

两旁的铺子摆放着外面市场上不能交易的货物珍宝，暗器毒香秘药，还有吆喝叫卖的吃食。

苏晚春闻到香气扑鼻的美食，循着香味走到了摊前。

“哇，好多丸子……”

江城回头，看到她馋猫的样子，目光定在了蒸屉里的莲花丸子上。

“江城哥哥……”

讨好的声音响起，他瞥眼，对上她好看的眼，

“你要吃人肉？”

苏晚春瞪圆了眼，看着摆盘精致的各色丸子，吸着鼻子闻了闻，没敢再说吃，赶忙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黑市有一处拍卖的地方，名唤月阁。

这里拍卖的不是珍宝，而是被调教的女奴男妓，专供达官贵族买卖玩乐的。

一进了楼阁，苏晚春就看到场地中央站着十几个少男少女，身上穿着透明薄纱，衣料下的身材若隐若现，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拍卖台下坐着好几百号人，各个戴着面具，场面一度很热闹淫乱。

她听着台上主持人拍卖竞价的场面，脑海里闪过刚刚客栈的事，哆嗦着手抓住少年，

“你带我来这儿，不…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江城垂眼，

“松手。”

“我错了，我不该不听话，你别把我卖了。”

以前母妃管的严，不让她看话本子消遣，她便常让丫鬟偷偷上街去买。

话本子上就说了，有好多贵小姐家道中落被卖到了不能见人的地儿去，任人羞辱。

她没听他的话杀了那大汉，他是不是生气了，要把她卖了换金银？！

念头一闪过，苏晚春眼圈一红，抓紧了他的手，底气不足的娇喝道：

“本郡主有的是银子，你敢把我卖了，我就让父王抄了你的家。”

江城看了眼自己手上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淡声，

“指甲这么锋利，全拔了吧。”

苏晚春一骇，下意识的松了力道，双眼蒙了一层水光的盯着他看。

“撒手。”

她顿了顿，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江城没在管她，转身踏上楼阶，苏晚春犹犹豫豫的不敢跟上去，可察觉到周边男人贪婪垂涎的目光，忙提着裙子跟在了少年身后。

“在这儿待着。”

听到他的话，她忙拽住了他的手，

“你去哪儿？”

他不会真要把她卖到这里吧，听阿姐说过，这种地方调教人的手段很可怕的。

“再多嘴，就拿针给你缝了。”

苏晚春嘴一紧，可还是倔强的不松手，僵持了会儿，她道，

“我想吃糕点，茶水。”

不能让她在这儿干巴巴的等吧，她好饿。

江城看她嘴馋盯着别人茶桌上的点心，淡声，

“没钱。”

“……”

苏晚春想起他随手就给了那老板娘一锭金子，有些肉疼，要是给了她，她就能好好美餐几顿了。

在宫里的时候，吃进嘴里的点心吃食都是精挑细做的，自打从京都出来被追杀，她吃的越来越糙，身体都有些不舒服，在客栈那两日的饭菜也不合她胃口。

这地方的点心看起来跟宫里师傅做的似的，她好想吃。

可冷心冷肺的男人已经拿着剑一言不发的离去，她跺了跺脚，坐在了茶桌前的凳子上。

从她这个角度看，透过栏杆，可以看到大厅拍卖场的所有场景。

大厅里有不少粘糊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欢愉小乱的叫喊不绝于耳，所谓的拍卖场，实则是个销金窟。

苏晚春看的不适，又忍不住打量那些男女交友的场面，虽然不露骨，有衣服遮挡着，可她眼神好，还是注意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那日山洞少年赤果着上身的画面，耳朵倏的发红，她脸颊一热，故作镇定的喝了口水。

“姑娘，茶点来了，请慢用。”

突的，小二的声音传来，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点心。

苏晚春一愣，

“我没买啊。”

小二笑着指了指包厢靠窗坐着的公子，

“那位公子送的。”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瞧见了与她隔窗对视的男人，一身玄衣，容貌风流邪魅，墨发高扬，手里拿着扇子摇晃，见她看来，歪头朝她一笑。

骚包。

苏晚春想起了这几日的遭遇，没敢瞎吃，摇头拒绝，

“我不认识那位公子，不要。”

“姑娘尝尝吧，我们这儿的点心甜中带香，入口即化。”

她看着一桌子摆盘精致的点心，余光瞥了眼喝茶的男人，别过了脸，盯着下面的热闹瞧。

这月阁的茶点种类多，有莲蓉酥，紫薯豆沙糕，鸳鸯糕，马蹄松黄饼，还有她最喜欢的梅花糖蒸栗粉糕。

东宫里的梅花糖蒸栗粉糕最好吃了，每回去了，太子哥哥都会给她吃个够。

梅花形状的，上面点缀着藕粉，捏出来的是花苞的形态，碗里盛着梅花酒糟，吃的时候，还会绽放，配上阿姐煮的花茶，最是一绝。

这桌子上放的梅花糖蒸栗粉糕看起来和东宫的点心似的，应该是刚出锅，还泛着白雾的热气。

她舔了舔唇，揉了揉不舒服的肚子，硬是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