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栾树(2 / 2)

林莘不以为意:“咱们院连我在内,统共就三个人。从前就两个人时,也没见你拘着这些礼。”

文娘语塞:“这……这老爷怕是不喜。”

林莘冲她笑笑,按着她俩的肩膀,把她们扣到了座位上。她已经习惯了她爹不会来西院用膳。

多少年了,林大人他都是在大夫人与林艾的东厢院里吃的。

文娘又推托了片刻后,也不再坚持。

三人围席而坐,桌上的佳肴卖相上佳,文娘用瓷箸往林莘碗里夹了一些肉:“姑娘,知道您爱吃又酸又脆的,这排骨奴在伙房蘸了酒,炸了许久,又勾了芡,一点腥味都没有,您多添点。”

林莘也不远不近地与她客套着:“文娘有心了。”

林莘始终记得两年前那夜,她不小心撞见她爹抱着文娘。他用手掌摩挲着文娘,一边还说:“莘姐儿只要不冻着饿着、不上学、不惹事,其它便随她去了。”

当时她的眼珠都要跌碎了,真想重金换一双没见过这幕的眼睛。

林莘时常怀疑她之于文娘,只是一件不太趁手的争宠工具。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可林莘似乎很少真正体会过这两种情感。哪怕仔细如文娘,那颗心,却也并不纯粹。

文娘一边给林莘挑鱼刺,一边状似随口道:“姑娘您看,老爷还是疼您的,啥也不短着姑娘的。老爷不是个坏人,姑娘与老爷到底是嫡嫡亲的父女,往后莫生嫌隙,记住啦?”

青葵没来几天,却极会看眼色,此时她恨不得上前一把堵住文娘那张嘴。

“?”林莘放下筷子,脸色一沉,也不说话,就盯着文娘看。

她其实想说,文娘,你不是素日里最爱讲规矩的吗,怎么今儿糊涂到主仆不分。只要林舟望一天不抬举她,她就一天仍是仆。

她虽然没有忍心说出口,但那双眸子实在锐利。文娘在对视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青葵一见气氛尴尬,闪着纯真的眸子道:“姑娘啊,听闻人家庄子里的小主子,都喜欢整日画扇,捉鸟,逃学,摸鱼。您可倒好,一心向学,非想着读书识字。那句话怎么说的,一个人越求着什么,往往就越不来什么。您说说,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傻瓜不好吗?”

“好好好,小傻瓜。”林莘神色稍霁,揉了揉青葵的脑袋。

文娘:“对了,奴方才听说,隔壁新搬来的这家小主子,乃是梁国送来的质子和一干人等。姑娘,您可切莫因为贪玩招惹了他们。”

林莘问:“梁国在哪?”

文娘竭尽脑汁:“大约……就是在大洋上罢。但听说书的说,不在内海,而在大洋彼岸。多数人应是一辈子都不曾去过的。”

林莘笑笑:“那不是挺新鲜吗?”

她回忆了下他们搬进来的情形:“好像是和我们不太一样,不过离得远,我都没太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模样。”

文娘哂道:“能长什么模样?左不过头上悬着刀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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