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幕之下 京城群像(2 / 2)

现如今他正抓着北边蒙古作乱的事件,据说那戍守边镇的陕西总督曾铣,正是夏言想要举荐的人,想要瞧一瞧里边是否有文章可做,怎料好消息竟然送上门来,惊喜之余,他也有些拿不准,这才叫来儿子一起商讨。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敌人的机会,至于用什么手段,他也不在乎。

儿子这番决断还是非常令他满意的,于是顺着这个方向作出决断,用一股河南口音的官话说道:

“此事便先按东楼的说法去办,先去探一探,在处理的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让我知道。”

赵文华大喜过望,应命退下。

只剩下两父子的公堂之下,严嵩向儿子吩咐道:

“明日你进宫,找个机会去一趟锦衣卫公署,向陆大人那边打听一下,看看近来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严府中,密谋酝酿一场阴谋之时,京城内阁元辅的府邸上,也迎来了一位亲友。

夏言这次被复用回朝,事发突然,在朝中的实力也没有以往那么稳固,故而没有带回太多的亲人,妻妾都留在江西广信府老家。

因此,他从内阁回来后,随便吃了一点饭,躲在书房中,环境十分清净,但夏言的心却难以平静。

这次皇上起复,让他重回内阁当元辅,时间尚短,但为了排除异己,罢官、治罪了不少人。

间中其实是有不合理之处的,起初他依仗着元辅的身份和地位,没有放在眼内,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步,自己似乎真的走错了,放眼整个朝堂,百官畏他的眼神,已不亚于严嵩。

他想要挽回这种局面,可皇上在前些年发生的“壬寅宫变”后,已经彻底搬到了西苑中,潜心修道,好些年没有上朝了,也不去过问政事。

想要与皇上取得联系,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宦官,吹吹耳边风,但朝堂上每个人都非常清楚,他夏言向来性格慷慨激昂,最是看不起宦官。

即便现在选择放下这张老脸,司礼监的那帮老阉狗,大多已经和严嵩沆瀣一气,不再吃他这一套,也不再畏惧他。

现在他在朝堂之上的处境,就好似一个孤臣,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不能甘心。

偏偏这个时候,北边蒙古人的动作,又给了他新的希望。

他一直有壮边的宿愿,正好去年十二月份,陕西总督曾铣请求出兵收复河套,两人的想法可谓是不谋而合。

若是能通过这次战役,一举壮大北边的军力,彻底平复蒙古的威胁,治好皇上一个心头之患,他有信心重新树立在朝堂上威望,坐稳元辅这个位置。

当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弄清楚这个曾铣究竟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的“岳鹏举”,还是只懂纸上谈兵的“赵括”。

静静的坐在书房中,想了很多事情,突然站起来,呼唤仆人来帮他穿戴齐备,想要出门去找人。

刚到门口,一个人便不顾门官的阻拦,从门房中抢步出来,向他施礼道:

“阁老,苏某前来叩谒,望赐一谈。”

夏言定睛一看,原来是继室的父亲苏纲,有些意外,礼节不能丢,上前一把拉住客人的袍袖,说道:

“啊呀,外父从何而来?怎也不托人传个话?”

“某是专程来找阁老的,因闻阁老想要起用曾铣,我与他乃是旧识。”

“好,好啊。请到里面叙话。”

“阁老你大可放心起用曾铣,嘉靖八年考中进士以来,被授予长乐知县,严谨智明,纠正了当地施政的累疾,后升御史,巡按辽东、山西,平定叛乱。

此人在军事上的才能,定能助阁老重树边镇威名,叫那些蒙古人有命来没命回。此事还宜早不宜迟,听说朝中那些权臣、贵珰正处处想着法子,要对付阁老呢。”

“此事我又怎会不知道?但起兵之事,要征得皇上的同意,我对那曾铣,始终还是不太放心......”

夏言还是有些担心。

“怎么,阁老难道不相信我么,我可以为他担保!”

又聊了几句,见他言辞凿凿,夏言思考了一阵,做出决断:“好!既然如此,我便信了,这便开始准备奏疏,向皇上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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