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门遇到袁雨（1 / 2）

赵成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眼前的女孩，这么漂亮的女孩，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

见赵成还在回忆，袁雨有一丝失落。

三年了，难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人家其实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自导自演，那么多个日夜，在心里一次又一次演了和赵成的有关的很多戏，甚至下次相见，什么时候微笑，说些什么，什么时候假装不经意的撩一下头发，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

结果人家压根就不记得自己。

袁雨倒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努力减肥，为了一个记不起来的人，这么做不值得的，而是伤心自己在赵成那里，没有一丝丝印象，自己只是他生命里一个路过的过客，而不是有剧本有台词的角色——哪怕台词只有几句也好。

察觉到袁雨那般失落，赵成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努力想让自己想起她，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

自己如果回忆不起那一天，或许她内心会受到伤害，尽管自己确实想不起来了，毕竟三年了，就见了一面，谁记得起来啊？确实有点难为自己了。

有点但不影响自己可以假装一下。

“我想起来了”，赵成一拍脑袋，瞪大眼睛，一副我回忆起来了的样子。

“真的？”袁雨有些黯淡的眼睛，恢复了一丝丝神采奕奕。

“是的！这样吧，我们先找个饭馆吃饭，等吃饭我再跟你说说那天的事”

赵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摸着肚子，又漏出一副有点饿，想吃饭的表情。

“好哒”，袁雨高兴地拉着赵成，向旁边一家饭店走去。

“不不不，不是这家，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我们去吃那一家吧”，赵成反过来拉着袁雨朝公交车站走去。

“远吗？”袁雨歪着头问赵成。

“啊呀，有点远，不过我很想去那家”，赵成把自己脑子里比较远的饭店全想了一遍，挑了个最远的。

自己可得好好想想，不过要给自己多留点时间。

“好吧～...我其实还是很想听你说认识我那天的事的”，袁雨用期待眼神的看着赵成。

赵成虽然心里有点慌，但还是用撩妹一贯的温柔语气说：“当然，这事回忆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等我们吃饭的时候，咱们慢慢聊吧！”。

“行呢”，袁雨虽然有点怀疑，估计赵成可能并没有想起自己，但见赵成这般风淡云轻，已经是信了一点。

“那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对了，那你现在住哪？”，赵成见状立马转移话题，和袁雨开始聊一些别的话题。

公交转地铁，地铁转公交。

一路上，赵成把能想到的所有聊天话题都聊了一遍，但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什么见过袁雨的。

眼看天都要黑了，赵成只好带袁雨随便进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饭店。

看得出来，袁雨对吃饭其实并没有兴趣，而是用手托着脑袋，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赵成。

赵成表面上淡定地翻着菜单，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点了两个不会翻车的菜，顺手将菜单给了袁雨。

袁雨摇摇头，“你点吧，我啥也行的”。

“我点了两个，你也点一个吧，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见袁雨接过菜单翻了起来，赵成站起身，说道：“你慢慢看，我去趟洗手间”。

不等袁雨回应，赵成立马来到厕所，将做的笔记认真翻看了起来，找了几圈，赵成也没看见这妞的相关的资料。

“难道她认错人了？”，赵成挠挠头，有点怀疑了，但她喊出自己名字，还说出了‘谢雅玲’，不至于认错人！

‘谢雅玲’是自己初中隔壁班的女孩，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自己非常有印象。

别着急，慢慢回忆回忆。

赵成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往脸上拍，对着镜子的自己，抚摸着额头开始不断回忆了起来，脑子里的时间不断后退，记忆像在抽蚕剥丝般不断展开。

慢慢地，赵成开始有点影响了，她说她当时很胖，难道是...难道是...

难道是那个胖妞？

！！！

应该就是她了，是她！赵成回想起来了，谢雅玲边上一直有个小跟班，胖乎乎的，矮矮的。

身高倒是对上了。

长着满脸的痘痘，随意的发型，干枯的头发，穿着一套烂大街的深色衣服和外套，很自卑，不怎么敢说话，说话声细小如蚊虫，不怎么敢抬头看别人眼睛，说话眼神总是躲闪看向别处。

原来是她，赵成这时候倒是惊讶了，想到之前聊了大半天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卧槽，整容了也没这么狠的呀，除了身高对得上，基本就是两个人，胖子都是潜力股不假，但这个潜力也太大了点吧。

想到刚刚那个樱桃小嘴，声音甜糯，身材曼妙的女孩，再想到回忆起来，那个脖子快跟头一样粗，满脸痘痘，一坐下，肚子自动形成一个呼啦圈的女孩。

两个身影毫不相同，但开始慢慢重叠在一起。

赵成又打开水龙头，将哗啦啦的水往脸上拍。

“呼”，赵成不断大口呼气，平静了许多，接着擦了擦脸，往刚刚座位走去。

“怎么这么久？”，见赵成回来，袁雨带着关心的神色和语气询问。

“没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刚刚洗了把脸，已经好些了”，赵成收敛好了情绪，一往和煦地笑容说。

“哦”，袁雨应了一声，菜单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点好菜了，但她此刻左顾右看，像在找什么。

见袁雨没有看自己，赵成习惯性地看向袁雨的腿。

袁雨的腿修长匀称，在地板灯光反射下，发出那种奶白奶白的淡淡莹白色光芒，短牛仔裤配黄色的衬衣，青春洋溢感十足，加上白运动鞋，显得脚玲珑小巧。

赵成也是情场老手，漂亮做作的女人见过很多，但这种清纯兼顾着性感，性格又活泼大方的，还是确实是头一回。

直到看到服务员走过来，袁雨才连忙挥手，示意服务员。

“你好，怎么了？有什么需要的吗？”，服务业看到后，也是快步走了过来。

“麻烦这桌拿上一壶温开水，谢谢”，袁雨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糯。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忙，这就给你们拿”，服务业答应后，便走开了。

赵成盯着袁雨胸前的吊坠看，精致的四叶草银项链，被什么很有料的顶起来了，细线弯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吊坠很好看”，赵成脸不红，心不跳评价道。

“是嘛？我也挺喜欢它的，你要喜欢的话，下次见面，我送你一个好了”，袁雨用手拿起项链，看了两眼，转而又放下。

“不了，四叶草的项链，哪有男孩子戴的”，赵成婉拒。

“啊，应该有吧？没事，回头我给挑一挑吧，挑好了送你”，袁雨也不确定的说道。

“水好了”，服务员将水壶递到桌子上，转身又离开。

傍晚正直饭点，来吃饭的人确实很多，服务员也很忙。

“谢谢”，袁雨侧身对着服务业离开的背影说道，拿起一个杯子，简单清洗一下，拎起壶，给赵成倒了一杯水，轻轻递到赵成面前。

“喝点吧，喝点热水可能会好一些”，袁雨微笑着示意。

“谢谢”，赵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居然是柠檬水，有点酸。

“可以和我说说，我们相遇那天的事了吗？”，袁雨交叉着手掌，侧放在脸庞，目光期待地看着赵成。

怎么这么执着呢？那天到底发什么了什么？让她这么刻骨铭心，非要问自己，问个没完。

有人活在过去，有人活在未来，有人活在现在。

这妞估计还活在那天了，还没走出来吧。

赵成心里摇摇头，感觉到了她一丝丝的不正常，但也没在意，这妞不但长得漂亮，身材好，气质绝，对自己好像也非常温柔，这点小小的问题，自然可以忽略掉。

赵成也是回忆起来，随着回忆慢慢开口说了起来。

“那天我从网吧和兄弟们开黑回来，早早就睡了，因为‘谢雅玲’告诉我，明天约了班上一些同学聚餐吃饭，可以带上自己的好朋友互相认识一下，但我们都没有带朋友，只有她带了一个朋友，那个人，就是你！”

“对对对”，袁雨很激动，一双明亮的眼睛牢牢盯着赵成，果然，这么久了，他还记得，自己不是过路的甲乙丙丁，是他记得的一个出场过的人物。

但赵成突然说不出话了，看着袁雨的眼睛有些呆了，他看过不少人的眼睛，有劳累疲惫的，有迷茫消沉的，有戒备防范的，有冷漠傲慢的。

只有袁雨的眼睛，是那种青春富有朝气的，还带着少女独有的灵动和俏皮，十分清澈干净。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就能直接看到她纯净的心灵。那双眼睛比作一扇窗户的话，若轻轻打开，能看到满山青翠的山野，站在一潭清澈湖水旁，感受到清风吹拂脸庞一样，宁静惬意美好。

赵成瞬间陷入了进去。

“你咋不说话了，怎么一直呆呆看着我？”，袁雨好奇往前探了探身，伸开手掌往赵成眼前挥了挥手。

奶奶的，这种纯洁灵动的妞，对自己这种见惯了套路的人渣，杀伤力有点大了。

赵成吸了一口气，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妞左右了情绪，这是感情的大忌。

“那天我们商量好去吃一家麻辣烫，所有人都在聊天，只有你走在最后面不说话，走得有些渴了，有个人说去买水吧，结果他给所有人都买了水，但偏偏漏了给你买，但所有人都没说什么，依然有说有笑的朝前走着”

“我注意到了，然后慢慢后退到你身边，把自己的水递给你，你有些诧异，抬头看了我一眼”

“对对对，你说你不渴，要是我渴的话，就拿着喝了吧”，听到这，袁雨已经是有些激动了，满眼的小星星，抢着说道。

“啊呀，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就把那瓶水接过来了，你接着说吧”

赵成没想到她这么激动，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接着说道。

“见你接过，我便回到人群了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了，到了麻辣烫店，他们一群群坐下了，两桌坐满了，但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男生，他死活不肯跟你坐，还说不和丑八怪坐，说等下饭都吃不下，一群人哄笑，你也十分难堪”

“说实话，现在想想，他们真的挺过分的，拿别人的外貌，攻击别人，真的非常过分，青春年少，说话真是没轻没重的”，赵成摇摇头说道。

“是的，但是你没有笑，还和他换了位置，端碗坐在我对面，他们起哄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你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地和我说，他们说话有点过分，叫我不要太在意”，袁雨也是回忆着那天，眼神有些空泛。

难道是这样？她就是因为这事，才陷在那天出不来？现在和自己吃饭又是什么意思呢？

只是单纯想感谢自己？还是？她这次找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天吃完饭后，‘谢雅玲’提出去KTV唱歌，那时候挺稀奇的，纷纷都觉得可以，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提出离开回家，他们都没有理我，只有你说，去看看吧，还早，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不着急回去”

看着袁雨含情脉脉的眼睛，赵成心里暗道有戏，自己什么时候把这妞拿下，嗯，今晚说不定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只有‘谢雅玲’平时和我玩，尽管我知道，她只是想找个显衬她漂亮的配件罢了，用我的不好看去衬托她的好看”

“她这么做，你不怪她？”

看来这妞不傻，自己那时候其实大概猜到了，凭‘谢雅玲’的人脉，其实根本不缺朋友，但还是喜欢带着袁雨到处走，估计就是这种心理。

袁雨摇摇头

“我其实根本没有朋友，谁也不和我玩，尽管我知道她的想法，但她平时对我还是不错的，人也很好”

“而且你知道吗？‘谢雅玲’那个时候其实喜欢你”，袁雨好奇的问赵成。

“真的？”，赵成一脸震惊，但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了，她‘谢雅玲’看我的眼神，跟你袁雨现在看我一模一样，我能不知道了？

“真的！女孩子之间的直觉，你那时候给我水，又坐我对面，还邀请我去唱歌，‘谢雅玲’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可能是报复吧，我没有拒绝你的邀请”

“那天唱到很晚，他们都回去了，只是我家比较远，公交车已经没了，我走在路上打算走回去，其实那时候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毕竟有些夜路根本没有路灯”

“然后在拐弯那个路口，居然碰到了骑车回去的你，我本来想叫你的，但还是不敢大声喊你，没想到，你居然回头看我了”

赵成点了点头，那晚他去另一个街道边，用钥匙开自行车锁回家，找车花了点时间。

“那晚你穿着运动衣，路口的路灯打在你侧脸，你单脚蹬着自行车，说实话，其实真有点帅的”，袁雨嫣然一笑。

赵成不好意思说，其实他是想闯红灯的，但看到袁雨看着自己，毕竟是个熟人，自己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闯那个红灯。

“你然后骑到我面前，问我怎么自个走回去，叫我坐后面，载我回去好了，我想拒绝的，但架不住你太热情了，只好坐了上去，没想到骑了一会，车后轮爆胎了”

袁雨羞红了脸，当说到自己把赵成车坐爆胎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

“那车其实二手的，我一好哥们不要了便宜卖我的，车胎载个人，爆了也很正常”，赵成微微一笑，不在乎得说道。

“你真好，还是和以前一样”，袁雨看着赵成，眼里柔情地快滴出水来了。

看来今晚有戏，不用等下一会了，赵成心里有了主意。

“我那时候很胖，把你车坐坏了，你也没有怪我，而是说，早就想走走路了，然后陪我走回去吧，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水果，我说芒果，你便在路边商店买了两瓶芒果口味的饮料递给我”

“你一口气把那瓶饮料喝光了，随手把瓶子放在老板的雪糕冰箱上，笑着和我说唱歌唱的有点口干了，你不知道的是，我后面回去跟老板把那个瓶子要回来了，现在还摆在我房间隔板上呢”

“诺”，袁雨打开手机相册，将那张图片找到，将手机递给赵成。

袁雨至今还记得，那晚赵成仰头喝饮料，喉结上下滚动，喝完然后对自己阳光微笑的样子。少年额头的长发，灯打在棱角分明的侧脸，咧嘴阳光又带着坏逊的微笑，真的很心动。

赵成接过手机，看到两瓶饮料，一瓶喝光了，一瓶还是满的，紧靠着摆在房间隔板上，旁边还有摆满的各种金质的证书和奖状。

赵成沉默着看了几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马上又露出和煦的微笑，将手机递还给袁雨。

赵成心里有点不对味。

唉，袁雨啊，袁雨，我其实已经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了，现在的我，估计配不上你，你喜欢错人了，你喜欢的是过去的我，但现在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了...

赵成想到朱婷瑶了，白月光的存在，自己根本忘不掉她，赵成太清楚白月光的杀伤力了。

白月光之所以称之为白月光，就是她本人现在站在那里，她也不及当年的十分之一，谁也替代不了，当初的那份年幼无知，那份青春懵懂，那份不求回报，早已经回不去的青春。

唉，时间将回忆的米，酿造了一口荡气回肠，五味杂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