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皮脸（1 / 2）

“按我说的做，不要迟疑，它是活着的，能知晓你，而且我时间不多，记住了吗。”

“记住了。”想着即将到来的命运，他脑中浮现出薛定谔的猫。

洛希娅将五个银盘在脚下依次排开，右手握剑，左手持叉。吩咐道：“到这些盘子前面去，背对我，单膝跪下，闭眼，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睁眼。”

乔纳斯照做，“在你的膝盖前，能触碰到一个圆环，拿起它，戴在头上。无论多么痛苦，都不能动，也不能睁眼，否则我会误判。”

乔纳斯在雾气中摸索，甫一触及，手立刻哆嗦，有如摸到蝎子尾巴。那物体仿佛遍布尖刺，又细又密。他几欲缩手，强忍住不动，后背热汗涌出。

“捧起它，戴到头上。”

乔纳斯耳畔响起牙齿摩擦的声音，双手稍一发力，尖刺无声嵌入肌肉，挺进骨髓。他双臂颤抖将圆环举过头顶，戴在头上。额头处立刻有如猫抓，一股热液向下流动，他差点跳起。

“忍住，不要动。”洛希娅大声提示，“听清楚我的话，这是咒语，在心中默念，‘是非分明的真相之王，请接受虔诚的献祭，伟大而骄傲的还原者，我将永远不离不弃。’”

......

乔纳斯在心中默念三遍后，头顶猛烈收紧，更强烈的痛楚使他昏厥，又被痛醒。他全身用力，关节咔咔作响。脑中闪过银光万条，强大的野兽咆哮声振聋发聩。“咚咚，咚咚...”周围震动愈加强烈，身后银盘“咯咯”如陀螺，竟然跳起舞蹈。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与震动产生共鸣，不受控制随空间谐动。他几次欲睁眼观看，都被洛希娅提醒止住。身体被强力禁锢，强大电流从额头被刺破处传递进体内，在脑中以光速盘旋，全身僵直，血从他额头刺破处流出又注入伤口，霎时间空间内的银雾变成了绯红，腥气弥漫，直冲鼻孔。

洛希娅的箭尖始终对准他的脖颈，没超过一寸距离。就在两人即将坚持不住时，震动变小，逐渐恢复平静。乔纳斯感觉头痛稍减，整个人被掏空，砰然瘫倒，闭目急喘，喃喃自语：“我看到他的影子了，是银色的。”

身后传来表姐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又过一会，见他没有异常。“没有出现意外，不过我不确定是否成功，你试着和他沟通，我先出去。”

乔纳斯瘫在银雾里起伏，逐渐雾气恢复银色，他睁开眼睛，眼前空间变开阔了，前后左右隐约多出无数层层叠叠的空间。这些空间延伸到远处，直至不可辨。

他挣扎爬起，想向前探个究竟，“咯咯咯”，脚被一个物体绊到，伸手触摸，原来是洛希娅带来的银盘。

“表姐毕竟是女孩，也许刚才的恐怖画面吓到她了。”他蹲在地上收拾其余的银盘，两条光溜溜的小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嘶”，“皇帝的新装”。他向镜外张望，表姐不在房内。

我还没有发狂，是不是收服它了？表姐没说收服它会是怎样一种情况。“铜镜，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可以，回复一下。”

“可以。”一个空灵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乔纳斯被略微惊了一下。它是有生命的，会说话，它前世是人？

“我该怎么称呼你，你有名字吗？”

“那是过去的事情，既然跟随你，由你来命名。”

“成功了”乔纳斯强忍兴奋。脑中浮掠过刚才洛希娅让他默念的咒语，“真相之王”，不好，这感觉好像我是它手下，“还原者”虽牵强，倒名副其实，镜子还真是还原真相的工具。

“那你就叫‘还原者’，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马马虎虎，现在你是主人，你有权力决定。”

“那你暂时就叫‘还原者’，我的衣服为什么会变成无色？”

“因为我是还原者，在我掌控的范围内必须以真相存在。那些颜色并不存在，不过是反射不同光线，欺骗眼睛的伪装。我一直沉睡，为了自身的安全，我必须看清楚进入我范围的任何真相，身披不同外衣的进入者，有没有在衣服内藏着危险的东西。如果您有需要，我随时可以恢复衣服的颜色。”

在他的范围内必须以真相存在，这勉勉强强算是镜子的本性。颜色也是真相，他却说是欺骗眼睛的伪装？这话有哲理性，说明他是有智慧的。

“现在恢复我的衣服颜色，下次我进入，不要扒光我，可以吗。”

“一切按您的要求，已经好了。”

乔纳斯望向自身，衣服已恢复如初。他突然发笑，洛希娅有一次曾骂这镜子“偷窥狂”，她应该是中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