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 2)

  听见这话,杨元兴陡然松了口气:“你想起什么了?且先说与我听听。”

  “娘亲跟我说,阿爹离家前说过,他若能在京城落住脚,就在城西置办宅子,若有天娘亲去寻他,就到京城城西去。”

  “娘亲还说,若是寻到了阿爹,阿爹不信我是他的孩子,就将我脚底的胎记给阿爹看,那胎记与阿爹身上的一模一样,阿爹见了,一准儿能认出我来。”

  “娘亲还一再嘱咐我,舅舅不辞辛苦带我上京寻亲,叫我一定要记住舅舅待我的好,等寻到了阿爹,千万叫阿爹谢过舅舅。”

  杨元兴眯起眼睛:“你说你娘跟你爹有约会面的地方,你身上还有能让你爹认出来的印记?”

  “正是。”时归原是想说有信物,后头又怕杨元兴把东西抢去,随便寻个女孩来顶替,临时改说了胎记。

  总归无论是信物还是胎记,全是她新口之言,就连那约定的地点,实际也是她靠着书里的内容推断出来的。

  杨元兴并不觉得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会说瞎话,不觉琢磨起来。

  说起昨晚找花楼里的妈妈,也是他一时起意。

  最先他确是想靠认亲谋一笔横财的,只是这一路走来,与家乡截然不同的繁华景象让他看花了眼,也不觉生了怯,越往京城走,他越意识到寻亲的艰难。

  听说那京城的全是贵人,他一个连县令都没见过的庄稼汉,便是进了京又如何,只怕还不等寻到人,先被京城随处可见的贵人处置了。

  这眼打眼离京城只剩最后几步,他的退却之意越发强烈,如今更是想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光是不干还不行,就说他这些日子搭在小赔钱货身上的钱,总要讨回来。

  正巧他碰见一个卖女儿的,一双双生姐妹卖了足足二十两银子,让他心痒难耐,当场跟花楼的妈妈聊起来,又引对方来客栈看人。

  他都想好了,要是能把时归高价卖出去,这京城里的贵亲,不寻也罢!

  只是陈妈妈开的价钱实在低于他的预期,两人没谈拢,这才耽搁了去。

  时归说:“就是这些了,我怕记不住,求舅舅帮我记一记,后面我努力不生病,不拖舅舅后腿,等到了京城,我再努力找阿爹,好叫阿爹报答舅舅!”

  猝不及防冒出一个约定的地点来,杨元兴半信半疑。

  只转念一想,从江南到京城这一路,两三个月他都走了,也不差最后几天。

  到时能寻到人最好,若是寻不到,他再卖掉时归也不迟。

  瞬息间,杨元兴打定主意:“那成,等我一会儿出去打听打听,赶明儿一早就出发,争取尽快到京城找你爹去。”

  说完,他把脚从木盆里抬起来,草草擦净,稍微收拾了一番,披上棉袄就要出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