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曼的邀请(2 / 2)

熊猫在结束后打开全图视野,属于自己的蓝色只占地图的一角,显得那么倔强。

“承让承让,”段惬退出了红警,向熊猫发送战后调解,

“你小子可真行,打我跟打着玩一样。”

“我告诉你,下次开局不要那么着急把基地建起来,先找一个山坡,把基地建在山坡上,然后把发电站,兵营依次建起来,基地里不需要用步兵把手,猎犬的效率比人高多了,在通往自己基地的路上布置三十个步兵蹲下,然后就可以安稳刷矿了。”段惬眉飞色舞的给熊猫讲解着游戏理解,熊猫不耐烦的回复着,

“好的呢,我的段大善人,你不去把红警发扬光大都可惜你这天赋了。”

“对了,你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有一所大学让你考虑入学,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熊猫嘴里咀嚼的东西,含糊不清的问道。

“还能怎么考虑,我这个成绩有人要已经不错了,只是我有点不放心,”段惬说的是实话,一个傻小子,除了游戏什么都不会,居然被一个国外大学看中,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像他这种人难道不应该找个厂子进去上班,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辈子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是不是感觉这狗屎运不应该砸在你头上?”

“差不多吧,人生中第一个狗屎运就是一份大礼,总会让人感觉不太真实,他们还跟我说考虑好了明天中午去明珠酒店。”

“兄弟,相信我,这是一个展示你自己的机会,如果在明天会面的时候你能用标准的口音用英语介绍自己,人家教授会给你加大大滴分。”段惬犹豫了,他并不是觉得这个方法不好,相反他倒觉得熊猫说的很有道理,但让他止步不前的,是他的英语实在太烂了,英语书上一篇课文都不一定能完整地读完,段惬心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这件事上他不敢妄下言论,

“我的英语连及格都考不到,能行吗?”最终段惬想不出别的点子,决定向耳边这位大神求救,

“没问题,台词就包在我身上,拿捏了!”段惬听熊猫说完这句话,耳边就传来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一时间有点感动,两个人现实中并没有见过面,也就是打打游戏的朋友,而现在这位朋友正在努力为他明天的会面做准备。

“喂,听到得到?”

“我在,我在听呢。”

“行,我刚才去搜了一下欧洲排名前十的大学面试题目,总得给你整理了一下,截图发给你了,这是我刚写的,把这些背下管明天初次见面肯定要你先自我介绍的,你只需要全部背出来就行,”熊猫把截图发送到段惬的手机上,一排排精美的字体洗刷了段惬脑海里对熊猫邋遢的印象,

“来,第一句跟我读‘whenwefirstmet,mynamewasDuanCherry’.”

“什么意思?”

“哎哟,你管他什么意思呢?跟着我读就对了,下一句是‘Imaintainatrustingattitudetowardsyourschool……’”

“whenwefirstmet,mynamewasDuanCherry,Imaintainatrustingattitudetowardsyourschool.’”段惬不紧不慢地咬着每一个发音,确保自己没有读错。

城市在宁静黑夜里睡去,在窗下依旧有一个男孩在放声朗读,纠正着每一个错误的发音。

第二天中午

段惬站在明珠大酒店的门口,眼前的建筑让这个兜里比脸还干净的小伙目瞪口呆,他早就听说过这个酒店,一直想有机会能去消费一把,而现在他就站在门口,却不敢向前迈一步。

一阵发呆的功夫,身后一声叫喊让他回过神,是张石涛和他的两个小弟,

“前面那个是段惬吧?没想到你居然会有闲钱来这里消费啊?这是多辛苦攒下来的钱呐,要不今天哥请你吧?”张石涛绕着段惬走了一圈,时不时挥手让两个小弟起哄,

“张哥看你可怜才请你的,不要不识好歹听见没有?”

“就是,只有我们张哥这样的有素质有修养的人才会被国外大学录取,对吧张哥。”听着两个人站在张石涛身后一唱一和的拍马屁,段惬突然呆笑了两声,把眼前的三个人看傻了,这人是不是疯了?在段惬眼里三个人刚才的举动就像是猴子一样,你一声我一声的叫,比谁叫的声音大。

段惬的笑声刺激到了张石涛,但纵使他咬紧牙也没有表露愤怒,因为碍于周锦文,并且在这公共场所周围全是人,挥了挥手说:

“哥现在没时间跟你玩了,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今天来这儿是面试美国加州大学的,别~挡~道!”张石涛从段惬身旁经过,用肩膀重重的撞了一下段惬,两个小跟班也趁着大哥的威风对着段惬做国际手势,三个人扬长而去。

段惬叹了口气,他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张石涛这家伙居然也要出国了,他大步跨上台阶,走进大门,段惬这才发现里面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毕竟是全市顶级酒店,也不是谁都有钱来这种地方的,段惬抬头看见张石涛那三人正在上楼,

“嘿,段惬!这里,”段惬将视线移动到楼梯旁的扶手上,暗红色的长发,一身定制的西服,蔚蓝色的眼睛,一位优雅的欧洲绅士正靠在扶手上向自己招手,男人的呼喊声不仅让段惬发现了他,并且还吸引了张石涛三人的注意,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男人身上,

“哟,原来是有人请客段惬才来的呀!”

“我就说嘛,段惬怎么会有钱来这里潇洒呢。”张石涛身后两个小弟不给段惬留有一点情面的嘲讽他,张石涛则在一旁打量着扶手边的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和段惬有什么亲密关系的人,

“喂,你是段惬的什么人?”张石涛对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奇,主动开口向男人提问。

男人冷冷的看了张石涛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绳,将头发在后脑勺束起,段惬从下往上看竟看出一丝妖艳,男人摊开手掌伸向段惬说:

“段惬是我们学院的录取对象,我是学院三年级学员代表,”不等三人反应过来男人扭过头看向段惬,

“你可真是慢啊,菲尔教授已经等你很久了,”男人挥手示意段惬上楼,段惬听话的跑上楼,主要是不想再和张石涛在一起,此时窗边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头正在搅拌他面前的咖啡,男人的声音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位就是我们的新学员段惬吧?”菲尔教授放下手里的小银勺,主动握住段惬的手,拉着他入座。

段惬被眼前这位老人的热情整得有点懵,突然脑海里回想起昨天晚上熊猫的话,

“不管见面之后对方说什么,你只管把给你的台词背完,我给你支的招绝对百试百灵……”

段惬对着菲尔教授90度弯腰大声喊:“whenwefirstmet,mynamewasDuanCherry,Imaintainatrusting……”

“停!停停!”身后的男人举着暂停的手势示意段惬闭嘴。

段惬一脸的不满,靠着男人的耳朵轻声说,

“我还没说完呢!要是教授给我评价不好找你算账啊?”段惬本以为这个人会因为坏了自己好事而有所表示,结果……

“哈哈哈~,教授这孩子傻得没救了,他以为用自我介绍可以让你给他加分,”他不仅没有道歉,反而放肆的笑声引来了周围座位的目光。

“段惬,不用那么紧张,给你点了一杯现磨咖啡,一会儿就好,今天和你见面不是对你进行评价,”服务员把段惬的咖啡送来了,菲尔教授说了谢谢从一旁的口袋里掏出二十美金放在服务员手中的托盘上,

“来尝尝这里的咖啡,感觉还不错哦,”菲尔教授把咖啡推到段惬面前,接着说,

“和你见面只是想让我们之间互相认识一下,这位是汉尼拔·坎贝尔,切斯曼三年级学员,我就不用介绍了,菲尔·莫里蒂,你的授课导师。”

“导师?”段惬差点没把刚进嘴的咖啡喷到面前这个老人的脸上。

“是的,每个学员都有自己的导师协助,直到学生三年级,学生就不需要导师了,很荣幸我能成为你的导师,”菲尔教授与段惬四目相对,眼神里毫不掩藏的透露着欣赏。

欣赏眼前这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菲尔教授目不转睛的盯着段惬让他感觉不太自然,但当段惬将躲闪的视线重新放在他的眼睛上时,原本给人呆滞的感觉,现在他的瞳孔却仿佛一个无底洞,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要将段惬吸进去。一旁的汉尼拔发现了不对劲,急忙抓住段惬的肩膀轻轻晃动,

“臭小子别看了,醒醒!”汉尼拔的声音像是穿过空荡的峡谷传进了段惬的耳朵里,他的意识逐渐清晰,醒来后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冒着冷汗,不可思议的看着玻璃桌面上倒映的自己,

“教授,你失控了,”汉尼拔拍了拍菲尔,而他依旧微笑着看着段惬,但这次他将视线移开了,按响了桌子一边的电铃,

“上菜吧,真是辛苦我们的年轻人了。”

“好的先生,”呼叫器那头厨师长迅速安排人手,让大家把手里的活先放下来,将早先点好的菜端上那位老人的桌子,他这么做不是因为什么理由。

就在今天早上,厨师长刚来到厨房打开火,一个老人出现在取餐口,

“对不起先生,我们才到上班时间,请到稍等片刻,早餐马上就好。”

“我不是来吃早餐的,”菲尔将手里的皮包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沓美金,用大拇指按在桌面上,微笑地看着厨师长,“我是来定午餐的,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我要你在我按响上餐铃的第一时间能把菜端上来,别人的菜我不管,另外,我们的小伙不能吃辣,记住了,”老人将面前的一沓钞票推给了厨师长转身离开……

“段惬在这座城市是一个人生活吧?”菲尔教授热情的夹菜给段惬,

“你可能会觉得我的中文不错,应该在中国待过几年,其实并不是,我的中文都是在意大利威尼斯Ca’Foscari大学自学的,所以我对中国菜并没有什么了解,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菲尔教授抓了抓花白的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来中文十级也不一定懂中国文化呀!”段惬灌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笑着解场尴尬。

“年轻人就是幽默,我喜欢,”菲尔指着段惬的鼻子夸奖道,手里还不忘停下给段惬碗里夹菜,

“我们学校啊,就是需要这样乐观阳光,能带动大家积极向上的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菲尔教授越夸越来劲,伸出双手在段惬的脸上捏了又捏,仿佛想弄清楚这一件艺术品的材质和细节,一旁的汉尼拔轻声咳嗽提醒,

“教授,你露相了,”叫教授没听见,他只好抬起桌子下一只脚狠狠地踩在菲尔教授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上,教授颜面失态的惊叫起来,

“混蛋!你知道这双veilisr是我攒了多久的工资才买的吗!”

“抱歉,教授其实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你别往心里去,”汉尼拔无视抓狂的教授向段惬解释道。

“没有没有,不管是教授还是你我都觉得挺好的,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这样吸引你们,”这是段惬心里一直都在的坎,他明知自己各科成绩都勉强过及格线,但是却被一所国外有名学院看中,而原因不是别的,竟然是他很会活跃气氛……难不成学校录取他是想让他去当吉祥物?汉尼拔看出了段惬的焦虑,他从座位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来后段惬看见第一张是自己的个人资料,

“我们看中的不是你在学校里的成绩,而是你的能力,这是你入学的合约,右上角签个字就行了,”汉尼拔向不远处的服务员索要了一支黑笔,递到段惬面前,合约上写满了英文,段惬迟疑了一下,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大名,几乎是同一时间,裤兜里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署名是——切斯曼·墨提斯,

“姓名:段惬,年龄:18,身高:177,指纹采取成功,面部数据采取成功,欢迎新成员,”段惬满脸黑线的读完信息,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不要紧张,墨提斯是切斯曼的大脑,一台超级人工智能,专门为本校整理各类档案的管家,”菲尔教授向段惬解释。

汉尼拔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把一个类似ETC的读卡器用数据线和电脑连接,熟练的登录不知名网站,没一会儿电脑屏幕上显示数据上传成功,汉尼拔从读卡器里拔出一张古铜色的卡给段惬,并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大笑,

“欢迎加入疯子大本营,喔豁!”汉尼拔像是签下了几个亿的大合同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引得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段惬颤颤巍巍的接过卡,正面反面什么都没有,在右上角段惬用指尖摸索出一对翅膀的图案。

午餐过后,段惬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将口袋里的身份卡随意扔在桌子上,

“段惬,你的身份信息已经保存到这张卡里,学校招生期限快到了,我们会在近期给你安排好机票,”菲尔教授在分开之前通知段惬随时准备去学校报道,并送了一套为段惬量身定制的礼服给他,

“我们知道你今天下午还有一场同学聚会对吧?穿着这一身去吧,你现在是我们切斯曼学院的一员,不能丢学院的脸,这是我以导师的身份教你的第一件事。”

段惬将礼服放在电视柜上,回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大堆皱巴巴的衣服,他把每一件衣服都平摊在床上,然后找一件说得过去的衣服去参加陈范范的派对,他并不想穿菲尔教授送的礼服,不是不喜欢,而是他清楚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衣服,自己穿出去都拉低衣服的档次,段惬找来一个行李箱,将礼服放在箱底,

“既然随时准备走,那就先把东西收拾好吧,”段惬捧着洗漱用品,换洗衣服和几本小说。

收拾好行李,段惬从床上拎起一件深蓝色衬衫,这是他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周锦文送的生日礼物,生日那天段惬跟着周锦文在外面的饭馆吃了顿大餐当做生日席,但只有他们两个,段惬不在意这些,自己第一年来这座城市时,一个人都不认识,第一个生日就是晚上在家里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吃着楼下面馆13块钱买刀削面和两罐啤酒度过的,在当时段惬的心里,朋友这种东西大概等到高中毕业,自己从这个城市滚蛋了……也不会有吧。

段惬十六岁生日当天,周锦文晚上跑到段惬家门口,拉上段惬边跑边说:

“今天你过生日,哥钱攒够了,刚叫楼下饭馆老板帮忙看一下我选好的位子,咱下去好好吃一顿,”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倒了两杯果汁,生日宴席就完成了。

吃完饭段惬和周锦文在街上溜达,段惬在路边一家店的展览台玻璃外停下,他看着玻璃里假模特身上的深紫色西服,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周锦文回头见段惬盯着柜子里的模特不走,看了看假模特脚下的售价牌,又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钞票,一狠心,跑进店里和店员讲价了半天,段惬只知道周锦文从店里走出来时手里拎着店员打包好的衣服,和自己说,

“这衣服就当生日礼物送你了,今天哥身上钱没带够,你看我哪天来把这件外衣也买下来给你凑一整套,”但他不知道的是周锦文光是一件衬衫就花光了积蓄,还欠了几百块,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周锦文每天放学都会来这家店打工用工资还衣服的尾款,清洁、站柜台、整理衣架什么都干,三个月结束后,周锦文拿着多出来的几十块工资,拍在收银台上,对着店员说:

“这钱给我记那外衣的账上,我下次来把它买了,那是我要送兄弟的礼物。”

段惬用衣架把这件衬衫挂起来,用熨斗烫直每一个角落,他满意地看着这件焕然一新的衣服,此时距离五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去陈范范家有十二公里,留四十分钟坐公交吧,”段惬脱下身上换洗的体恤,坐到了电脑前,时间还很充足,电脑屏幕上挂着QQ,好友列表里一大半的头像在跳动,文体部的成员都在讨论一会儿的聚会,

“范范,我这还是第一次去你家呢,你说我该带什么礼物给你呢?”“老狐狸”发了几张商品货架的照片在群里,那些架子上都是名牌货,图片下面众说纷纭。

“老狐狸”叫林妍,她的老爹是房地产老总,财大气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宠成小公主,在学校里,林妍走到哪儿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而陈范范相反,她的妈妈是电视台主持人,爸爸是上市公司总裁,从小就接受文学与艺术的教育使得陈范范不仅文笔好,还有做演讲的底子,是部里很多男生的形象大使,每当学校举办活动,多半都是请她上台演讲,那时候段惬在台下看着陈范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艺术的气息。林妍不肯承认陈范范的追随者比自己多,处处与她作对,无论陈范范做什么,林妍都要跟着做,而且要做得比陈范范更好,让所有人都来仰慕自己,今天陈范范将举办派对作为大家的分别宴,林妍借此当众发表奢侈品图片作为礼物来嘲讽陈范范,群里的吃瓜群众都开始盲目跟风,段惬看腻了这种场面,拿着衣服刚准备去洗澡,一条私信跳出来,看头像是周锦文的美少女,

“鸭子,一会儿去陈范范家之前来我家一趟。”

“好啊,在哪儿?”段惬快速打字回应,并拿上衣服冲进浴室,本来宽裕的时间变得有些紧凑了。十五分钟后段惬穿上烫好的新衬衫走出来,他抓着鸡窝头想着总觉得还差些什么,四处张望中目光瞥见房间书桌上的一个小玻璃瓶,

“还差点香水就更完美了,真是缺啥来啥。”段惬开心的跑到书桌前拿起香水在身上喷洒起来。

下午四点二十分,段惬在周锦文家楼下等着他下楼,

“不是说在桥头碰面吗?怎么跑到我家楼下来了?”周锦文从楼梯上走下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防晒服向段惬挥手问道。

“这不是怕时间来不及,有什么话就在路上说呗。”

“时间来不及?你脑子瓦特啦?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你是准备爬着去吗?”

“啊?你家手机跟钟都坏啦?现在都四点二十了,哪儿来的一个半小时?”

“等会儿,陈范范说的几点钟聚会?”

“五点整!”段惬几乎是拽着周锦文耳朵朝着里面喊的。

“那还等个屁啊!快点跑啊!”周锦文一转眼的功夫就把段惬甩出去十米远。

两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上了通往陈范范家附近站台的大巴,车上人并不多,周锦文拉着段惬找了车尾的座位坐下,

“但凡再慢一步,咱两就要等下一班车了,到的时候人家连骨头都啃干净了,”段惬喘着粗气瘫倒在座位上,一旁的周锦文看着段惬身上的衬衫问:

“哟!喷香水啦?这衣服不是我之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吗?还留着呢?”

“那当然啦,我周哥送的礼物怎么能不好好保管,要不是快要和大家分别了,我都舍不得穿出来,这次就用我珍藏多年的香水来搭配这件衣服吧,”段惬笑呵呵的跟周锦文开着玩笑,从口袋里掏了一包槟榔,还问周锦文要不要,

“你这多少钱一包?”周锦文指指段惬手里的槟榔,段惬短暂的回忆了一下说:

“一包好像是20吧?”

“还有多少?”

“不多了,就剩两个了,我还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买一包呢。”段惬晃了晃手里的槟榔,证明确实不多了,周锦文从防晒服的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放在段惬的腿上,

“我问过懂槟榔的人,人家说槟榔也分好坏,便宜货不宜多吃,别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段惬接过手里的红色包装,包装上四个大字“和成天下”格外显目,段惬接受这份比自己平时吃的还贵几倍有点激动,

“周哥,这和成天下一百多一包,你疯啦?买这么贵的干嘛?”

“要吃就要吃最好的,我抽烟也不抽便宜货,你也不行,把东西收好,前面要到站了,”周锦文没有留给段惬说话的机会,起身走到大巴的后门,段惬激动的手哆嗦着把东西放进裤兜里,跟在周锦文后面没有再多一句嘴。

陈范范家

硕大的院子里摆了几个烧烤架,陈范范的爸爸正在向各位前来做客的同学展示他的手艺,烤架上的烤串来回翻转,香味越来越浓重,街坊邻居不请自来,纷纷夸赞陈先生的手艺,陈先生面对不请自来的邻居也没有拒绝,而是热情的招待他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来来来,各位先去屋里坐一会儿,烤串马上就好,今天在场的各位都不用客气,我的女儿陈范范高中毕业了,将要和同窗三年的朋友们分别,希望各位能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陈先生的讲辞引来了所有人热烈的掌声,屋子里屋子里陈范范的妈妈看着楼下自己的丈夫,微微脸红的说道:

“说得真烂,但就是有人爱听。”

陈范范换好了聚会穿的礼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雪白的衬衫搭配棕色短裙,衣领打着小小的蝴蝶结,她的形象在一瞬间就剥夺了所有人的眼球,陈范范像个公主一样慢步在人群中向每一位在场的人打招呼,但目光却在搜索着某个人,段惬怎么还没来啊?陈范范心里想。

“哇呜,陈部今天穿的好漂亮,”段惬隔着大老远就看见铁栏门后面的陈范范。

“她只是比平时多了点女人味而已,如果说她平时是男的,那么……她现在就是人妖,”周锦文毫不留情地吐槽着,

“大哥,你能别打这么恶心的比方不?”

“OKOK,都依你,”周锦文将嘴上的烟嘴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

段惬也是第一次来陈范范的家,她的家是一栋欧式建筑,锥形屋顶,200来平米的地盘,铁栏门里面有一块不大的草坪作为院子,房子分成三层,第三层是玻璃房,里面用来做什么外面的人也看不见,段惬拖着身边的周锦文跑到铁栏门前向着里面的人群大喊:

“抱歉陈范范,我迟到了,准确的说,是我们迟到了,”段惬指了指地上累成狗的周锦文,周锦文也配合的举起手表示自己也迟到了。

陈范范快步跑到门口边开门边和段惬小声嘀咕:

“我刚才第一眼没看到你就知道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嘛,”段惬轻声道歉。一旁的周锦文用发现新闻的眼神看着两人的谈话。

“一句对不起就没事啦?都快分开了,就不能靠谱一次吗?”

“范范,烤肉好了,快来带客人分分,”此时陈范范妈妈嫌弃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看见自己的女儿跟这样一个平平无奇而且有些邋遢的男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一块,她是心里一百个不同意,而段惬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范范赶紧回复了妈妈的话,扭头对段惬说:“聚会结束了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等会儿,林妍没来呀?”

“她在屋里逗猫呢,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我下午看群里她发的信息我以为你们两会发生不愉快。”

“不用你操心啦,我的事自己可以处理好的,”说完就跑开了。

段惬如释重负的捂住胸口,回头却看见周锦文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眼神不好使啦?”

“你小子……”

“停,给我打住,”段惬一把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只想说清者自清,现在最重要的是参加聚会,走吧”。

聚会上,文体部除新生以外的老干部都到场了,包括张石涛也在,段惬发现他时他正在烤架前等待着第一份烤肉,段惬在院子里摆着甜点的桌子边晃悠,拿了一瓶RIO鸡尾酒走到墙角,独自一人喝着。

天已经黑了,陈先生打开整座豪宅的灯,在黑夜里宛如指示灯一样明亮。

段惬不知道周锦文跑到哪里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他手里拿着一块甜点边找边吃,院子里找完了去屋子里找,可是哪里都没有找到,时间临近七点半,不找了,反正再过一会儿就散场了,到时候好找一点,段惬心里想着。

他找了一个空着的椅子坐下,品尝着桌上的鸡尾酒,东张西望。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惬的肩上多了一只手,段惬原以为是周锦文找来了,转头发现是张石涛。

“喂,你占了我的位置,”张石涛手里端着两个盛满烤肉的盘子,应该是刚排完队回来。

“这是陈部家里的公共座椅,怎么叫你的?”段惬鼓起勇气反驳张石涛的话。

张石涛哼哼闷笑,凑近用力嗅了嗅鼻子,

“怎么?段部今天是有备而来啊,连香水都安排上了?让我猜猜是什么牌子的,你们都不要提醒我噢,我猜……是六神吧!”张石涛说话的同时悠哉地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用轻蔑的眼神俯视着段惬,“不会吧不会吧?我们段部刚才和我顶嘴的勇气不会是来源于你那不入流的大学吧?”

“张哥,我们排队拿到烤肉了,咦?这不是段惬吗?”张石涛的两个小弟从不远处的人群里挤出来,看样子也是刚拿完烤肉,纵使段惬对刚才张石涛说的话恼羞成怒,也不敢跟他对峙,更何况是在这种目光交杂的场所。

张石涛没有回头搭理他们两个,而是把脸凑的离段惬很近,眼神里带有一丝凶光,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凝固起来,段惬目光躲闪瞥见不远处周锦文正在摆酒的地方拿着酒瓶找人搭话,段惬无语,自己都快被生吞活剥了,他还在那边快活。

段惬以为张石涛要对自己做什么残酷的事情,而他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段惬惊魂未定的看着张石涛和他两个小弟走远的背影,今天这小子良心发现了?知道改邪归正了?段惬心想着。

突然人群开始躁动,是张石涛和两个小弟走到人群中央腾出了一块空地,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文体部的张石涛,趁着这个聚会的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张哥在年级成绩优异,被美国加州大学录取了,”张石涛挥手示意向大家表明自己的身份,周围的人无不透露出羡慕的眼光,嘈杂的人声里都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这些词,陈范范妈妈在人群后面暗暗记住了这个男孩,对陈范范说:

“乖女儿,你看像这种男孩子就是将来能做大事的,人家都考上美国大学了,你要找机会多跟人家接触接触。”

“妈~,你就别跟我说这种事了行吗?张石涛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你是不是还记着刚才门口那个小子?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那小子我和你们老师谈起过,你们老师跟我说他的成绩是要多烂有多烂,国内三流大学他都考不上,他能有什么大出息!”陈范范的妈妈越说越生气,摔下手里的点心走进屋里,而张石涛的演讲才刚刚开始,

“那么关于我已经介绍完了,下面我想介绍一下我们文体部的部长和副部,陈部长大家都认识,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国北京大学,高中三年,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文体部每年优秀部门评优都是一等奖,掌声送给我们的陈部!”所有人包括段惬在内,都朝着陈范范的方向表示热烈的掌声,在场的邻居都在低语,这样姑娘真是难得啊,成绩好心肠也好,这么块金子摆在哪儿不发光呀?段惬却没有做评价,他只是真心地替陈范范高兴。

张石涛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

“我们的陈部如此优秀,那么我想说说我们的副部段惬怎么样。”

段惬坐在人群将空酒瓶放在桌角,刚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张石涛提起他的名字呛得他果汁从鼻孔里冒出来,张石涛面带冷笑地看着段惬,

“我们的段副部,是个乖孩子,只是成绩不太好,作为朋友我愿意拉他一把,但烂泥终究扶不上墙,”段惬听着心里有些不安,他没想到张石涛居然会想出这么阴的招,他抬起头正对上张石涛那充满嘲讽的眼睛,

“在聚会开始之前,我在去参加加州大学面试的时候碰见了我们的段副部在和我同样的地点面试,我想请问一下段惬,给你面试的是什么学校呢?”张石涛把发话权交到段惬手上,人群迅速分开一条缝隙,缝隙的尽头是坐在椅子上的段惬,

“不好意思,我面试的是国外大学。”

“不用不好意思,段惬,考不上大学不丢人,我上午都看到了,带你去面试的人打扮的哪里像是正经人,一副小混混的模样,只不过是穿了个西服罢了,”张石涛的话句句带刺,在场的邻居和同学都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段惬,

“这孩子真没用,成绩不好还撒谎,”长舌妇们滔滔不绝的说着。

段惬恨不得找个缝原地钻进去,好端端的分别宴都被张石涛搅黄了,他在人群中被手指点来点去,讨论着他是个什么样的废物,张石涛对自己的演讲结果似乎很满意,走上前一把拽过段惬的衣领,

“别以为穿了件有点有排面的衣服喷点劣质香水自己就是人上人了,你不配,”张石涛骂的话越骂越难听,周锦文发现了段惬这边的动静,急忙从小角落里跑出来,

“姓张的你他妈找死,嘴管不住欠抽啊!”周锦文把张石涛从段惬身边拉到自己面前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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