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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尧站着不动,捂着额头,浑身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门框边,嘟囔:“脑袋晕,走不动。”

  倒不是撒谎,大抵是淋雨的缘故,迟尧现在脑袋真的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跳动。

  但陆鸣明显不相信他这番说辞,“崴脚”的事他还记着呢。

  “走不动?”他挑眉,轻轻说着,像是将这三个字揉碎品读。

  他垂眸打量迟尧的脸,看上去很正常,除了眼尾有些泛红,绯红的,像夏日日光照射充足的桃子皮的颜色。

  但他觉得这是迟尧想拿捏他的小手段,一次上当总不能次次上当。

  敛去所有情绪,陆鸣接过迟尧递上来的纸袋,毫不留情关了门。

  除了一套从内到外的衣物,纸袋里还放着盒感冒冲剂,附带小纸条——

  多喝热水,别感冒啦~

  字迹清秀整齐,娟秀小楷,就连最后那个波浪号都中规中矩。

  都说见字如见人,但这话到迟尧这儿就对不上了,正正方方的字跟迟尧这个爱撒谎的骗子一点不符合。

  本来把人关门外的愧疚也因为想起刚才的骗局而散了。

  陆鸣换上干爽的衣服,令他没想到的是迟尧连内/裤都给他准备了,吊牌还没拆,是新的。

  唯一不太合适的地方就是内/裤有点勒。

  雨下一整夜,陆鸣听着窗外淅淅沥沥敲打玻璃的声音睡了。

  梦里全是迟尧的脸,时而是迟尧看他射箭微微勾唇的笑脸,时而是暴雨之下湿漉漉骗他背他的虚假又可怜巴巴的模样。

  整夜不安稳。

  最后他被客房服务的敲门声惊醒,浑身汗水,疲惫走过去开门。

  这家酒店服务很好,服务员推着餐车送早饭。

  对方将冒着热气的粥和早点递给他,又过去轻敲着对面的门。

  无人应答也没人开门。

  陆鸣掀了掀眼皮,“对面可能退房了,没人的。”

  服务员“咦”地一声,看了看记录送餐的平板,指着跟陆鸣说:“对门是你朋友吧?系统显示还没退房呢。”

  “是吗?”陆鸣蹙眉,“那可能还在睡觉,你把他那份放我这儿吧,等他醒了我给他。”

  他给迟尧发了消息,可直到快十点也没得到回复。

  赖床也不会睡这么久吧?

  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昨天迟尧靠在门边嘟囔的话——

  “脑袋晕,走不动。”

  陆鸣心中一紧,看着聊天框里自己发出去像是石沉大海的信息,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直忙音。

  迟尧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睡觉还是发烧了难受听不见?

  在忙音响到三十秒时,陆鸣攥了攥掌心,夺门而出,到楼下前台处要了对门房号的备用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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