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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尧的事情外头传得沸沸扬扬,润色花哨,真真假假,但李柯林是看着迟尧前几年折磨过来的,他平时不提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迟尧年纪尚轻那会儿跟抠门挂不上边儿,豪族高门的迟家独子,虽然本人行事低调腼腆,但迟家有意给他提前立威,每年生日宴会最是盛大隆重。

  李柯林家里做点小本生意,原本是够不上这种名流宴会的,但因着跟迟尧关系不错,他也被邀请过去。

  那年迟尧十八,成年礼是一辆全球限量五辆的柯尼塞格跑车,流线型车身,鲜艳张扬的大红色车漆,就停在宴会场地正中心。

  他听见身边有人低低惊呼,“国内竟然有人购买到这款柯尼塞格”、“我听说报价九千多万呢”、“还是迟家大手笔啊”……

  富丽堂皇的灯光下,高朋满座的注视中,腼腆的迟尧跟随父母站在车边,手中餐刀象征性的切了下蛋糕,轻轻勾起嘴角笑了下,矜贵清隽,但少了些威严。

  说实话,这样艳丽的颜色对于那时的迟尧来说太过喧宾夺主,换种说法,就是迟尧驾驭不住。

  他像是一支迟家呵护长大不知风雨的温室花朵,干净得体,却也脆弱易碎。

  谁都没想到,这样温润腼腆的男孩在迟家覆灭之际能担起重担,仿佛暴风雨后一夜长成。

  李柯林旁观了一切。

  最困难那阵,迟尧清瘦许多,总是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疲惫还是难过。

  但迟尧没在他面前哭过,每次遇见时脊梁都不曾弯折。

  那大概是他见过的,迟尧最落魄最抠门的时候,从上千的菜品眼睛都不眨一下,到夜晚八九点去超市捡临期打折的商品。

  他约迟尧出来吃烧烤,塞过去一信叠封包好的钱。

  直至今日他都还记得那日昏黄路灯下,迟尧眼底闪动的像是水光,良久才跟他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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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什么呆呢?”

  迟尧轻飘飘的声线将他拉回现实,李柯林眨眨眼,笑着连连摆手。

  “没什么大事儿,就想问问你觉得陆鸣有哪些地方能改进的,我偷个懒,到时候就按你说的教。”

  学生都在另一边扎堆玩,陆鸣也在其中,神色淡淡,看上去不太合群又隐隐以他为中心。

  相隔距离较远,他们说话那边听不到。

  迟尧背靠在栏杆,摘了遮阳帽塞到李柯林手里,“帮我拿一下。”

  他把发圈捋下来圈在手腕,重新散乱的头发用手指理顺扎起,发丝在日光照射下泛着细微金光。

  陆鸣注意力不受控制地飘到不远处斜倚的男人身上,似乎日光也偏爱他,颀长匀称的身影沐浴其中莫名叫偷看之人有种朝圣的紧张郑重。

  其实陆鸣视线落过来的瞬间迟尧就察觉到了,顺头发的手微微停顿,动作渐渐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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