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祥之兆13（1 / 2）

蒙武这头，攻克寝的难度实际上比攻克平舆要低。</p>

寝地离寿春很近，寝城之人同寿春之人交游密切，同宗同族，婚姻连袍，不可计数。</p>

因此，听到秦军要攻打寝的消息，有许多家里和寿春有亲的人，一早就弃寝城逃寿春去了。</p>

更有甚者，连寝地守城的主将都跑了，两个偏将中年龄大点的勉强带兵抵挡，可他哪里是蒙武的对手呢，不出几日就被斩首，寝城告破。</p>

蒙武带兵进入寝城驻扎，派手下去向李信报告战况，参军去府库中清点寝城所剩余的钱粮物资。士兵们攻城疲惫，记完功后就先休息了。</p>

蒙武等人简单查看了官府的情况之后，准备返回军营，路上看到了几个小孩，见了他们就远远的躲开，其中一个年龄太小跑不动，摔了一跤倒在地上。</p>

蒙武上前去扶他，谁知道小孩子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跑了。</p>

“哪里的野孩子，真没礼貌，”校尉看到了之后，不瞒的说，</p>

“我要是带兵把你的家乡占了，你大概也要这样对我，”蒙武苦笑了一下。</p>

“将军，”蒙武回到军营没多久，参军清点好库存来了。</p>

“这么快？”蒙武计算了一下时间，“府库中还剩下些什么？”</p>

“回将军，”参军回报，“粮食、兵器都不见踪影，除了几只死老鼠，几乎什么都不剩了。”</p>

“什么？”校尉疑惑。</p>

蒙武暗自思考，如果是正常的兵败，府库中的东西即使因为守城消耗，多少也会留下一些，不至于干干净净。出现这种情况，很难说对方是不是有所准备提前转移了钱物。</p>

“这样，”蒙武对参军说，“你找几个会说楚语的兵将，扮做逃难的模样，混进寿春城里，看看是什么动静。”</p>

“喏，”参军领命。下去准备去了。</p>

稍微休整了几天，派去李信那边的通传回来了。</p>

“大人，”小兵回报，“李将军已经攻克平舆，要大人将兵先开拔到寿春八百里外下寨，威慑楚都，李将军已经带6万人马出发，星夜前进，即刻就与蒙将军会师。”</p>

“嗯，”蒙武答应了一声，“你等路途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p>

通传下去之后，蒙武叫来参军问话。</p>

“细作可有消息？”蒙武问道。</p>

“大人，”参军回答，“细作回报，楚地民风好巫，楚国的国师占卜，占出一个蒙卦。”</p>

“这是什么说法？”蒙武并不懂得阴阳数算之学，但这蒙字正好是他的姓。</p>

难道说，这巫师还能算出来，攻下楚国的人是我蒙武？他内心暗自忖度。</p>

“蒙者，昧也，小鬼偷钱，乃时运不祥之兆。”参军解卦给蒙武听。</p>

“这样啊，”蒙武点点头。</p>

“现在寿春城内人心惶惶，家里同越人有亲的，都在想着要不要继续南逃。”参军说。</p>

“没有亲的呢？”蒙武问。</p>

“在想办法攀亲戚。”参军回答。</p>

“还能这样？”蒙武还真没想到。</p>

“楚人生性怯懦，无有征战之心，”参军分析道，“更何况此时的寿春，已经如惊弓之鸟，随时可破。”</p>

“果真如此？”蒙武皱眉，事情的发展明明很顺利，但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p>

“千真万确，大人，”参军回答。</p>

“可有向寿春派出过眼线？”蒙武问道。</p>

“几次派出细作都是这样回报的，”参军回答，“应该不会有失。”</p>

“唉，好吧，”蒙武叹了一口气。</p>

“行军打仗，最忌上下离心，李将军军令在此，我等即刻开拔。”他下令道。</p>

蒙武军经过休整，气势比李信军稍强，但也就是稍强一点。</p>

楚地水网密布，树木横生，湿气很重，秦卒不习水土，因此军中得病者甚多。</p>

蒙武爱惜士卒，留生病之人暂且在寝地养病，自己带着尚可行军的兵士出发了，一路上多有人因病反寝，等在寿春外扎营时，也是剩下六万多人。</p>

“唉，那是什么？”安营扎寨之时，士兵们私下里议论起来，纷纷抬头指着天上的太阳，参军留心听了听士兵们的窃窃私语，等到大帐安好，回报蒙武。</p>

“将军，”参军对蒙武说，“军队士卒，今日多有观日者，将军可知？”</p>

“哦？”蒙武军务繁忙，确实没太留意。</p>

“日有何可观，除了下雨的时候，不是每天都要出来的么？”蒙武不解。</p>

“将军有所不知，今日同往日不同，除了有日，还有晕。”参军回答。</p>

“害，自然现象而已，”蒙武笑笑说。</p>

“将军高见，”参军恭维了一句。</p>

“咱们的太尉尉缭先生说过，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阴阳向背也。”蒙武补充道，“行军打仗啊，靠的是本事，是将士们卖命，和这些天象什么的，没甚干系。”</p>

“将军熟习兵书，又有兵家大师尉缭子指导，对于此等道理了然于心，属下佩服。”参军行礼。</p>

“可咱们军中，千千万将士，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见解，”接着他话锋一转，“阴阳迷信，虽然都说是迷，可也架不住，就是有人信啊。”</p>

“也对，”蒙武思考了一下，觉得参军的话有道理，“这日与晕有什么讲究，你且说来我听。”</p>

“回将军，日而有晕，此乃白虹贯日之兆。”参军解释道。</p>

“白虹贯日？”蒙武问，“这又是怎么个说法？”</p>

“从自然天象的角度说，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最近天气恐怕有变。”参军回答，“从阴阳迷信的角度来说，日为君王，此为主君被威胁之兆。”</p>

“啊？”蒙武听了吃了一惊，“你是说王上会有事？”</p>

“将军，切莫迷于此，王上真龙之人，不会有事，”这回轮到参军来安慰蒙武了，“眼下我等要做的，第一是要稳定军心，莫要因此而损了士气啊。”</p>

“此话有理，”蒙武答应，他稍微思考了一下。</p>

“这样，你暗地里找人在军中传话，”蒙武灵光一闪。</p>

“将军的意思是……”参军问道。</p>

“你就说，这里是楚地，”蒙武吩咐道，“俗话说，一方的天管一方的人，在楚国这里看见白虹贯日，当然是楚国的君主要出问题。”</p>

“是，”参军答复。</p>

“更具体点说，我秦军不日就要兵临城下，马上就要生擒楚王，正应了白虹贯日之兆。”蒙武一拍手。</p> “将军英明，属下佩服。”参军敬佩的回复，“属下这去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