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微光5（2 / 2）

上下城的货币通用，一金海等于一百银轮，一银轮等于五十铜圈。

一枚银轮在皮尔特沃夫或许只能买一份茶汤加甜糕。

但在底城却能够一个家庭紧巴巴生存一天，几块金海甚至可以购买到一个恕瑞玛奴隶！

苏奇将银轮小心地放进内部甲板的空间里，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把手臂伸直一摇一摇应该很像一只招财猫。

存钱，是所有打工人的美德。

虽然以布里茨的能力，苏奇完全可以像某些炼金男爵帮派一样，以暴力手段收取保护费，或强硬地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

但这并不符合苏奇来自原世界的价值观。

打工人准则之一：杀人者死于被杀。

在底城，没有法律，只认拳头立下的规矩。

苏奇曾直观地见识过底城的残酷。

有个炼金男爵从人贩子手中买下一批残疾儿童，然后将他们放到上城中去乞讨……

而其中一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大眼睛水灵灵，几乎正常，同旁边的畸形儿形成鲜明对比。

但她无法激起上城人的怜悯心。

所以炼金男爵折断了她的双腿，每日虐待，一瞬间，效果出众。

那个小女孩收获的金海是其他残疾儿童的好几倍。

这是底城普通家庭难以想象的财富，但小女孩得到的只有腐烂的苹果和面包，以及发烧发炎，每过多久就病死了。

然后有一天，那个炼金男爵走在黑巷，被布里茨不小心推到的一面墙砸死，赔了五十银轮。

所以，和炼金男爵不同，一直以来，苏奇都选择通过正规手段获得报酬，哪怕收益甚微。

……

迪尔菲推开房门，刺鼻的酒味混杂着炼金药物的味道，比灰霾还要更难忍受。

她父母健在，只不过父亲几年前染上了微光酒瘾，失去了工作的心思。

母亲则在炼金男爵的肥皂工厂患上了肺病，如今卧病在床。

迪尔菲小心翼翼地掏出两枚金灿灿的金海放在桌上，但还是吵醒了那个桌子旁宿醉的男人。

“这就是我们这月的生活费？比上月少。”男人嘟囔着，通红的睡眼满是空洞。

虽然迪尔菲可以把钱留给母亲，但那样没有效率，因为钱最后还是会流到男人手上。

换做以前，迪尔菲一定会父亲大吵一架，用最肮脏恶毒的话戳进他的屁眼。

但如今，没有必要。

在做小摊贩的时候，她见过很多彻底沉溺于微光酒的人。

他们藏头露尾，败尽家产，哪怕身体产生畸变，只要得到一时欢愉……

相比那些瘾鬼，迪尔菲的父亲至少会花时间照顾生病的母亲，

要知道，对于底城来说，肺病几乎是致命的。

如果不是男人每天用炼金装置为母亲洗肺……迪尔菲不去想那些不愿发生的画面。

她沉默着走进卧室，母亲咳嗽着给了她几句安慰和鼓励的话。

迪尔菲微笑着一一应下。

她告诉母亲，以后要把他们接到上城去住，这样就不用每天用炼金呼吸装置洗肺，上城的空气很好，对肺病也有好处。

母亲哭笑着说自己的小迪尔菲长大了，然后是一阵激动的咳嗽。

迪尔菲安抚母亲睡下，走出家门，深深吸了口灰霾。

流明灯照在她的脸上，阴晴不定。

男人不知道，那两枚金海几乎是她全部的薪酬。

小时候总觉得父母无所不能，但长大了才知道他们也是会败给微光酒和工厂劳务的普通人。

迪尔菲不要普通，所以她要去上城，留在上城。

哪怕对于底城人来说，上城才是他们真正的微光！

……

苏奇回到广场，迪尔菲早已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

身为维克托助手的她，做事总是追求效率，但偶尔似乎也会怔怔地盯着天空斑斓的光线发呆。

蒸汽机器人发出一声气鸣，冲她打了声招呼。

迪尔菲怀抱着那本残破的手册，冲他笑了笑，然后两人一起走向上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