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殡8（2 / 2）

光线昏暗到看不清脚下的路，于是更多人摔倒。</p>

终于，密密麻麻的藤蔓、杂草，将前面的路完全堵住。</p>

身后也是如此，来路莫名消失。</p>

他们仿佛是忽然出现在这里的。</p>

吴政死死盯着头顶的一根枝杈。</p>

他每次眨眼，或不经意间，注意力被其他声响吸引，它就会无声地垂落。</p>

现在，一片叶子已经碰触到他脸颊。</p>

冷的跟寒冰一样。</p>

吴政眼睛一眨不眨。</p>

最前的将军纸人，‘勒马’停了下来。</p>

随即举旗帆的士兵，盾牌兵，抬着吴政的，全都停了下来。</p>

密林宛如一个椭圆球，一颗鸡蛋，他们在弹壳里面。</p>

而这颗蛋逆生长，不断变小。</p>

密林从四面压过来。</p>

有人被藤蔓缠的动弹不得，试图钻进鼻孔、嘴巴、耳朵，在衣服里滑动。</p>

终于有人忍不住，咬断嘴巴里的东西，下一刻他发出短促惊叫，有东西扎进耳朵里了！</p>

队伍里惊叫一声接着一声。</p>

好几个纸人倒下，扛着他们的活人双手胡乱撕扯身上的东西。</p>

队伍伪装成古代的军队，是想恐吓这片林子？</p>

但现在暴露了啊！</p>

吴政动不了，盯着眼前树枝，心里干着急。</p>

不论王家人怎么样，老家伙又有什么图谋。</p>

现在可是在林子里，这群人没了，自己也要完蛋。</p>

“开！”</p>

就在这时，前面忽有人大吼，中气十足。</p>

仿佛就是将军的喝声，充满阳刚肃杀，随即手中方天画戟重重朝前劈去。</p>

嗤嗤嗤……</p>

仿佛那就是真的武器，月面锋利无比，所过之处，鸡蛋壳破开一道缝，藤蔓、枝丫全部断开。</p>

一束微光自缝隙照了进来，显出被遮挡的林间小路。</p>

密林里传出诡异声音，像是树木在惨叫。</p>

刷啦啦……</p>

所有枝丫、藤蔓缩了回去。</p>

抵着吴政的枝条也退走了。</p>

队伍重新整理，继续出发。</p>

但周围的树林子越发幽深，紧密，林子里所有的古怪事物，全都出现，注视着他们。</p>

空气逐渐阴寒。</p>

冷风从小路一端吹来，活人好似掉入冰窟，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迈不开腿。</p>

队伍再次停了下来。</p>

吴政目光越过将军，看向前方。</p>

前方，是树林的尽头。</p>

出口的小道上，却有着一片水坑。</p>

似乎是雨后未干的积水。</p>

平平无奇。</p>

当它出现时，所有人都下意识慌乱，发出低低惊呼。</p>

然后响起一片整齐的吸气声。</p>

水坑表面，也在这时发生变化。</p>

仿佛吞噬掉了所有光线，漆黑如深渊，是通往地狱的裂口，喷薄阴寒气息。</p>

包括人的目光。</p>

整个人像是掉进水里，无法呼吸，正在溺水。</p>

吴政看到水坑时，下意识吸了口气。</p>

继而感觉脑袋被水包围了。</p>

周围明明没有水，却能感到水钻进鼻腔、耳朵里。</p>

如同把脑袋放进浴缸里，睁开眼还能看到外面的景物。</p>

漆黑的树林里，影影绰绰，一队送葬的纸人士兵停在小道上。</p>

这水坑其实不大，也不深，根本淹不死人。</p>

但吴政怎么转动脑袋，也始终不能摆脱。</p>

渐渐地感觉一口气快要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