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噔噔咚！（1 / 2）

“姐姐，活着是不是很累啊。”

张淼笑着走上前，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后，来到张可婷身前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你，想不想解脱？”

看着弟弟的笑容，

明明听到的话有些不对劲，但是张可婷还是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嗯，很累。”

好累好累啊，

无时无刻都感觉很痛苦，明明跟弟弟发过誓，会一直在一起的。

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个人离开。

但是没办法，太难过了，这种感觉，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对不起，呜呜呜呜……”

她的双肩颤抖着，泪水如同暴雨般流下，打湿了她衣领的同时，也让遮盖在内心的乌云迅速扩张。

“为什么要道歉呢？”

张淼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因为我，我不该，这么想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张可婷无力的蹲坐在墙边，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失声大哭。

张淼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嘴里依然在说着话。

“这不是姐姐的错呢，姐姐没有错。”

“错的是我，明明姐姐那么痛苦，还不想让姐姐解脱，真是太自私了。”

“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吧？”

“明明自己是那么的痛苦，弟弟我却一直不理解你，还想要让你这样痛苦的度过一辈子，既伤心，又无助，对吧。”

张淼在她的面前开始来回踱步，用诡异的步伐与手势将张可婷的视线和注意力逐渐吸引到了他的脸上。

“嗯，其实姐姐你也明白吧，我只是一个虚假的赝品。”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完全真实的，我接下来会说的，都会是曾经和现在埋藏在脑海中的想法。”

“你，想听吗？”

张淼笑着弯下腰，与对方直视着。

“姐姐～”

张可婷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有些陌生的弟弟，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弟弟我很喜欢姐姐呢。”

“以前姐姐总是那么温柔体贴，温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会耐心的纠正我。”

“有时候，每当我想到未来姐姐注定会离开我，去跟一个陌生的人结婚，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然后两个人因为各自的生活逐渐越来越远，就有些难过。”

“因为除了爸妈，没有谁能比姐姐更值得依赖了。”

“因为姐姐一直在保护我，你就像是我的守护天使一样。”

张淼静静的述说着这些他从不会说的话，一些因为不好意思，而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

“姐姐还记得我小时候差点走丢的那一次吗？”

随着他的讲述，一件快要被张可婷遗忘的事情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张可婷渐渐回忆起来，

那个时候的弟弟只有七岁，在一家人去庙会上游玩的时候，因为调皮，独自一个人在热闹的市场走散了。

因为是年幼的孩子，还是独自一个人，很快就有一个人贩子盯上了他。

懵懂无知的他本来就要被这个败类用花言巧语骗走了，

但是自己却不知为何，在直觉的引导下，不顾父母的呼喊一路跑向了那个方向。

然后她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弟弟，

还有那个牵着弟弟的手，脸上挂着一层虚假微笑的陌生男人。

没有犹豫，她直接一口就咬了上去，咬着男人的手死死没有松口。

在男人又惊又怒的拳打脚踢下，她就像发怒的小猫般一边撕咬着他的手，一边倔强的拉着对方大腿，哪怕脸上被打出淤青也没有放手。

然后那个男人就被赶来的父母和围上来的群众们打了个半死。

那个时候弟弟哭了，她还以为是被吓到了。

却没想到当晚回去了，弟弟一直抱着她说对不起。

“其实那一天我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小了吧，我对社会的险恶并没有什么理解能力。”

张淼感慨的看着一脸怀念的张可婷，

“但是当我看到你被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因为姐姐那么懂事，为什么会挨打呢？”

“一定是，一定是弟弟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连累姐姐，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从那一天起，我发誓要保护姐姐不受伤害。”

“可是……”

看着忽然流下眼泪的张淼，

张可婷的眼睛下意识睁大，想要伸手去给他擦拭脸上的泪珠。

可是张淼却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用一种似笑似哭的语气说道。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姐姐你了。”

“你变得那么陌生，让我的心好痛啊。”

“我有时候在想，我曾经憧憬的姐姐，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你，会不会只是一个冒牌货？”

“我……”

张可婷慢慢低下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淼微微张开双臂，用哀痛的表情挡住了上面荧光菌体发出的唯一光芒，使黑暗和不安将她重新包围。

“爸爸走的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来？”

“学校的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可婷的脸色瞬间苍白一片，来自亲人的负罪感让她忍不住开始发抖。

“不是，不是的，我……”

抬头看着身前的弟弟，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对方直接打断了。

“你知道爸爸的尸体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他全身的骨头还有几块是完好的吗？”

“你真的是爸爸的女儿，我的姐姐吗？”

“啊，对了，妈妈死的也很痛苦呢。”

张淼冰冷的目光缓缓停留在她的眉心，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面对那些只会在弱者身上发泄无端怒火的人渣，她以为只要忍一忍就没事了，但是啤酒瓶和刀子结束了她的生命。”

“你知道当我在家里，听到民警带来的噩耗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我很难受，我不想接受这种事实，我怀疑，我愤怒，我绝望。”

“我没有父亲，也没有了母亲，现在的我算什么，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本想着，还有姐姐你这个唯一的亲人可以依靠。”

“但是那天你回来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办完葬礼后就又走了。”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在葬礼上，你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现在却只知道哭哭啼啼，你就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

“我讨厌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可婷猛的颤抖了一下，在弟弟的不断责问下双目渐渐失去了光芒。

看着这个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的人类，张淼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晚上。”

“我承认，你那一巴掌打醒了我。”

“但是我内心的想法从未改变，我一直渴望着复仇。”

“你为什么不让我报仇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撞死爸爸的司机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天意啊。”

“既然法律无法审判那三个畜生，就代表了，我该去做一些身为她的儿子，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是偏偏你又病了，还是抑郁症这种听上去就很假的病。”

张淼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装病来拖住我，为什么不让我给妈妈报仇。”

“难道说……你觉得妈妈该死？”

一连串泪水从张可婷脸上无声地往下流，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是任由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因为她已经哭不出声了。

“你也就知道哭了，没用的东西！”

张淼厌恶的看着身前之人的丑态，

“明明是我的姐姐，却一直在让我照顾，像个害虫一样寄生在我身上。”

“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我的人生，浪费父母给予你的生命！”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如果你死了，我也死了，咱们一家不是就可以重新团聚了吗！”

张淼瞪着眼睛缓缓贴近到张可婷眼前，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的，姐姐，我一直很喜欢你，所以不要让弟弟我失望啊。”

“去做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想要飞吗？只要死了，弟弟我就会和你一起自由自在的飞翔，在那片自由的天空下，不会再有任何的束缚。”

“在那无止境的坠落中，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使是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姐弟分开。”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递给已然双目无光的张可婷。

“姐姐，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一家，请自杀吧。”

望着递到自己眼前的锋利匕首，她呆呆的接过。

张淼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开始引导她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