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2)

  母妃何时才能换个说法?换一个同他比较的人?实在乏味得很,反令他越发抗拒读书习字了。

  他歪坐蒲团,只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地趴在长几上,那一双盈盈秋水目艳羡地望着轩窗外两只合欢树上嬉戏的雀鸟。

  分明是个男儿身,可云鬓高髻,斜插步摇。更着一身女装,堪比美娇娥,人比杏花俏,月亮见了他也要羞愤地跑掉。

  只是这背着人后的仪态却不甚端庄优雅。

  你瞧他脱了鞋袜露出一双大脚,十根脚趾头大咧咧地正在玩互挤互压,右脚脚趾头中间还夹了根狼毫,实在有辱斯文,也是暴殄天物---那支笔乃是用上等的纯种黄鼠狼的尾巴毛做的,半丝杂色毛都没有,极为难寻。

  他还露出了裙裾下粗壮的小腿,午后的风自敞开的轩窗吹进来,他小腿上根根分明的卷曲腿毛便在风里俏皮地摇头晃脑,直瞧得辽王妃惊呼:“老娘眼睛要瞎掉了!”

  可数落他多次,屡教不改,反而抛个眉眼儿给他娘,“天生丽质难自弃,养在深闺无人识。娘,世上就只有你有这眼福哟。”

  是的撒。

  想那年十三岁刚过,朝廷颁下太后懿旨,他就已给封了郡主---辽东郡主。

  辽东郡主?

  朝廷待他也太不上心了!

  好歹取个好听点的头衔啊,虽说帝都离着辽东千山万水,大臣们没亲眼见过他,但是随随便便向在京漂的辽东人一打听,也该知道他艳名高炽,长得皎皎明月似的,叫个明月郡主不比那辽东郡主好听得多?

  大齐朝廷养了一群没文化的大学士,吃枣药丸!

  啾啾啾,树上那两只雀儿好不自在快活。

  他也想过得快活,但是没有自由,又哪来真正的快活?

  耳畔,母妃还在唠叨。

  夏漪涟心中烦躁无比,抓起小狼毫击打在那方端砚上,跟敲木鱼似的,一下再一下,懒洋洋地回了句:“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辽王妃还有半句话未说话,一噎,差点口水呛到自己。

  夏漪涟这老油条一般的态度把辽王妃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儿子,一脸悲切:“你,你,你这样,如何对得起边关你那生死未卜的阿爹和弟弟啊?!”

  他察觉异样,回头,见辽王妃身体打摆子一样,抖得摇摇欲坠。

  她还手扶额头,面色惨白,嘴唇哆嗦。

  母妃又来了……

  这惺惺作态长年累月一个模样,我审美疲劳了好吗?

  夏漪涟无奈地暗翻个白眼儿,面上则悻悻地摇手笑道:“安啦安啦,就这点小事值当你气得血压飙升吗?娘---,我又不用考状元,要这么多学问做什么?会认字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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