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姑娘30(1 / 1)

“柳飞羽,你再不应声我可进去了。”,在嚷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再美丽的女子也难免有些怨气。更何况自己可是在奉阳教坊司整整红了十年的绝色女子,偏偏在这里吃了闭门羹。

“大公子还没起来呢,公子自小身体就不好……”,阿土的声音懒洋洋地,对于这位泼辣的教坊司头牌,可谓红透奉阳半边天的女子,他本来并无恶感。只是因为远远望见是和当今的庄主夫人一齐娉婷而至的时候,一瞬间好感全无,“要不请依依姑娘稍后片刻,等公子醒来……”

“用的着你在这安排,你是柳飞羽的管家还是书童?哦,对了,你是柳飞羽的兄弟!”,依依姑娘着意在‘兄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并非是讽刺这个圆头胖脑的家伙身份低微,只是素来柳飞羽和阿土两个人要好的过分,无形中疏远了自己,因而难免心生怨怼,“但是别忘了我和他认识的年头,绝不比你们两个少。兰姨也真是的,给我领到这儿就自己走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不然的话,他也不敢这么无礼,让我就这么干等着。”,满腹牢骚自然要逮到一个人发泄一通才算出气,偏偏这个阿土如此的不识趣,依依姑娘横眉立目的一通挖苦自然都要倾泻在这个本来就话多的惹人厌烦的阿土身上。

“是啊,平时等着见咱们依依姑娘的豪奢公子哥儿从奉阳能排到杭州,今天咱们大公子也真是不解风情,就自顾自的睡大觉。”,阿土被抢白了一通,自然要找机会针锋相对一番,更何况这个阿土自小就牙尖嘴利,不说话也还罢了,只要开口,山庄上下人人都要头疼半晌。

“你这个圆头圆脑的家伙,从小嘴上就不积德,都快三十了吧,还跟在柳飞羽屁股后面,你们俩一天天的都在做什么啊?”,依依姑娘没好气的白了阿土一眼,“快三十岁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也不知羞。”,对于这个和柳飞羽素来焦不离孟的阿土,在依依姑娘心中便是柳飞羽至今仍旧看似纨绔无良的始作俑者。如果没有这家伙,或许柳飞羽起码会动些其他的念头,虽然大家早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说到年纪,咱们三个年纪不是差不多大嘛,你今年恐怕也快三十了吧。天天还迎来送往的,就没哪个不开眼的公子少爷给你赎身?就算当不了正房太太,好歹作个小妾也好,啊……这个年纪,当小妾虽然是晚了点儿,不然就给哪个官老爷作个小妾吧,官老爷怎么也得五十上下,太年轻了不般配……”,阿土口中啧啧有声,似乎是在慨叹这位依依姑娘的年纪终归是太大了些,“对了,在你们教坊司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早就偃旗息鼓了吧,你还能……”,似乎是一时想不出什么杀伤力足够的词语,阿土顿了顿,然后一拍大腿,“那个词儿是叫‘老而弥坚’不?”

“阿土你混蛋。”,一只茶碗连着碗中茶水立时就飞了过来,阿土笑呵呵的躲了过去。打人不打脸,对于开玩笑这类事儿来说,这可是大忌。但是阿土偏偏从小就能抓到别人的痛点,几句话便能勾起别人的怒火来。尤其是最后这一句老而弥坚,简直是杀人诛心。

“你们真是太吵了,睡个懒觉都睡不踏实。”,柳飞羽睡眼惺忪的走了下来,面色和他穿着的衣裳一样,笼罩着一层晦暗的青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一夜没睡吧。”,依依见了柳飞羽,也依然大咧咧的样子,终归是自幼相识的玩伴,彼此之间毫无拘束。

“我的脸色哪天好看过,喝了二十多年的药,能活着就算不错了。”,柳飞羽一脸苦笑,自己的脸色,怕是到死都不会好了。又或许也没准死了之后面无血色的样子反倒会更中看一些?

“你可得好好活着呀,兰姨可还让我家妈妈给你物色一个良配呢。”,依依姑娘打量着这位柳家的大公子,笑意盈盈地打趣道,“没准过几日你就是新郎官儿了。”

“去去去,你们教坊司能有什么良配?你算良配么?等着我们少爷给你赎身作个丫鬟还差不多。”,阿土听了立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后娘的心肠还真是歹毒,居然给自家公子安排一个教坊司的女子,十有八九那位小少爷的良配可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明里暗里时时刻刻都要压自己公子一头。

可是还没等说下去就再度被打断,毕竟这一句话虽然气的是那个后娘厚此薄彼,但说的可却是眼前的这位依依姑娘,斗了一早上的嘴又怎能轻易便风平浪静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教坊司怎么了?虽然是风尘之地,倒还是有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那些家里遭了难,被参了被抄了的官宦之家的良家女子,可不是妥妥的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即便被抄了家骨子里也还是大家闺秀,懂不?再说我怎么了?老娘是沦落了风尘,但是老娘现在也还是清白之身。”

也许是觉得这般污人姑娘清白终究有失大丈夫风范,阿土破天荒的没有还口,当然也或许是这位庄主夫人在教坊司给自家公子寻亲事的事儿更让阿土气愤,完全忘记了正在与人斗嘴。所以阿土转过头去,对着柳飞羽忿忿不平起来。

“公子,夫人也真是的。早就听人说夫人在给柳飞烟寻一门亲事,大概是怕人背后说三道四,便也给你寻一门亲事,却偏偏去教坊司寻。从小到大,看似什么事情都不落下你,实际是处处让她那宝贝儿子压你一头。你从小练武,便有事没事偷偷打探,最后果然偏偏让庄主也教她儿子;你读书,她便也找一个先生,还特意从他们谢家寻来个老师,逢人便说这位先生如何出身名门,学富五车。平时看似关心,实际上都没安什么好心思。”,阿土心中气不过,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虽说分属主仆,实际上阿土心中自家少爷可是自己从小便认准的兄弟,这山庄上下自己若是不疼惜他,怕是再没人疼惜了吧。

柳飞羽微微一笑,看似随意地摆了摆手。对于自己在柳家的处境,他向来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何苦偏偏摆上台面。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不说出来便轻如鸿毛,无人关心;若是真说出来再让哪个隔墙有耳的听了去,传出去便是轩然大波。

“要不然,咱们仨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喝杯茶?”,柳飞羽看了看眼中对自己满是怜惜的依依姑娘,后者居然听话的坐了下来,半晌都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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