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了做梦，什么都做不了（2 / 2）

他缓缓倒下，看到了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从他身后提着枪迎向王国山。

意识越发模糊，在生命的尽头，他心中涌起浓浓不甘、遗憾、后悔的情绪，没有走马灯也没有黑暗笼罩他的眼睛，只有意识逐渐消失，只有一条生命的结束。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为还未看到王国山为他报仇，也未完成将情报送回到阳城的任务，更是遗憾自己不能再见到那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遗憾的前提总是没做到，如果能再来一次。

……

“嚯！”向远吐出一大口浊气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房间里带着些许霉味的空气，使得胸口的抑郁缓缓散开。

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会被这个梦给掏空一次，醒来时身上潮湿的感觉就像梦里被雨水浸透的身子一般。

换谁也受不了每天被人捅一枪死一次，可他却无能为力，既不能改变那个梦境也无法让自己停止做梦。

“奇怪，每次睡完觉怎么都会这么累。”向远掀开被子咕囔一句，那个梦又忘了。

身上的汗水让薄薄的纤维被有些潮湿，向远掀开被子让被窝中的潮气散一散，好让他女朋友今晚能睡得稍微舒服一点。

他起床拉开窗帘，血红色的太阳正顺着远处城市核心区的高楼缓缓落下，如同这亿万年以来的每一天。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在阳光下，人类还能存在多久。

作为龙石集团下属保安公司的职工，没有什么靠山的他只能任由主管安排每日值守夜班。自高中毕业以来，向远已经少有享受正午的光辉。

所幸这份夜班的收入不错，足够他在联盟九大城市之一的新浙市里最靠近核心区的位置租下一套房子，和女友朱莉二人住在一起。

洗了把脸擦了擦身上，向远看着镜子里自己。他身材匀称，肌肤黝黑，每日的锻炼让他有着刀刻般的肌肉线条。

“练武有什么用？被电磁枪打一下还不是完蛋。”向远看着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却还是走进客厅打起从小便练的那套拳法。

一年多的熬夜让他的脸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不过细细的胡须和黑眼圈让他本就立体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一套拳打完，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好，向远便从冰箱里拿出了合成蛋白材料做了一份菜，因为他工作的原因，最近一年多来晚餐时间是他与女友唯一能够见面的机会。

“朱莉升职后的确要比过去忙很多。”向远看了一眼时钟，说完这句话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对女友的理解。

他将属于女友的那份蛋白餐摆成了一个心型，想到那个陪伴自己走过三年多时间的女友后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原本6点就该开门回家的朱莉还没有回来，这段时间因为刚刚升职，她总是回来得晚一些。

可是他已经不能等了，他必须在七点半前出门，才能保证在八点半之前赶到保安公司，主管会在那时安排今晚的值守任务。

从三十一楼走楼梯来到楼下，和熟悉的门房大爷打声招呼，那大爷望了一眼向远，没有什么反应就将头低了下去。

可在门房外两三个低着头正在抽烟的青年，却是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到向远身上。

向远眼神不经意的扫过那三个青年嘴角的嘲笑，没有放在心上。自从高中毕业以来，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在联盟城市生存下去，所以他不想惹麻烦。

而那三个青年似乎终于等到了目标，视线从他那里移动到了一个匆匆跑来的中年男人身上。

“周哥，你们再宽限几天，我马上就能做一个大单子，到时候就有钱来付房租了。”

明明比那三个青年年纪大不少，中年男人见到那三个青年后却急忙跑过去，低着身子称那三个青年中的其中一位“哥”。

“我记得你上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老方你也别怪我们，你欠了松本大厦半年的房租了，他们已经和你解除租约了。联盟规定，没有固定住所的人就要被撵出城市，走吧，你房间里的东西我都给你装车上了，要是你没其他地方可去，我们只能送你出去了。”

那个姓周的青年指了指停在大楼旁的小货车，货斗里散乱装着一些衣裳和日用品。而老方看到车上的东西后却是忽然跪在地上，拉着那姓周的青年开始哭了起来开始哀求。

向远走过他们身旁，免不得生出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可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不能丢了工作，否则就会像那个老方一般被赶出由电磁网保护的联盟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