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 21 节 幸福梦约27(1 / 2)

沙市的北京路,是我见过的最宽敞、最平直、最干净的大马路,来过一回就记住了。从漳河开过来的班车就改停在北京路口的便河旁,比原来山岔路那边的站点近了一大截。

雪儿知道我今天要来,又正好上下午三点的浅夜班,十二点不到就过来接我。下车后,我俩在路边的一家小餐馆吃了碗热干面,便沿着马路朝她们工厂走去……

“雪——这次来,我还是住沙办吧!这边总不太方便……”按照在家计划好的说辞,我不动声色征求着雪儿的意见:“上次来就很吵你们同事了,不好老麻烦人家!再说你工作又忙,我白天待在这边、晚上过去行不?”

“我不是没想过,就是太远了点,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谁还能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啦?又不是没去过。”一看有门儿,我脑子一热轻声道:“你要是真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呗。”其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虽说是心口合一的咕哝,却也不过是信口开河,说笑而已。

“一起?”雪儿显然有些惊讶!看我的眼光似乎也还挂着一丝迷惑……我心里一沉,以为说错话,正待纠正却又听得她说:“好吧,我陪你!”

“真的?你也去那边住?”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意外、更有点儿受宠若惊!

“我跟别人商量下,看能不能调几天班?你一个人跑来跑去的我还真不放心!”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好不好?”欣喜中我忘情地抓住雪儿的手,全然没顾及正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我是个最不善于记路的人,到哪儿都得靠看站牌。

“漳河沙办”几年前我跟师傅去湖南回来时路过,上次看雪儿也只是匆匆忙忙住了一宿,因为都在晚上,记忆有些模糊:好像是个不大的院子,进门靠左侧有幢带转角的两层楼,对面还有一栋做食堂和茶水间的小平房,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在那边负责的钱叔叔和龚叔叔我倒是挺熟的,他们跟我爸妈都是从事财会工作好多年的老同事,有时去局里办事还会上我们家串串门,当然也知道我和雪儿的关系,所以住宿免费是肯定的。

从雪儿厂里过去约有好几站路,坐公交好像也不是很方便!抑制不住满心欢喜的我与雪儿边聊边找,紧赶慢赶地绕了一大圈才走到。

钱叔叔不在,龚叔叔看见我俩特别高兴,热忱地问这问那,要为我们张罗食宿。

“龚叔,谢谢您!我们不在这儿吃饭,只在这里住。”我跟龚叔叔说。

“是啊,龚叔叔。他白天去我那边,晚上过来。”雪儿连连解释:“还有,恩……明天、我也想过来住!不过还没定。”

“随你们便吧,反正我每天都在。”龚叔叔表示理解,然后又指了指二楼的钥匙头对我说:“小云你就住楼上的第一间,雪来了就住下面这一间,我在隔壁,有事叫一声就行了。哦——还有,热水、开水都在食堂那边的茶水炉里烧着。”

“好的。谢谢龚叔叔!那我们先走了,下午我还要上班呢。”雪儿礼貌地说。

“龚叔,我晚上过来,您就甭管啦!”打着如意算盘的我,高兴地和雪儿一起道别。

调班的事进行得很顺利,雪儿跟同事把浅夜班换成了长白班,这样一来就解决了两人一同去沙办的问题。考虑到雪儿早晨五点多就得起床往厂里赶,的确非常辛苦!就劝她算了。可她坚持不肯,说是没请假相陪已经很对不住了,还让我在她上班时多出去逛逛街、看看风景,免得一个人待在寝室里寂寞!感动的我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雪儿那边,等她和同事都上了班,一瞅天气还不错,也不管她的被单干不干净,统统拆洗了一遍!想想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便溜出去闲逛,东跑西颠地一直转到快吃午饭才回来。

厂子里的伙食还那样,虽说没什么特色但也不难吃,自己做菜好像没什么必要!况且他们吃饭的时间非常有限,就没开小灶。

雪儿下班要到下午三点多,趁着中间的空隙我把该做的事全都收拾得妥妥当当,待她回来一番精心打理,吃过晚饭两人便脚跟脚地一块儿出了门……

这次来我没上回那么拘谨,雪儿亦显得格外开心,两人沿街观景边逛边聊,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便河。

趴在冰凉的护栏上,望着静静的便河水,不由使我想起上次与雪儿来这里的情形,一时间充满了联想和感慨,心中也不免有点儿……

“雪——”

“恩?”

“来之前……我、去过你们家了。”

“恩哼~~~这次学乖啦?”雪儿莞尔一笑,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又不是苕,这点儿还是想得到的!不然你妈……”

“我妈怎么说?”

“我告诉他们说……要到你这儿来,你妈什么都没说只‘嗯’了一声!我问要不要给你带点东西?你爸说‘没得么事’,站了一会儿我就走了。”

不知雪儿母亲是对我跟她女儿谈恋爱心存反感呢、还是想起上次我未经请示就擅自来沙市恼火?但从她偏冷不热地态度看,感觉还是不赞成我和雪儿来往的成分要多一些!

“……”手扶护栏的雪儿侧身望了望我,一时间愣在那里……神态也有点不自然。

“我知道,你妈对我俩的事一直都有意见,对我有诸多不满我也能理解。现在虽没像以前那般阻拦,以后会不会反悔还很难说?”

“不会吧……”雪儿犹犹豫豫地揣摩着,似乎并没多大把握。

“说实话呀——雪,直到今天、我心里都还有些不踏实!你看,咱俩的事打一开始就不顺,都这么长时间了真正在一起的有几回?别人谈个恋爱都是高高兴兴、正大光明,只有我们——弄得跟做贼似的,见个面还得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对不起噢,你也不要想得太……”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福气。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能干,你妈怎舍得把你嫁给我这么个没本事的人?还不是怕你跟了我吃亏!如果你能找个比我强的人……”我忽然想起她母亲托叶伯伯要在沙市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心中七上八下、担心自己掉进她母亲设下的陷井还不知情。

“又说——又说!”听我如是说,雪儿连连阻止。

“我说的是实话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要嫁个好人家终归是没错的。不知你有没想过,但凡我有点儿出息或家里条件再好一点,我俩的事兴许就不会这么难!有时想起你为我受的苦遭的罪,都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也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还说还说……”

“我是说真的雪!自从喜欢上你,我就没打算放弃过,可直到现在……虽然你说你妈的态度在转变,但不知是真是假?会不会还有反复?每次只要一想起你妈说的那些话我就心有余悸、不寒而栗,生怕再搞出个什么新名堂来拆散我们。也许……保不准哪天我俩还是要分开的!”我怔怔地望着空旷寂静的便河水,一想到有可能离开雪儿眼泪就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淌:“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去跳河……”

雪儿仿佛有点儿意外也有点懵!那张俏丽好看的脸庞霎时布满了阴云。她不知道我为何要说这番话?亦不知道自己母亲曾经对我说过些什么?而满心抑郁的我自然不便也不会和盘托出心底苦涩的难言之隐!我不想让心上人陷入尚未爆发的危机中增添新的压力和负担,不想每次都给我们难得愉快的心境留下心理阴影,只愿此前所有的担心都能成为过往、所有的情形都能向好的方面转化。

在这个难得相聚又真情所致的时刻,我这番话并不是随口一说,也不是想感动雪儿,更不是以此来要挟!

在我心中,人生的爱情于我已没得选,雪儿也的的确确成了我生命的全部:“雪——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如果离开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或许你会觉得我对生命、对爱情的理解太狭隘、太片面、太没有……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愣愣看着我半晌没言语的雪儿把身子默默靠紧我,脸却偏向了另一侧!我能感觉到此刻她的内心也正经历着一场复杂的情感变化,只是跟我一样并不善长言辞表达。

“雪——”

“恩——”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万一、万一哪天你妈不准我们在一起,你……会跟我吗?”沉默了片刻,我小声试探。

虽然我未必敢做出如此叛逆的事来,但心中却无数次地幻想过:若是她母亲硬逼着要我俩分开,我就带着雪儿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这与雪儿惺惺相惜满脑子都充斥着爱怨情愁的思绪时,我不禁想起前不久在水库边亲眼见证的一件事:一对外地青年男女为了争取婚姻自由,身缚石头跳进漳河为爱殉情……那副伤心惨目、令人不忍直视的情景时常会在我抑郁的心底悄然泛起,一直搅得我心绪不宁、乱糟糟的!此时此刻,我好想亲耳听听雪儿那从未袒露过的心声,好想知道她究竟爱我有多深、能不能舍弃一切跟我走?

“我……我——会、的……吧。”毫无心理准备的雪儿,迟疑的口吻似有些异样、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不知道这是她给出的真心话、还是为了宽慰我的心?但从她并不干脆的回答中我感到在这个时候给她出了道两难的选择题,实在是太残酷了点!

“对不起呀,我不该这么问的。”也许是我的话触动了雪儿内心的隐忧,引起了她的感伤;又许是联想起自己为艰难曲折的爱所受的种种委屈,还有并不明朗的婚恋前景,雪儿回过头来早已是神色黯然、泪眼婆裟,我赶忙掏出手帕替她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痕,情不自禁牵起她那软绵绵的小手,心中立时感到一阵难舍的爱意,不能再松开:“我们……走吧——”

沙办离市中心有点远,位置也比较偏。除了院子外面有条新修的公路临墙而过,周边既没有企业单位也没什么民房,给人的感觉就似到了郊区一般,多少有些荒凉。

暮色降临,四下的路灯开始渐次点亮,城市也跟着安静了许多。当我与雪儿七弯八拐地回到沙办,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刚刚洗漱完,我便急不可耐地去见雪儿!

本想把她叫到楼上的房间比较隐蔽,但不知什么时候又住进了另一位客人,只好郁闷地来到雪儿屋里。虽然一楼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可心急火燎的我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雪——”走到门口我低声呼唤,雪儿轻轻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套间,内里的房间看似锁着,雪儿住在外面。屋里除了一张床跟一张小桌子,简陋得连个板凳都没看见。

温婉动人的雪儿静静倚靠着床背,羞涩过后的眼神透射出满满爱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兑现的许诺,她让我紧挨着身边坐在了床沿,我的心一下子紧张慌乱起来!把在家想好的所有情话和亲昵步骤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从心到脑一片空白。

默默相视了片刻,雪儿像是记起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提包内拿出一件新毛衣,是机织的那种。浅浅的灰色有点偏白,底边和新颖的大翻领上夹织着咖啡色条纹,胸前还镶嵌着一个颇有韵味的装饰图案,十分精致也非常时髦,应该属于那种挺上档次的新潮服装吧!

“恩——你的。”雪儿把衣服展开来抖了抖,递给我。

“给我的?”我既惊又喜更是意外!我从没见过这么清爽的衣服,更不用说穿了。

“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现在?还是……等——等以后吧!”当着雪儿的面,毕竟有点儿……此时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怪怪的念头……

“叫你穿就穿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一番纠结后我还是依了雪儿,脱下外套换上新衣,不紧不松——真舒服!

“嗯,正好!我还怕买小了呢,转过身来看看——”雪儿用手帮我扯了扯下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像是很满意的样子!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两袋葡萄糖粉和一罐麦乳精:“这是买给陈阿姨的……”她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太好,特意买了些补品。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得花多少钱啦?”

“你管我的,又不要你出——”雪儿嗔怪地一笑:“等下记得带上去!”

“不会弄得连饭票钱都没了吧?”

“我晓得的。”这倒是!我从不怀疑雪儿拥有的持家能力,除了感激也不便多说什么。

许是换了个陌生的环境,又许是心理上还有点儿压力,我俩仍像往常一样并排而坐、沉默不语,甚至还不如在家时那般亲密。我望望她……她望望我……虽然分别的时间不算长,可陡然单独待在一块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畏首畏脚地把雪儿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她这才把头慢慢偏向我的肩膀……

眼瞅着手表的指针飞快地奔向十一点,说不出的犹豫与彷徨令人没法施展预谋!这让我又急又馁又尴尬——怎么就那么点儿出息呢?在家不是早就想好了吗?要……唉……

看看身边的雪儿已渐渐显露出疲态,再想弄点什么“花样”又唯恐时间来不及,想想明天她还要早起上班,黏糊得太久也于心不忍!只好恋恋不舍地就此打住。

渴盼已久又十分珍贵的夜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难得相聚而又充满希冀的时光就这么眼睁睁滑过了……真不甘心啦!

回到房间我不情不愿地重重摔倒在床上,瞪大双眼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这么难得的时机,本不该这么“矜持”平淡的,在家不是下决心要“那个”点吗?如果我胆儿再大一点她应该不会拒绝,兴许还巴不得呢!明天——明天是最后一晚,绝对不能再错过!

本来就只有三晚,已经白白放跑了两个……想到此我是既后悔又心疼得要命!

几番辗转地折腾了大半宿,刚迷迷糊糊入睡,懵懵懂懂便听得有人在门外说话:“小云,你多睡会儿,我先去上班,中午等你吃饭。”

是雪儿!我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那哪行?黑灯瞎火的天还没亮呢!一个女孩子哪能让她独自走那么远?

再说,送她去上班不也一样可以跟她在一块多待会儿不是?好不容易来一趟,要睡不晓得在家里睡呀?

“我起来啦,”打开门一眼看见正准备下楼的雪儿,赶紧飞身跑过去:“马上就好!”

分分钟搞定洗漱,背起挎包跟着雪儿就往外走,却不知这边有没有这么早路过红门路的公交车?即便是有、恐怕也没时间等!只好陪着她一路步行,顺便吃了早点。

雪儿上班去了,无事可做又无意闲逛的我只能再一次回到书本中去寻找寄托、驱赶内心的寂寞……

等待是焦灼的,也是无奈的!待雪儿下班回来收拾完毕,差不多又该吃晚饭了。不过正好赶个早,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再出去蹓蹓。

回到沙办已是晚上八点多。

这次我没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跟着雪儿进门,不料她却伸手一挡:“先去洗一下再来,等会儿没热水了。”

我只得听命于她,赶紧跑上楼三把两把完成任务又下来报到!

也许是天气有点冷的缘故,推开半掩的房门,雪儿已经倚在了床头,正把脚放在被子里暖着。见我进来,连忙把身上的棉被裹了裹,给我在床边腾出一块地儿来。

“这么快就完啦?”雪儿似乎有点不相信!

“又不是什么高科技,要不要检查下……”我顺手关上门,然后凑过脸……

“去,”雪儿脸一红,赶忙用手遮挡:“想得美!”

我趁机顺势把她逼到了床角……却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雪儿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示意我坐在她跟前,却又还顾忌着什么?而此刻的我一心只想着“最后一夜”,在“千万不可以放过”的念头驱使下早已失去了应有的耐心,丧失了该有的理智,不顾一切地要和她并排躺在一起,满脸都是不高兴!

“有、有人……”雪儿一边紧张地小声劝说,一边连连指着脚头那扇关着的门。

“有——人?”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昨天都没听说,今天怎么突然就……不会是骗人的把戏吧?我怀疑地望了望半张着嘴唇的雪儿,轻脚轻手摸过去暗暗推了推:关着的!再往门缝里一瞅:还亮着灯。

见鬼啦!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好不容易逮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那么缺德啊?

我不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里面的人不是刚刚还听到我俩的对话了吗?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量她也不好意思走出来。

“我不管——我要……”我把雪儿使劲往里挤了挤,本来不宽的单人床也被压得“咯吱咯吱”叫!无可奈何的雪儿唯恐惊动他人,只得默默作出让步,允许我紧挨着她释放那莫可名状的相思情感,允许我不声不响抚摸她的脸,允许我“不超越范围”的……

耍赖取得了初步胜利,尝到甜头的我倚仗着雪儿的心疼和最后一晚的疯狂劲,就想着怎么得寸进尺?就想着如何排解心底积聚徘徊了这么多年的渴求和欲望……在从未有过的意境里,在压抑不住的爱火中,也不管雪儿愿不愿意?抱着她就献上了自己的初吻!

吻,是心灵的结合;爱,是微妙的滋养,不知是慌乱还是激动?不知是幸福还是惶恐?反正……反正没有想象的那么……又或许是比想象中更令人目眩魂迷……

我舍不得离开她了,真的好舍不得!

我说“我好冷!”,还没等雪儿反应过来就甩掉鞋子挤上床,把自己跟雪儿合盖在一床棉被里——我想就这样一直守着她,就这样柔情蜜意地陪她到天亮……

不近人情地悱恻缠绵,让原本沉静的雪儿变得沉默起来,既不忍拒绝又不愿接受!而此时根本无法理喻的我,不仅不理解还恨不得变本加厉,只顾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好了啦——”雪儿扫了一眼手表,见我毫无半点离开的迹象只好开口。

“恩~~~嗯,我还要……”

“真的不早了云!明天我要上早班……你也……”又过了一会儿,雪儿几乎是带着央求的口吻催促道。

“……”我不依不饶、不理不睬,就是不肯下床……

“我的头……好晕……”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雪儿似无半点力气地对我说。

我连忙伸手捧住她的脸,却感到湿漉漉的!

“怎么啦雪?”我如梦方醒、慌忙着地,一转身看见雪儿眼里噙满了泪花……不知道一桩好端端的事为什么会被我弄成这样?

我好懊恼!好后悔!好难过!

沉郁中的雪儿满脸惆怅,我的心里也是酸楚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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