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 19 节 纸上谈兵25（1 / 2）

市里召开团代会，局团委安排我去出席。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全市性重大会议，又是一次极其难得的学习机会，心中自然十分高兴！然而紧张的会期与宽松的日程并没有让我惦记雪儿的爱心获得短暂歇息，也没能减轻我对她的百般思念……除了开会和集体活动，不善交际的我但凡有点儿空隙总会自然而然地去想雪儿，想她只身在外一个人闯生活的心理感受，想怎样改变她提出的那个“八五规划”，想那些让人欢喜让人忧的梦幻未来，可一触及到近乎遥遥无期的工作调动，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亲爱的雪：

你好！十分想念……

我又给你写信了，你不会怨我“如此多情”吧？

在这与心上人心心相印却又毫无快乐可言的分离中，寂寞使我无法平静想你的心绪，更不堪忍受相思情感的冲撞，不要说三四天写封信，就是每天一封我也不以为多，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诉不尽的相思情！无论你是否有时间回我都希望能把心头聚集的炽热情感寄给你——我最心爱的雪、未来的好妻子，从而得到你的温情与共鸣！也许只有这样，才会令我感到些许宽慰和踏实。

亲爱的，从我近来的信中，或许你已经感受到了我内心深处的隐秘，感觉到了我充满信任、急待结合和压抑不住的强烈愿望，就连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私房话”我也顾不得羞涩情不自禁地吐露出来，但愿你能把它当作一种正当的情感流露，不要指责我的粗鲁与诚实，因为我早已把你当成了知心爱人（你说可以吗？）。除了你，谁也体会不到我内心难以言状的情感饥渴，也只有你——最心爱的人才能给我，才会给我！

你如花似玉的美貌，纯洁高尚的心灵，曾给我带来多少美妙的幻想，掀起了多少情感的波澜……每次只要你一回到我身边，我总是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盼望能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我好喜欢、好喜欢看你那双美丽、善良、多情的眼睛，真的！你的眼睛十分美、非常美。过去一看到你那迷人的眼睛，我的心就紧张得怦怦乱跳、不知所措；如今一看到你那双动人的眼睛，心中就充满激情、渴望拥有，却又不知该如何驾驭？亲爱的，你那美丽诚实的眼睛，你那漂亮娇艳的容颜，总会让我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喜欢，永远都看不够、永远也爱不完，有时看得连你都不好意思了还不肯收回留恋的目光。现在你走了，我也就只能看看你的照片！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呢？

亲爱的，我这样不顾一切地追求你，真心实意地爱着你，不难想象我是多么祈盼能早一天和你生活在一起，建立我们温馨、甜蜜、幸福的小家啊！可心爱的为什么要忍心让我等那么久呢？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地爱你、多么多么地需要你呀！

在上几封信中，我忍不住吐露了一些比较动情的话语，也许你会说我太“那个”了吧？不该如此……可我总是理智不了自己的感情（当然，我认为这些情感是真挚的、纯洁的），因为强烈地愿望早已远远超出了我理智的能力。

记得有次我俩在一起时，我说我什么都依你，只有一件事你要依我。你问什么事？我说就是在感情上你要依我，行吗？你点点头，又笑了！我问你笑什么，是否觉得我的要求好笑？你说这是正当的要求。当时我真是高兴极了，恨不得立刻和你相拥在一起！我感到我不仅找到了一位美貌理想的伴侣，更是找到了一位称心如意的知己。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感情全都献给你——我最心爱的雪。每每想到此，又觉得自己所担心的那些不能被你理解的心情和不太妥当的话语是能够被我心爱的姑娘体谅的，一定会的！因为非常的事情往往会唤起人的非常感情，你说对吗我的爱人？

可惜的是我俩现在没在一起，如若在一起该有多美！你会给我更多的温柔甜蜜，我也将不再遭受这聚散依依的折磨，我会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和毕生精力来酬谢报答你，让你生活得幸福、美满和快乐！然而现在，却只能在痛苦的别离中思念、期盼和等待！

有什么办法呢？我最怕的是等，最不愿看到的也是等。过去我说服自己耐心地等，充满爱心地等，无怨无悔地等；可今天依然还要等！一小时一小时的等，一天一天的等，一年一年的等……叫我怎么克制又怎能忍受？试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假如只等三年就是一千多天！一千多天啦亲爱的，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一千多天？这度日如年的时光每一分钟都难得捱过，谁敢去想这一千多天又该如何打发？我的好爱人请你替我想想吧！仅仅是为了减轻我的痛苦不能再早些吗？

你说你心疼我，想早日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只希望能见到你的实际行动！否则把我想出病来影响了身体（也许会像贾宝玉那样）你可不好怪我。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在感情上我是个经不起折腾伤害的人！或许从我俩最后几次的接触中你已有所察觉。我的情感十分丰富而又非常脆弱，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忘掉一切、不顾一切；一旦离开你就会思得不能理智、想得情感泛滥，一天也难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亦不知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爱的感情对我来说是多么宝贵又多么祈盼！如今我已深深陷入了情感的泥潭，只有你的爱才能拯救我，只有你的情才能让我解脱，即使不在一起，这种感情依然存在、仍然可以以不同的方式传递，就看你——亲爱的能不能给你的心上人带来了？

我常常做些引人入胜的梦，常常注视着亲爱人的照片沉思冥想，常常回忆起我俩相爱的情景不知不觉地乐，从心底发出甜蜜的笑意。生活是多么美好，我心爱的人又是多么美好……我总爱顺着这样的思路往下想，想起我俩为之共同努力争取的甜蜜爱情，想到我们即将拥有的幸福未来！

有人说，要学会计算自己的幸福和做对的事情，越计算就会越幸福，越计算就会对自己越有信心，越计算就越不会放弃对生活的追求。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决定一生一世跟你在一起！唯一不理想的就是不能早日如愿以偿。

也许总有一天，等到将来的某一天，等到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等到我俩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的时候，你——我最心爱的人一定会后悔的！后悔我们丧失了宝贵的青春时光，后悔我们结合得太晚，后悔我们彼此陪伴的时间太短（或许你现在还不觉得）。那时候我们都会感到：时间对于我俩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大不该轻易放过当初这理应得到幸福的大好光阴！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亲爱的，难道你就没有在意、没想过这些吗？

我总是想得很多、很深、很远……不知你怎么看？如果你能深图远虑想到这些的话，也许会早点跟我结婚的，我相信你！

这段时间我在团市委开工作会议。来到这里几天一个人住个房间真是太寂寞、太孤独了！越是如此就越想念心爱的人，简直有点近乎于“胡思乱想”了。我总在想：你在想我吗？在给我写信吗？要是我俩在一起这时该干什么呢？真令人神往……恨不得即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飞到爱人身边！

真的，我敢说这些天若有半小时没想你的话就算我还是个有理智的人，实在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在惦记！即便是开会或梦中都从未停止过思念，可谓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丝毫没办法。

这次出来又是好几天，虽然随身带着亲爱的照片，但毕竟不如和你在一块！没有心爱人的陪伴，总免不了游思妄想、心神不定，感情也会受到压抑。假如你现在已经调回了荆漳，这段时间对我俩来说该是多么好的机会，我俩又该有多幸福啊！而今也只能是美好愿望加无尽地幻想了，真让人感到万分遗憾和沮丧！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到些许宽慰的，那就是莫过于有点时间好好想你……

虽然每晚都有电影，可丝毫激不起我的兴趣、一点都不想看，还不如一个人待在屋里静静想你，在这寂寞相思的不眠之夜，再没有什么比回忆我俩过去的甜蜜和憧憬美好的明天更令我心悦神怡的了！而这种虚拟的情感寄托和幻想，或已成为我现实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不然就没法往下过。

我不知道想你为什么会想得如此厉害？也不知道这样想你要想到什么时候？虽然时常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因此承受不了，但却总又按捺不住！唯有祈祷心上人能早日归来，早点给我爱的恩赐……

不过，亲爱的也要当心身体，不可像我一样被感情拖得力倦神疲。工作时要集中思想，注意安全；下班后要劳逸结合，好好休息；生活上要以身体为重，绝不允许克扣自己。要知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未来的当家人，弄不好我会在此终日牵挂、寝食难安的！至于我，亲爱的可不必担心，思念归思念、工作归工作，一般来讲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你不要让我企盼得太久，要早点回来和我团聚。

唉……说了这么多，总是希望你能体谅我、体贴我，但愿天随人愿、人随心愿吧！

夜已经很深了。我只能等到别人都睡去，才有机会在这盏昏暗的灯光下给心上人写信。惟恐不能把这份爱的情感全部传递给你，所以写得又长又草、杂乱无章，希望你能谅解！只要亲爱的看了能体会到我此时此刻想你的感情，也就算我没有白忙这一夜。

晚安！祝心爱的雪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工作顺利。

最深情地吻你——我心爱的雪——我心上的人！

你心爱的永远爱你的云

一九八一年三月十日晚于荆漳

不知雪儿看了这封痴情绵绵的信会有什么感触？也不知道我的苦苦思念能不能打动她的芳心？我是真担心那个令人伤神的“八五规划”会在“两情若是长久时”的温柔星空下把我心中美妙的憧憬全都化为泡影！所以，只能在这长夜漫漫难入眠的孤寂时刻、在这无法面对面倾诉心声的书信中展开猛烈地情感攻势，希望感动与我同样痴情的雪儿，希望能早日去圆那个沉浮难料的相思梦……

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保障婚约不生变故，也没有人能保证没有婚姻的爱情之树可以长青。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应该说一直以来我都在痴心迷情的寄望中忐忑不安地度过。

好容易盼到会议日程结束，好多天没有收到雪儿消息的我心绪茫然得就像丢了魂似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除了满脑子的牵挂与担忧，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满屋子找信：

亲爱的云：

你好！十分想念……

两封来信和请小赵带来的东西均已收到，望不必挂念！

近来我的身体很好，望亲爱人放心。看了你的信和带来的东西，虽有一种幸福感在心头油然而生，可我还是要说，以后不准再为我乱用钱！你的心意我非常明白，但我想你最能体谅我的心情。

亲爱的，近来我一直沉浸在对你的思念中，把你给我的书信也全都翻看了一遍，不禁使我回忆起那难忘的一天天、一幕幕……每当看到那些写于忧郁日子里的书信，我都会感到特别难受，眼泪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来！好了，不提那些伤心往事了。

三月一日你写给我的信，我不知看了多少遍，它唤起了我对远方爱人的思念，也唤起了我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使我长久沉浸在幸福的遐想中……云，我亲爱的，原谅我那封使你难受的信！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内心的强烈感情，这种感情只有我——你未来的妻子才能理解对吗？正如你信中所说，自从相爱以来我们就一直盼望能早日结合在一起，组成一个美满、幸福、温暖的家！而那种痛苦相思的滋味，也只有你我最能体会。我再次声明：以后不许你再说什么我为你吃了不少苦等等，我不喜欢听！总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经过考验的爱情最坚贞、最牢固，不是吗？

云：我是把我俩结婚的时间暂定在85年，可没说一定啊，是和你商量。五年……想来也是够长的！在感情上你我都有些受不了，我会体谅亲爱人心情的。

亲爱的为什么要那样想呢？我只说把结婚的时间定在85年就使你产生了那么多想法！你说是为了考验你对我的爱情是否忠贞？我不承认！我相信你亲爱的云就如同相信我自己一样，以前的事就足以证明根本不存在什么考验不考验。对于经济方面我也并无过多考虑，只是想准备得充分一点总是好事，万望亲爱的打消这些念头，具体时间等我调回荆漳以后再定，行吗？

亲爱的，我发现你近来写信很风趣，有时我会看信看得笑出声来。你让我填的空我还没填，我不填！等有朝一日我俩在一起时，要你握住我的手填好吗？

关于调动问题，孟叔叔前天到我这里来跟我讲了。我觉得最好调到荆漳市，万一不行调县里也行，只是有一条：不当工人！听说你到荆漳市开团委会去了，看来亲爱的进步还是很大的，真正做到了不影响工作，希望你能早日把组织问题解决好。

最后望工作调动一定要抓紧，我真盼望能调回去过“五一”。

对了，探亲假我们转正后才有！我要在此讲清楚，不然你要我赔损失我可没法赔。不过，我倒真希望能得到亲爱的对我作任何惩罚。

好了，还要交代一句：近期流感来了，我们这里有好几个人都病倒了，望适当增减衣服，不要时脱时穿，千万注意身体！请一定记住你未来妻子对你的嘱咐。

祝心爱的云：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一切都好！

吻你——亲爱的云——我最心爱的人！

你亲爱的永远爱你的雪

81年3月11日晚

调回来过五一？那当然好！

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别说成熟的运作方案，就连一个比较理想的接收单位都还没谱，更何况放人单位的手续也并不见得有那么好办！而这些亟待落实又没着落的事跟焦急等待中的雪儿怎么开得了口？依照她的心情，巴不得只要有单位愿意接收，赶紧先调回来再说，即便只是过过渡都可以。可一旦工作不理想，岂不还要再折腾一次？到那时候人已从沙市回来，陈圆父母的“责任”业已尽到，想换家单位就更不简单，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等……这样的话，后面的事情真的很难说！

我斟酌再三：宁迟勿乱，还是稳妥点好！只要袁伯陈妈一天没把雪儿从沙市弄回来，就不好意思跟我家提她女儿和小弟的婚事，至少也要等雪儿的工作单位基本落实了才行。所以我决定好好劝劝雪儿：把眼光放长远点，把事情想复杂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鼠目寸光只顾眼前，留下后顾之忧再去求人帮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亲爱的雪：

你好！十分想念……

历时一星期的团市委工作会议结束了，我于今天下午五点多钟才回家。会议期间我给你寄出了一封信，也不知是否收到？

自8号到荆漳开了三天会，休息了一天，又到葛洲坝观光游览了两天。在这段寂寞难耐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远方的心上人！似乎一天不看到亲爱的来信，一天不听见爱人的声音，生活就丧失了乐趣，满腔的激情也不知该倾往何处？每当我一人独自留在房间，每当我坐在颠颠簸簸的车内，总会因向往而不知不觉想你！我十分留恋和珍惜我俩难得相会的幸福时光，哪怕是你的一颦一笑都时时处处呈现在我眼前。心爱的雪——我是多么想你啊！这种绵绵相思的情感常常会促使我闭上眼睛尽力挖掘内心深处的隐秘、精心编织未来生活的美景，把心爱妻子能给我的一切甜蜜都想到了……

回到家妈妈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第一句话就告诉我说你来信了，果然我非常高兴。她也知道，现在没什么比收到你的来信更令我开心愉快了，因为我从不隐瞒对你的思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