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 11 节 节外生枝14（1 / 2）

雪儿离家已好几天了，却还没有收到她的来信，心事重重的我便开始有些焦虑起来！不知道她的心情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的工作生活安顿好了没有？更不知道有没有因为我没能为她送行而怪罪？

我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豁达干练的男人，虽然在开导雪儿时说得头头是道，表现得气宇轩昂，实则气量褊狭、优柔寡断，是个多愁善感、敏感多疑之人。尤其是在这人生情感起伏的非常时期，为了能圆与雪儿的鸳鸯梦，我几乎费尽了心机、倾尽了全力，做出一副很有主见的样子给雪儿鼓劲打气，实则自身压力并不比她小！

这不仅仅源于平凡的我与漂亮雪儿之间产生的巨大心理落差，而且还时常担心受挫的初恋会毁灭我梦寐以求的幸福憧憬，特别是拿不准承载家人阻恋负担的雪儿进城工作后会不会“这山望着那山高”、感情也随之发生改变？

种种说不明理不清的疑惑和忧虑，使我怎么也走不出患得患失的阴影……在相信与自信之间自卑总是占据着上风！忐忑之中，无奈之下，只得再次翻开“两地书、两地情”的新篇章。

亲爱的雪：

你好！十分想念……

一眨眼你离家已经三四天了，不知为什么没有收到你的来信，是工作忙呢还是生我气？心中万分忐忑……

六月二十九日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出去放电影了，让你在家白白等我到深夜，真对不起！晚上回来爸爸说你来过好几次，十一点多钟才回去，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听妹妹说你第二天要来，从早上起我就一直在家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你没来，我不怪你，唯一遗憾的是我俩临别前都未能见上一面，这都怨我！

本来你走的时候我应该去送的，但由于你没过来，我怕你遇到了其他什么事，加上你妈一直陪着，觉得不便也就没去。为此心里很是不安，总感到辜负了你。妈妈责怪我没勇气、没胆量、没有去送你，想想也许是吧！可我确实是怕给你添麻烦。既然事情已然过去，万望亲爱的能予谅解，并在此真诚地向你致歉。

亲爱的，这几天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不知近况如何？

我想一定很忙吧！特别是刚到一个新的环境，人生地疏困难也会很多，可惜我不能来帮你。你一人在外不比在家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时刻爱护身体，无论工作还是出门都要处处小心、注意安全，千万不可大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就不能很好地工作。若是生活中遇到了困难请尽管来找我，别不好意思，相信你的云一定会为自己心爱的人真心付出的！

到了一个新单位，给领导和同事们的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往往能决定大家对你的看法（也许不对）。因此我觉得，当前其他问题暂且都可以少考虑，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取得大家的信任和对你的认可。当然，学习也一定不能放松，要不断充实和更新自己的知识。

亲爱的，这个月我们电影较多，时间安排比较紧！虽然有点忙，但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这里一切都好，请不必挂念，待你工作稳定走上正轨之后要时常来信，互相交流思想，互勉互励，共同进步！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放完电影时间很晚，匆匆写了几句，如有不妥请指正。下次再谈。

祝亲爱的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你亲爱的云

7月3日晚

原打算等雪儿先来了信再回复的，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等待的煎熬！迟疑中刚把写好的信寄出，紧接着便收到了她的来信，在得知近况后方才放下心来：

亲爱的云：

你好！十分想念……

分别虽只有短短几天，屈指可数，可我却好像分开了几年似的，心中时刻都在思念我亲爱的云。

由于刚刚到厂事情较多，写信的时间延迟了，我想你定会理解、不会埋怨的，可一想到分别时我们连面都没见，心里就格外难受！

原指望头天晚上我们能最后在一起谈谈，就是不说话我也会觉得无比幸福。晚上收拾好东西我就去了你那边，谁知你放电影去了，我和兰妹一直玩到11点钟才回去。兰妹送我回家时我本想和她一起再返回去一趟，但时间已太晚，加上亲爱的放映回来本身就很累，我不忍影响你休息，只好怀着对心上人无比思念的感情回了家。第二天准备去你那儿，可早上忙着找车，再加上我妈老和我在一块，又没去成，至今心里都感到非常不安！对于亲爱的我是十分了解的，近来你的心情一定同我一样，这相思的愁闷何时才能解除啊？

亲爱的，我把到厂后的情况给你讲讲：我是6月30日到厂的，7月1日让我们整理了一天，从7月2日开始半天劳动半天学习，时间是半个月。这次我们学校分来了10个同学（5个男生5个女生）全都在机加车间，5个钳工、4个车工、1个电工。

听车间主任讲我们都不可能专业对口，要改行，具体改什么目前还不清楚。这个厂共有800多人，条件还可以，就是住房紧张，八个人一间寝室，跟学生生活差不多。

亲爱的，我俩在一起并没觉得有多亲密，可一分开就特别想你，心里总像缺少了什么，常常做梦都和你在一起。每当做这样的梦时我就希望它能多做一会儿，让我们沉浸在幸福生活的遐想中……

亲爱的云，我俩之事陈圆也知道了，是曾师傅告诉她的，我想既然她已知道就全告诉了她。

桂桂也晓得我俩的事，是宏宏讲给她听的。

反正知道了我也不怕，这又不是什么坏事，陈圆她们都说我没找错人。真的，亲爱的出生年月日我还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五八年的，你不会怪我吧？

亲爱的，你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吗？我十分希望你能来，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真的很想你！来的时候写信告诉我，我一定去接。

我的住址和路线是：在三岔路坐三站到红门路下车，朝前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HUB省汽车电机厂”的门牌，进门靠左手有栋四层楼，上四楼靠左手第一个门：七号。如不在寝室，就到机加工车间找技校分来的学生。

有好多话要说，但又怕亲爱的挂念，所以暂且停笔，以后再叙。最后望你在做好工作的同时一定要多加注意身体，你的身体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问候孟叔叔、陈阿姨、兰妹好，祝他们身体健康！

祝亲爱的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

你亲爱的永远爱你的雪

80年7月4日

［地址：湖北汽车电机厂（沙市），我们厂邮政编码未来，来了再转告于你］

亲爱的雪：

你好，非常想念……近来一定很忙吧！

接到亲爱的来信，使我更加思念远方的恋人。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思念的海洋，心上人的倩影也时时刻刻浮现在眼前……

每次走进家门，就像看到亲爱的还在等我一样；每当坐在床前，就会感到你依然陪伴在我身边，假期中我俩虽未常在一起，可你的每次出现都给我带来了心灵的快乐和无尽念想！尽管我俩聚散匆匆来不及倾诉，尽管我们两地分离不能尽情相爱，但只要心中有你相伴，我就会感到无限幸福！我的生活永远都离不开你——我亲爱的雪。

自从你走后，我总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孤单和压抑，生活也没有那么多激情和乐趣。每逢此时，亲爱人的照片就成了唯一能替我缓解相思、排忧解愁的伴侣，只有它才知道我这颗时刻想念你的心有多么虔诚、多么祈盼、多么爱你！

前天晚上宏宏、保保约我出去（本来你走之后晚上我是从不出门的，因为心里有些郁闷就去了），我不晓得他们也约了桂桂和小张，你想他们都是成双成对……我只好借故离开了。

亲爱的，要是你在家也能跟我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此次分别，我俩未能见上一面，也没能说上半句话，这使你我都深感遗憾和惋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虽然我们都不会忘记。但我想：只要将来我俩能幸福生活在一起，这个损失是一定可以补回来的！你说对吗？

看了亲爱的来信，得知了你那里的一些情况，心里总算踏实下来。本来三号我也给你写了封信，由于不知道你们那里的邮政编码，怕收不到就未寄出。可等了两天还未见你来信，只好发了，也不知是否收到？在此我没有更多的叮嘱，只希望亲爱的爱护好身体，努力学习、积极工作，争取更大的进步！若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

亲爱的，感谢你的问候，我和家里一切都好请不必挂念，我们全家祝你生活愉快！

晚安！

你亲爱的永远爱你的云

一九八0年七月七日晚

亲爱的云：

你好！十分想念！

两封来信均已收到，读着信中句句体贴入微的话语，使我在远离心上人的外地感到特别温暖幸福！和亲爱的一样，我的生活也永远离不开你——我亲爱的云。

分别后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没有哪一天我不把心上人思念。

每当下班以后，看到对对情侣一起漫步，就会更加想念亲爱的；每当一个人独自呆在寝室，就会回忆起我俩在一起的幸福情景，虽然每次都只有一小会儿，但这一小会儿却是假期中我度过的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每次都是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和你告别。

临走的头天晚上，我是多么想跟心上人再见上一面啊，哪怕还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可是……我坚信亲爱人说的，只要我们将来能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个损失是一定可以弥补的。

我相信我们将不只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一定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因为我的生活永远都离不开我亲爱的云；你的生活也永远离不开你亲爱的雪。现在我们只有正视困难、互相鼓励，耐心忍受暂时分离的痛苦，才能看到幸福到来的那一天。

我时常憧憬我们的未来，对美好生活也充满了渴望，我将永远深深爱我亲爱的云。

亲爱的，目前我的工种已定，学磨工。我们十个同学中有两个改行学磨工，我一个还有一个男生，其余的可能都改行为车工，所以说我还是幸运的，磨工在厂里算好的工种。

我还有一个打算，不知亲爱的意见如何：我想干一年转正定级后调回荆漳，这样离亲爱的和家里也近些，同时当一辈子工人也不是个事，你说呢？

哥哥大约7月10日放假回家（也就是今天）。他走的前夕到我这里来了一趟，同时也问起我俩之事，我说我的心不变，大不了和家里闹翻！我说其中一些情况小云会告诉你的。他怕你还生他的气，我说小云绝不会，一定会像过去一样。他回家后可能会问你，你跟我在家讲的那样如实告诉他，没什么了不起，哥哥还是肯帮我们的。

好了亲爱的，时间不早了，暂叙到此，下次再谈。

最后希望你多加注意身体！你们男同志往往不太重视，只要年轻有力气也不想想今后。尤其是晚上外出放映更要当心，宁愿多穿点也不能受凉！我常常想：若要是能跟你在一起，也就不至于想这多了。但目前还只能靠信中叮咛，望亲爱的记住你亲爱人的嘱咐！

我在这边也会注意的，亲爱的不必牵挂。我一定记住你的话：爱护身体，努力学习，积极工作，争取更大的进步。

祝亲爱的生活愉快！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你亲爱的永远爱你的雪

80年7月10日晚

［另：我们的邮政编码是：434000］

雪儿的工作落实了，心情自然变得轻松起来，加上脱离了母亲的视线，胆量也比以往大了许多！当然她对我的承诺也并没有改变、并没有食言，心情还格外迫切。

虽然我俩相隔百里不便见面，书信却比之前更加稠密、更加频繁，仿佛要把过去耽误的一切全都融入绵绵情话，在时光的回声中随心所欲地荡漾开来……以致有时工作一忙，连我也险些招架不住！然而这毕竟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丝毫懈怠不得。

人算不如天算，刚刚进入七月中旬，一连数天的瓢泼大雨下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洪暴发、河水猛长……局里安放在河边供水的抽水机，也不得不每天都往高处挪！

我们机关的几个年轻小伙自然是逞强不让、赤膊上阵，每天冒雨泡在水里抬机器，以保证大家的生活用水不受影响。

一天、两天、三天……再健康的身体也经不住热风冷雨的反复折腾！终于，接二连三的喷嚏宣告了我只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过这也让我有了多一点的时间和空闲，能好好想想心中挂记的雪儿。

“等会儿我陪你去卫生院看看吧，老这么烧怎么行？”吃过午饭我一个人闷在房里想心事，母亲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说。

“恩~~~嗯，我不去！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实在不愿进医院，那股“来苏水”和“84消毒液”的气味很不好闻，加上平日身体很好，以为拖一拖就可以抗过去。

“不去不去！都烧两天了还没退，去查个原因总不会错吧？这么大人啦，一点话都不晓得听。”

“会不会打针啦？”看到母亲似乎有些不高兴，加上内心也隐约有点担忧：万一真弄出什么问题来，跟雪儿的事岂不正好让她家找个借口给黄啦？因此便有意顺从。

“打不打针那要医生看了才知道唦……”母亲又好气又好笑地哄我道：“我们去找那个文伯伯看，他女儿打针很轻的，用小针打一点都不疼。”

这我是知道的！自打懂事起，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时常看见她一手按着肝躯、一手端着药碗，苦苦支撑起这个家。

后来我才明白：三年自然灾害那阵子家里底子薄，尽管父母和奶奶都十分勤劳，但家大口渴还是缺衣少食。

虽然时值幼年的我无法知晓长辈们为我们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但伴随我的成长还是能感悟：最先满足的都是孩子，最受委屈的总是大人。想想在那些艰难岁月里他们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我们三姊妹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

大约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近年来母亲的肝脏老是犯病，说是得了慢性肝炎。家里药味不断，还有两个专门用来煨中药的药罐子和一个装满大包小瓶的药柜！每次只要看到它，我的心里都要难过上好一阵子……母亲说的文伯伯，就是常给她治肝炎的那个满脸堆笑的胖医生，他的女儿也在那个医院里当护士。

跟随母亲来到街上的卫生院，面慈心善的文伯伯仔仔细细给我做了身体检查，说我的胸部恐怕有点问题，打了几天吊瓶不说，还建议我去县医院做个什么X光透视检查一下。

尽管什么都不懂的我并没把此当回事！可母亲一听头都急大了，直问医生要不要紧？会不会落下病根？我想她是害病害怕了，生怕再弄点儿什么病在我身上！

好说歹说没能奏效！大大的费了一番口舌，第二天我还是不得不乖乖跟随母亲乘上了去县城的火车。

焦枝铁路刚建成不久，时速也比较慢，到县城约有半小时路程。

由于上车时已临近中午时分，广播里传来了用餐的消息，不时有乘客端着饭菜从身旁走过，也有些旅客前往餐车就餐。

母亲便问我饿不饿？想不想吃？我从没吃过火车上的饭，听人说很贵，每次最少要花一两块钱！心里虽很想尝尝却又有些舍不得，便不置可否地把头朝窗外望去……

“云儿，你去吃吧！”

见我不说话，母亲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她知道我是个十分节俭的孩子，平常往返县城取退影片要么不吃，要么就是一毛钱一碗的面条，连一毛五的荤面都舍不得买。现在要花十多倍的钱去吃顿饭，对每月只拿三十几块钱工资的我来说无异于奢侈，怎么都不忍心的！

“快去呀，等会儿车就要到站了！”看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母亲连连催促。

“那……您呢？”

“我不饿，”母亲微笑着打着马虎眼：“早上吃的很饱，一点都不想吃。”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母亲也是舍不得，只是不肯委屈我。

“快去！跟着那个服务员往前走，”母亲掏出三块钱递到我手上：“拿好，别掉了。”

我没有再推辞，实在是抵挡不住尝鲜的诱惑，跟在服务员后面快步朝餐车那头走去……

“咣当！”随着“吱、吱”的急刹声，一声巨响突然传来，急速行驶的火车也骤然停了下来！刚刚坐稳还没吃上几口的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丢下盘筷就往母亲那头跑……看到母亲安然无恙，正朝我走的方向张望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啦？”见众人从车窗探出头去，母亲不解地问。

“可能是……临时停车吧。”我边猜测边挤到对面窗口，顺着大家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场触目惊心的惨祸不由令我大吃一惊：

距这节车厢不远的岔道口，一块从火车上挂掉的巨大钢板躺在铁轨边让人不寒而栗；一辆进口的大型自卸车被火车撞得面目全非，车身扭曲斜扣在离轨道不远的右侧荒坡上，一名怀抱小孩的中年妇女被挤在压瘪的驾驶室里一动不动，而另一个男人却被远远摔在了列车左侧的大路边，想来应该是这辆车的司机吧！几个身穿铁路制服的人，正指手划脚地在那儿比划着什么。

据前面传来的消息说，这辆车是在通过无人值守的岔道时抢道，被来不及刹车的火车给撞上，从列车左侧抛到了右侧，车里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有人讲得更悬乎，说若不是那辆车被甩过了路口、而是卧在铁轨上，我们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列车停了大约三四十分钟又继续前行……

许是受了刚才事件的影响，我和母亲没有再说话，直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

“往前靠一点，再往前一点。好，深吸一口气。”

“左侧往前……”

“右侧靠前……”

“呼气……”放射科的医生发出一连串指令，我机械地转动着身躯配合：“好，好了！下午三点拿结果。”

检查终于完了，我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出来看见母亲并不轻松地神情，内心不免有些紧张：“妈，怎么啦？”

“噢——没什么，我想去问一下医生……”

“算了吧？妈——病人那么多，医生又那么忙，还是……等会儿看结果吧！”我生怕母亲再问出什么麻烦。

“嗯……”母亲犹豫了片刻只好答应。

“妈，您还没吃中饭呢！”我忽然想起时间已过晌午：“我先陪您去吃点东西，等会儿再来拿单子！反正在这里等也是等唦？”

“还是回去再吃吧，三点钟要不多大会儿就到了。”

“不行，还要饿几个小时怎么受得了？您身体也不好！”我坚持道：“要不……要不您先回家，我拿了结果自己回去。”

“也好。我先走，你拿了结果就赶紧回来！”母亲想了想，交代我说。她先是怕我不肯检查、之后又担心我跟医生说不清楚才陪我来的，现在既然检查完了，就用不着都留在这儿啦。

“嗯。我送您去搭车吧！回去一定要先弄点吃的啊——”公交车虽很方便，但离饭店门口的站点还有段路！等把母亲送上车走了，这才又连忙折回去等结果。

天，有点热！

无所事事也没地儿可去的我一个人静静坐在路旁的树荫下边等结果边想心思，想着想着雪儿的身影不知不觉又浮现在眼前……忽然觉得这两天好像光顾着看病忙工作，竟没顾得上给她写信，她还不定有多着急呢？

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写封信明早发出去，免得她牵挂失望！不过，生病的事要不要告诉她呢？说了怕她担心、不说又像不妥，还是……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她解释吧！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说人前，落人后”——这话搁在或许是未来丈母娘的身上可能有些不妥，但事实上此刻正处在困境中相爱的并非只有我和雪儿，雪儿哥哥的恋情也跟我们一样有着难言地苦衷。

尽管他与辉辉交往的事我并不怎么清楚！但漳河就那么大，又都住一块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好像也面临与我们相同的境遇。这让恋情不顺、郁结满腹又没法化解的我似乎找回了一点点自私的平衡，甚至还有股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