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 8 节 情何以堪11（1 / 2）

千呼万唤，痴情绵绵，提心吊胆，苦度天天……

令我没想到的是，日夜企盼着心上人的回信，竟会收到一封几乎让我对爱绝望的情书！突然间我感到鼻子一酸、眼眶一湿，赶忙咬住嘴唇仰起头来，想尽量忍住痛苦不让泪水溢出，想尽量舒缓骤然绷紧的神经，可还是无济于事。

纵然从一开始，我就预感到这桩婚事不会轻松获得，也曾预料过可能会有来自她父母的阻力。但当亲身感受到雪儿发自肺腑的挚爱真情，就不再那么五心不定、不再那么犹豫彷徨！

我以为，她带给我的信心和勇气，足以抵御忽略那些或明或暗、或隐或现的疑虑，但我的确没想到：信誓旦旦的情侣竟会在一夜之间做出令人吃惊的相反决策！

我茫然了……困惑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不知道人世间还有没有“忠贞”二字？不知道雪儿她究竟为什么……或许她也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有着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可我俩在一起时她不是这样说的！

就在这朗朗月光下，就在这清清渠水边，就在我们情定终身的珍贵时刻，那风含情、水含笑的幸福剪影还恍若眼前；那回荡在脉脉温情画面中的铿锵誓言也犹在耳边——

“雪，我……”初涉爱河的我不知怎样表达内心的隐忧，尽管对这段幸运降临的真挚情感和爱恋前景并没有十足把握，可还是十分珍惜这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实在不愿给甜蜜的初恋留下半点的不堪，更不愿对钟爱的女神产生丝毫的不信任。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变？”敏感的雪儿温柔地注视着我，像是在揣摩我的心事。

我躲避着她那纯洁无瑕的目光，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既不放心、又不肯把宝贵的时间耗费在虚妄的主观臆断上，只是扶着面前一株细小的香樟树默默做声不得！

我们曾经共同拥有过幸福的憧憬，也曾一起探讨过可能遇到的阻力，不知是缺乏自信还是想得太多，我常常会因莫名的担忧陷入惶惑不安地躁动中……

“云你就放心吧，我永远是你的！只要你不变心我决不变心。”雪儿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是想让我克服自卑自馁的心理，摆脱无端顾虑的纠缠。

“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就是太喜欢、太舍不得你……跟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心愿，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你，不知该怎么办？有时候……我也劝自己：想那么多干嘛？只要能守着你，过一天算一天罢……”

“别瞎想了云，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无论将来有多难，我都不会离开你。”雪儿放弃了原有的矜持，情深满怀地傍着我，似乎在用实际行动信守她对我的承诺。

“好，我只相信你！”拥着暖心的雪儿，迎着初春的寒流，我俩一路并肩向前……别无它法，我也只能把自己爱情的命运和未来的幸福全都维系在心爱恋人的身上！

从跟雪儿写第一封情书，到她给我回这封信，刚好两个月。

虽说我们聚短离长，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八小时；虽然我们所有的思念和牵挂都只能靠书信来交流，但我们彼此拥有的真情却是不能用无情的时空来衡量的！然而我万万没想到：这五年心心相印的爱恋情缘，这寄予一生幸福的缱绻时光，仅仅只维持了六十天！

也许，这个世上最脆弱的除了生命，还有缘分。

可不管时空怎样流逝、岁月如何变迁，无论我们怎样时运不齐、命途多舛，曾经美好的回忆才是最刻骨铭心的！

带着雪儿的玉照和我俩的16封书信，我又一次来到这个寄托人生美好愿望、焕发春天盎然生机的渠首闸前，凝望着桃红柳绿的背影，追寻着桃花映雪的足迹，思念着身在异乡却又不知还会不会是“情侣”的情侣，怎么也找不回昨天的欢愉和失落的情意。

都说妩媚曼妙的桃花，是寒冷中雀跃的烈火，会在春日朦胧的寂寥之时带着温情燃烧，一经点燃就会情欲泛滥……而今我手捧桃花为爱所困，却不知道它会不会应了自己的心、应了自己的情？只能漫无止境、苦苦徘徊于没有恋人的恋情中。

是追忆过往的云烟、还是祈祷来日的祥云？

或许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我们相爱有多深，唯有这小路才知道……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里，你的心儿，心儿可和我一样……”寒风吹皱一池春水，胸中涌动着苦涩的微澜，不知怎样才能挽回即将消散的缘分？

我静静伫立在曾与雪儿携手并肩共同憧憬的地方，眺望着眼前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泥泞小径，那首《林中小路》的歌声和着心上人饱含深情的呢喃细语，仿佛还在耳际萦绕……

一幕幕幻觉引领着幸福的遐想，一缕缕柔情点燃了青春的爱火，一声声倾诉激起了抗争的欲望……而我却依然不能解脱！不能断定这落寞感伤的长夜究竟有没有尽头？

“雪来信啦？”或许是这两天情绪不对，父亲亦有所察觉：“是不是她家反对？”

前两天父亲去汉口开会，替我给雪儿捎了封信，回来告诉我说没见着！后来得知她妈也去了，应该是为这事儿。

又听说她母亲从那里回来后显得神情倨傲、趾高气扬，估计八成是说动了雪儿，要不我也不会收到这样一封伤心的情书了。

“嗯，她家里……不大同意！”我不想把事情说得太复杂，以免他们误会雪儿。

还是在我俩刚开始好的时候，父亲就帮我分析过这方面的情况，提醒我们“要把困难想在前面，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互相鼓励共度难关。”可我看得出现在是雪儿在动摇、在犹豫，却又不好直说。

“爸，您先别把这事告诉我妈。”女人的心胸总要狭隘些，我担心会弄出什么麻烦。

“我知道！”看我半筹不纳的样子，父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雪呢，她怎么说？”

“她？她——能说什么，关键是要想办法说通她家里！”

“有忠贞的爱情就有办法，没有忠贞的爱情就没有办法……”见我没心情理会，父亲也不好多说，只是一再嘱咐我：“遇事两人要多商量着点。”

谁说不是呢！可现在我找谁商量去呀？

不知今天的结果不幸被我言中预示着什么？亦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不幸降临？但毫无疑问，现在真的轮到我考虑该怎么办了！

这些天我一直沉浸在苦闷低落的情绪中，面对雪儿的思想波动和两难处境不知该怎样摆脱忧郁和焦虑、走出伤心情感的泥潭？亦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也许，每个人青春岁月所拥有的甜蜜初恋于我来说，就只能意味着落寞的孤枕相思和无穷无尽的感伤……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如果不是我那么地喜欢雪儿，如果不是她那么地值得我爱，如果不是我遇事都要先替她考虑，或许我并不会那么迷茫、也不会让雪儿那么为难！尽管她经不住母亲的亲情攻势，兴许还有糖弹泪雨的轮番轰炸；尽管她已白纸黑字表露了退却的心迹、暗示着分手的前景，可我却不愿相信这是她的真心，不相信她会如此地绝情……否则她就不配做我心目中的雪儿。

想来想去，心亦有所不甘！

我反复推敲着雪儿信中的语气措辞，分析她的情感心理，看还能不能找到“执子之手”的契机？还有没有“重新挽回”的余地？

不管怎么说，毕竟我们两情相悦、倾心爱慕了这么些年，不是说丢就能丢得下的！又或许雪儿选择“听话”，是因为她母亲一番“痛说革命家史”洗脑的结果，并不一定就是她的本意，只是还没有找到应对的办法，情急之下才……倘若我能在这成败得失的关键时刻把命运跟她牢牢系在一起，紧紧抓住雪儿的纯情和专一，用真心来打动她、说服她，或许还能有“咸鱼翻身”的希望！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深爱着的人，可能连自己都说不出她哪儿好？可就是没法忘却、谁也替代不了！爱上一个人虽不是盲目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全爱的理由。

在神秘爱情的熠熠光环下，有时我还真说不清雪儿她哪里好？可就是特别喜欢，就是不肯放弃，就是觉得谁都无法取代！尤其是“亲密接触”以来，更是令我如痴如醉，难分难舍，时时惦记。

在这相恋恨晚、爱短情长、充满幸福渴望的时刻，本该走进浪漫幻想中的我们却突然遭遇了“滑铁卢”，不禁使我思绪翻飞、黯然神伤！一想到纯洁的初恋即将被无情地扼杀，一想到心爱的雪儿或许会属于别人，就如泰山压顶一般——心若动，泪千行……

爱是一种憧憬，亦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忧伤！男人虽对自己的柔弱无法启齿，却并不能隐匿对将要失去心上人时无能为力的伤感！虽说敢笑敢哭是真性情中人，但大多数男儿都会有泪不轻弹，除了选择在无人的角落或最亲近的女人面前伤心欲绝地痛哭一场，大部分时间里都会用笑容掩饰泪水、用沉默代替悲伤。

事实上，在收到雪儿来信的两个晚上我都没法合眼、不敢想象，只有点点星光映衬着惆怅的心境，只有浅浅回忆陪伴着孤独凄凉！

夜深人静，愁绪飘摇……当整个世界都酣然入梦的时候，我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边抹着伤心的泪水、一边在信纸上尽情地倾诉：

亲爱的雪，我心上的人：

你好！非常想念！！！

一个寒冷的夜晚，我颤抖的心在给你复信……

我本不愿再提起这沉重的笔来触痛你我心灵的创伤，但却无法忍受这沉默地痛苦，不能饶恕这不尊重爱的现实，更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默默失去你！

有谁能理解我这颗纯真爱你的心？又有谁能解救我这颗痛楚的心灵？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不想说。

我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我还能说什么呢？难道我们的过去只是做了一个彩色的梦？而我所青睐的命运女神现在又开始让我做另一场可怕的噩梦了吗？难道我日夜向往的美好爱情不过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一根火柴、是个一闪即灭的幻觉吗？我的幸福在哪里？我的真爱又在哪里？我为自己多年来心血的结晶即将濒临毁灭的边缘而痛不欲生！

不，我不要忍受这令人窒息的现状，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亲爱的你能答应我吗？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深情思念着远方的心上人；多少回甜蜜的爱梦中我祈祷幻想着幸福生活……我是那样的神往和憧憬我们美好的未来，我是那样的寄希望于你，我把你当作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光明、我的生命之火，我焦急地等啊、盼啊……可万万没想到：收到的竟会是一封令人心碎的“情书”。

手捧你的来信，说不清是由于胆怯还是预感到了什么，我不敢拆开看一看，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现实、接受命运的挑战！

信铺开了……

啊，这是我亲爱的人、我日夜思念的心上人写给我的情书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水也顿时盈满了眼眶。

不，不会的！我坚信她……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我揉揉发涨的眼睛仔细辨认：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的心都快要碎了……这叫我多伤心啊！

我避开旁人跑进树林、轻轻呼唤着亲爱人的名字，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我的面颊流到我的身上，流进我的心里……

三张薄薄的信笺，犹如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那熟悉的字迹、红色的纸格、娟秀的文字慢慢扭动着，幻化成一双美丽而又伤感的眼睛——这是我心上人的眼睛啊，你为什么这样忧郁地望着我？我看不下去了……

本来我的头最近就一直很疼，心情也不好，而发生在眼前的事就更使我六神无主、头晕目眩！

我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不会的，我无力地倚靠在树上……

整整一下午，我都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也没有心思工作，只知道一个十来步的楼梯，扶着墙我足足下了五分钟！我真的不敢往前走，真的不愿再迈一步，仿佛多走一步就要马上和心上人分离似的……

我心不在焉干着活，连锤子砸破了手指也没感觉，可当无意中碰到衣兜里亲爱人的来信，手就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我没有勇气再打开，信中的话语句句都会刺痛我的心；我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伤感，尽管身边有人，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流了下来。

还有比心灵的创伤更令人痛苦的吗？

回到家我吃不下饭，带着亲爱的照片和你所有的书信再次来到我俩曾经手牵手走过的地方，感怀梦幻般的幸福，寄托未尽的情思。

我茫然地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青青的草地、洁净的石板、碧绿的鱼池、雕花的护栏，还有刚刚吐露新芽的一串串柳条和那曾经映雪绽放过的一瓣瓣桃花……

在这里，我们相互倾吐着炽热的爱慕之情，一起度过了珍贵而又美好的夜晚；在这里，我们亲密相依，共同托起甜蜜的梦想；在这里我们立下铮铮誓言，无论怎样都要永远相爱、不离不弃！

还记得河边那株傲雪的小树吗？

此时此刻它正在初春的寒风中向我招手、微笑……

这嫩绿无畏的幼苗，不正是我们爱情的象征吗？这刚毅倔强的小树，不正是我们的性格吗？它也曾在暴风骤雨的侵袭中摇晃过，却并没有倒下！但愿我的她也永远不要倒下。

手捧亲爱的照片，我的心又回到了你身旁。

我们相约在风情依依的柳树下，互相倾诉着绵绵情话；我们身披月光仰望着映雪桃花，一起展望相亲相爱的未来……

我的耳畔又响起了你那柔美甜润、充满深情的天籁之音，我的心上又重叠着你纯洁温柔、激烈跳跃的爱心，美好爱情的光环层层萦绕着我们，让我陶醉在幸福生活的遐想中……

我一封封重读着亲爱的来信，一句句重现着爱情的温馨。

照片上心上人那双美丽诚实的眼睛望着我，笑得是那样甜美、那样灿烂、那样的动人心魄，我的心震撼了！我不相信我们中间会有不幸的事发生，不相信你的爱就这么断然离开。可我又不能否认事实，不能不带着万般痛楚走进无望的阴霾……

我伤心地哭了，颗颗泪珠洒落在心爱人的照片上！

我想了很多很多、很久很久，我不明白这样一封满是忧伤的书信怎会伴着写满山盟海誓的情书闯入我的生活？（我不想重复那些话，但希望你不要忘记，不要忘记我们结下深厚情意、播撒爱情种子的地方）这一切我要将它掩埋在灵魂深处，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啊——迷茫的眼泪，倾诉的泪水，就让这一串串充满相思、浸透痛苦的泪水尽情地流吧！流进我的心灵，流到那遥远的地方……

夜，已经很深了。

大地是那样的寂静、那样的沉默，墨蓝的星空是那么的高、又是那么的冷，冰凉的晚风吹拂着我的身体，麻木的心也渐渐凉了！

挪动着沉重地脚步我回到家，却根本未朝床铺看一眼。

是不困吗？不，是睡不着！又怎能睡得着啊？我一眼看见自己亲手悬挂在墙上的日历——那上面分明记载着我俩相爱的一分一秒，记下了心上人难忘的生日，寄托着我青春初恋的一片痴情……

我看看日历又看看亲爱的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心上人的来信，我的心真的受不了！

眼前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伴侣，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知己，当着外人还要强忍内心的苦楚与忧伤。而在这个宁静失意的夜晚，在这个万念俱灰的时刻，一片黑暗笼罩中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把亲爱人的照片紧紧贴在胸口，捂着被子尽情地哭诉……

泪水，湿透了厚厚的枕巾；心灵，布满了绝望的阴云！啊——生活，你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戏弄折磨我？为什么要把我心心念念寄望一生的爱人从身边夺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还没轻易掉过泪的男人，竟然彻夜辗转、伤心痛哭了整整一夜！我为了谁？只为不要与自己的心上人分开，只为能和亲爱的永远在一起。今天，我把这颗无能为力的爱心抛在你面前，等待着你的判决！既然这一切都已不可避免的发生，那就让狂风无情地摧残这朵希望之花吧？

我不怨你，也不怨你的父母。

我只恨我自己，恨这布满荆棘坎坷的残酷现实！

我有什么过错？有什么不尊重爱情、对不起心上人的地方？我的一言一行都无愧于我们的爱！

我是一个人，一个有生命、有感情的人，我需要去爱我所爱的人和接受她的爱，也应该享有和别人一样爱的权利！

可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幸福和美满？

“思想和梦想的混乱，把我年轻的灵魂钉上十字架，有谁伸出他的手，放到我这太苦的心上来？”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样忠于这不忠于我的生活！

多少次，我暗暗地为你祈祷，为自己祈福，为将来能跟你这样一位好姑娘一起生活感到幸运和骄傲。

我说过：如果我理想的爱人在月球上，我也要去爱！我需要一个理想的人来爱我，更需要把自己的爱无私奉献给她。

我对生活的向往，就是过一个真正的人的生活，拥有一份真挚长久的爱和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而这种美满与幸福，只有你——我心爱的雪儿你才能给我！你就是我今生今世未来生活的全部。

每次，我都像过节一样阅读着远方恋人的来信！而今天是什么在激荡我的心灵？是对爱情的回味还是即将离别的苦痛？又或是对未来不同命运的感叹？我说不清……我想起了密茨凯维支的一句话：“不幸者是一个人能够爱却不能得到爱的温存，更不幸者是一个人不能爱什么人，最不幸者是一个人没有争取幸福的决心”。

是啊，难道还有比面对一个值得你爱又没有能力去爱的那份感情更痛苦的吗？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摧毁和嘲弄了生长在纯洁心田里的感情之花！直到今天我才真正领悟：当一个人能被他热爱的人深爱着的时候有多么幸福。

不知为什么，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想你、更加爱你，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爱过你！

也许是多年来一直把你当作我生活的希望，当作我进步的源泉，当作我心中女神的缘故，凭着一颗单纯幼稚的心去体味那纯洁优美的情操，去追逐那不能幻灭的梦……

我用我的心、我的灵魂来安慰你，你的真情和痛苦使我决定：不管你将会怎样对我，我都要爱你！这是一个意志刚强、永不欺骗的爱啊，请相信我吧——亲爱的雪。

爱情，是人生中最宝贵的感情，它的灿烂不只是享受与欢乐，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为小家庭奔波，爱情的力量还在于两个人的互相扶持和鼓励，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也绝不灰心，勇敢地去接近黎明前的黑暗！

我想象不出，你怎么会想到我俩要分离？最可怕的不是现实而是软弱，是既看不到光明前景又不抱成功的信念与希望。

我痛苦极了，为自己尊崇倾慕的恋人如此怯弱、不敢面对复杂的现实而难过……可悲的是一个人没有走向新生活的勇气；可悲的是一个新青年不能冲破旧世俗的束缚，可悲的是一个人没有去爱自己所爱人的勇气，我的良心不能原谅一个不敢走向新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