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份) 童年的味道——那些忘不了的野味(1 / 1)

小时候的我们似乎和大自然的关系更亲密,玩游戏时的随地一坐,起来拍拍屁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夏日小河里的激情畅玩,肆意欢快;黄土里趴着与昆虫动物作伴,聆听大自然的倾诉;秋收后金色麦田里的自由奔跑,冬日雪地里的疯玩,都是我们小时候的模样。长大了,和自然的距离远了,但我们是幸运的,我们将和自然最好的回忆留在了心里。现在的孩童连亲近自然的机会都屈指可数。这或许就是时代赋予的特性吧,我们这一代的孩子小时候更原生态些,没太多的讲究,尤其是小地方长大的孩子,或许城里条件好些的会注重些。而现在的孩童更有灵性些,他们的眼里有光,是机灵的光,懂的很多,胆子也大,不像小时候的我们,或者说我自己,真的就是乡巴佬,也没那么活泼。要说我们小时候眼里有光,更多的是渴望的光吧。

所以,长大后,是大自然变了吗?也或许是我们也变了,岁月磨损了我们的童心,自然也失去了最初的“纯真”!而我们也仅剩下最初的记忆。记忆里的味道,记忆里的欢笑,记忆里的色彩.......童年的记忆里太多回不去的美好。记忆里的味道也不再复刻。小时候,山上总是有神秘的魔力,吸引我们循环往复,或许是小时候的纯真和大自然的真找到了共鸣吧!爱玩的天性能在大自然得到尽情释放。在山里,我们知道了青草和风的味道,尝过泥土的味道,是那样近距离地拥抱着自然。小时候我们最喜爱成群结伴地上山吃野味、找野果。春天的时候,可以趴在田埂上找毛针吃,是一种可以吃的草,细长的,有点像麦穗没饱满时候的样子,采摘起来,把外皮剥开,吃里面的嫩芽,嫩黄色的,吃起来是棉花的口感,在嘴里是回甘的。吃毛针的季节也可以吃“红酸花”,一种可以吃的花,呈橙红色,酸甜口,长得像喇叭花,但不是藤曼植物,是长在树上的。

这个时候跟着父母去地里一起给冒出泥土的玉米除草的话,还能吃地里的“老虎刺”也叫“倒刮刺”,官话叫杠板归,可以吃叶子,是酸的,微微甜,嫩绿的时候我们会连刺也一起吃掉,扯上几片放在嘴里快速咀嚼,可以解渴。而每次跟着父母去地里,我们总是不能好好干活,每次都惹的父母烦扰,但好像每次她们都会带着我们去,仿佛只是为了热闹罢。刚下地,我们总有万般热情对待眼前的土地,看着大人们的身体一伸一弯地面对土地进行耕作,我们也学着大人们的模样,拿着专为我们定制的小锄头,带着散发不完的热情,用尽全身力气投入到耕作中,但农具似乎不听我们的话。我们想好好锄草为玉米苗们打造一块好的生长环境,但总是一锄头下地,玉米苗的性命生生断送在我们手里。父母显然知道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断的多了,也总会不耐烦地叫我们自己去别地玩耍,禁止我们再锄草。那时候,我们也只是觉得好玩罢,真正做不了什么,只是有样学样,也想有大人的成熟模样。小时候,大人们在我们眼里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们也想和大人们做一样的事。每次在地里看父亲和母亲用娴熟的手法,拿着长长的锄头在玉米苗附近左右拨弄两下,玉米苗周围的的泥土就变得疏松干净,锄头在父亲母亲的手里游刃有余,就像是长在她们的手上,三下五除二,就能看到一块干净的玉米地,玉米苗能整整齐齐地显现出来。父母干活时的娴熟麻利使我们好生羡慕,但也只是羡慕罢,我们只能调皮捣蛋,要是在地里玩地没了耐心,还会闹着父亲母亲赶紧回家。

到了四五月的时候,放学了只要天气尚好,就会约上同学一起去山里摘野果,每次去总会天擦黑了才知道回家,小时候总是不知道害怕和危险。现在的我已经不敢在黑夜里前行。有时候回到家,在山上摘的果子已经被在路上吃的差不多了,有时候因为回家晚会被父母唠叨几句。那会的山上总是有很多让我们垂涎欲滴的果子,有“螳螂果”,有黄的、橙的和绯红的,吃起来有股子淡淡的茶香味,脆脆的口感,向阳生的个头就大些,约有较为粗狂的男生的大拇指那般大,打开果实里面的籽也少很多,吃起来很过瘾,有时候嫌吐籽麻烦,直接囫囵个儿吞下去,像吃石榴那般,也很是过瘾。再等上个把月正是吃“鸡屎泡”、“大米泡”、“粘烟泡”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的果子是味道最好的,再晚一些的话,雨水多了会将果实淹死,并且会烂在地上。“鸡屎泡”不是熟透的是深红色,味道微微酸,熟透的红的发紫,有点紫黑色,“鸡屎泡”是藤曼性植物,藤曼都带刺,所以吃“鸡屎泡”需要格外小心它带刺的藤曼。“粘烟泡”(官话是树莓)和“鸡屎泡”一样,树枝带刺,但“粘烟泡”是长在小树枝上的,颜色是橙色和橙红色的,橙色的同样带些酸味,橙红色的就是熟透的,会很甜。“鸡屎泡”和“粘烟泡”的果实仔细看都是带有颗粒感的,熟透的果实吃起来很软,吃的时候能听到到附在果实里的籽被咬地喀吱喀吱的声音。吃这些最过瘾的方式就是囤上一大把一口塞到嘴里,那一刻,感觉人间绝妙!

“大米泡”也是我们小时候的最爱,果实和果树都和草莓很像,野有地方将“大米泡”称为野草莓,但“大米泡”是白色的,果实没有草莓那么大,但我个人认为比草莓味道还要好。在遍布“大米泡”的地上,远远就能闻到浓浓的果实味,是很香甜的味道,尤其是吹风的时候,味道更强烈,仿佛风和果实融合,想疯狂将这个味道吸入鼻腔。大米泡对我们来说只有吃饱没有吃腻一说,真的吃不腻,属于清甜口味,很特别的香味,那时候大人们还用大米泡做糕点,甜甜的果实做出来的糕点却略带酸味,但是味道很特别。

小时候,我母亲也给我们做过许多。我的记忆里还能清晰记得和邻居阿姨去山上捡大米泡日子。邻居阿姨那时候也才二十六七岁,还很年轻,也就和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她还有个很可爱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叫博文,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阿姨大约是在我们读三年级的时候搬到我家对面的,那时候她老公是我们镇上中学的主任,所以她跟着来了这里,租房在我家对面。他们租的房也是我家邻居家的,由于常年外出务工,家里就两个女儿,都是在外面工作,一年能回来两三次,所以房子空着也没人住。因为是在镇上,房租很便宜,大概是在1200左右一年,但是房子很新很干净,直到现在好像也是这个价。

我家的房子空房间也很多,因为是自建房,一共有三层,大概是120多平米,三层300多平,其实住不了那么多,但是我们姊妹多,父母总觉得逢年过节我们回来会热闹些,但平时空着很多房间,之前父亲也打算把一些房间租出去,但母亲不愿意,因为房租没几个钱,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她担心遇到不讲究卫生的人对房子造成损坏,得不偿失,后面就没租成。邻居阿姨姓刘,是个很爽朗的人,她老公平时就在学校上班,她就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做饭。她们刚住到我家对面时,她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圆圆的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睫毛还黑黑的,眼睛水汪汪的会发光,皮肤还很白,脸和头都是圆圆的很饱满,真的长的很好看,那时候她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很爱带着孩子来我家串门,和母亲唠嗑。她和我家里人都很处的来,我们一家子都很热情,她的性格也很讨喜,最初打上交道就是因为她儿子。有一天,正当烈日,她背着儿子来回打着伞在路上来回游走,我们看到都以为她是要哄孩子睡觉,但是博文也就是我们之后叫的弟弟,怎么都不睡,直到背着他走到我家门口时,博文就一直指着我家的门要刘阿姨带他来我家玩,一开始刘阿姨很拒绝,她可能觉得也不认识,会太唐突了,不太好,但是博文就是不走,无奈,刘阿姨只能背着他到我家了。说来也奇怪,来我家后他就真的不哭不闹了。我们当时也很惊讶,心想“这不是刚搬来这里的邻居阿姨吗?怎么来我家了?”刘阿姨一进门就说,这个小臭蛋,一走到你家门口就哪里都不走就要来你家玩,但是我家一家都很热情,连忙给这个阿姨抬凳子,还给弟弟拿小玩具和吃的哄他。这个弟弟小时候真的太讨人喜欢了,长的也很好看,那时候真的很少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小男孩,水灵灵的。阿姨带着弟弟在我家坐下后,就开始和母亲唠嗑起来,阿姨很健谈,母亲也不会让阿姨尴尬,也很会搭话,弟弟在我家玩累了,很困了阿姨准备背着他回家睡觉的时候,父亲从三抽抽屉里拿出了4个鸡蛋给弟弟,这是我们那里的礼俗,凡是有人第一次带着小孩子到家里的,走的时候会给人家拿双数的鸡蛋,因为鸡蛋在我们那里有吉祥如意的寓意,也有元宝的寓意,所以客人带着孩子走的时候拿鸡蛋送她们代表着欢迎下次再来做客,更是对小宝宝的一种祝福,表示孩子很珍贵,是个宝的意思。阿姨一开始不太好意思收,听父亲这样解释了之后,觉得我家还是个讲究人家,就收下了。没过几天,赶场的时候,刘阿姨上街去买了水果,同样给我们拿了一些给我们,这算是礼尚往来吧,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熟了。

后来是直到刘阿姨家在城里买了房,刘阿姨就搬到城里去了,大概在我们那里待了有三四年的时间吧。后来只有她老公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每逢周末就回去,但没过两年也被调到城里去了。刘阿姨因为人年轻,所以哪怕那会我们才小学她也能和我们打成一片,平时在家带孩子,孩子睡觉的时候她会做做手工艺活儿,她手很巧,会打毛线,织拖鞋,刺绣,她做的饭菜也是顶好吃。没事的时候她就带着弟弟,我们放学了就会叫上我们一起去和她挖野菜做美食,她也就爱鼓捣这些东西。有一次,就是她带着我们姊妹几个一起去山上捡大米泡,我们每人拿了一个小容器,我拿了个塑料袋,哥哥她们拿锅拿大水壶,阿姨拿了一个小簸箕。去山上的路,树林丛生,有很多是带刺的小树丛,显然用水壶是比较明智的,水壶有盖子,外壳坚硬,果子装在里面不容易被树丛刮掉出来。

去阿姨去山上捡果子的那次,她家的小弟弟还不到一岁,还在怀里要奶吃的年纪。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了,因为怕中午太阳太晒,孩子小受不了。实际上,我们也不喜欢太晒,顶着烈日捡果子,身上会被晒地刺痛,尤其是穿了深色的衣服,很吸热,严重了,回到家等皮肤冷却下来还会脱皮。爱美的自己是不愿意这样的。只是小时候不容易被晒黑,但我一直是家里皮肤最白皙的那个,这得益于强大的基因遗传,我的父母皮肤都算白皙,只是她们风吹日晒,皮肤可见之处被晒地黝黄黝黄的。小时候邻居亲戚见了我都总说我看着不健康,脸上身上太苍白了,没有血色。尤其每次母亲带我去姨妈家玩,“这孩子肉吃少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成了姨妈每次见我的问候语了。而且小时候,我比较小气,不是抠搜的那种小气,是容易委屈,爱哭鬼,不太开的起玩笑,也不太能接住别人开的玩笑。小时候亲戚朋友,总爱开我玩笑,说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不是我爸妈亲生的,长的一点都不像我爸妈,也和我哥哥姐姐她们长的不像。还说我长的像我大姨,后面说的人多了,大家见到我就说我是大姨过继给母亲养的。小时候不懂,每次听到这些人和我开玩笑就很烦,我越烦她们越说,我有时候就跑开躲起来,要么就被弄哭才收场。被弄哭了还逃不过那些罪恶之人的嘴,明明是她们不顾别人的感受,一味地说别人不愿意听的话,把小孩子弄哭,最后还要到处说这个小孩子小气。小时候我因为这个还自卑过,所以初中以前我一直都是家里话最少,最安静的那个。我不敢与人辩驳,也怕说错话,更怕被别人说我开不起玩笑,所以干脆就不说。是直到初中,我成绩名列前茅,上课爱发言回答,慢慢从学习上找回自己的自信,直到现在,我都算是比较健谈的。或许,我本来就是健谈的,只是小时候的生长环境压抑了我的语言能力。

上山捡果子的过程是奇妙鲜趣的,可想几个小孩和一个带着幼儿的大人,一路上是不可能枯燥的。那是我大概在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上山的路很远,但小时候总是有花不完的力气,时刻都是充满能量的,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更像打了鸡血一样,从不会觉得累。上山的路上,姊妹几个总要小打小闹一番,因为有阿姨带着,我们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总会收敛一些,毕竟还有一个比我们都小很多的小弟弟呢。走了一段平坦的路,在看不到人家的地方,才真正地接上了山路,与公路相连,需经过小路进入。走上了山路仿佛才是真正地进入了我们的世界。我们去的那天天气很好,因为出发的早,走起来温度刚刚好,时不时和着微风,不急不躁,像是吹进了心里一样舒坦自在,每一口呼吸都能尝到清晨的甘甜。明朗的天空,看不到一点多余的云彩,也看不到边际,清透地像溪水,一眼能望到底。

走上山路,多是爬坡,刘阿姨背着小弟弟,累的有些气喘,每走一段路程,哥哥姐姐就轮流帮阿姨背小弟弟,要么就抱着走一段。但多是背着走,爬坡山路,就是空手走起来也是有些吃力的,抱着走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手酸地不行,虽然我们特地选了大路走,因为大路宽敞,避免路旁的树枝野刺伤到小弟弟。我当时小,阿姨没让我背,我也背不了,那时候的我还很瘦小,就算我力气足够大,我也担心弟弟在我背上被硌着。平时小弟弟都是比较黏阿姨的,那天一路上出奇地听话乖顺,也愿意让哥哥姐姐轮流背他,开心地合不拢嘴。他极喜欢哥哥背,因为哥哥力气大体力好,而且花样多,不像姐姐她们背着就干背着,可能弟弟不想那么踏踏实实地趴在背上吧,对他来说,那样会有些无趣。哥哥背着他时不时来一段“疾驰”,要么高耸着他跑,或者让他骑小马,就是让弟弟坐在哥哥的脖子上,哥哥用手拉着他的手,两只小脚肉乎乎的耷拉下来,在哥哥的脖子上骑着,咧着一张刚长了一两颗乳牙的小嘴笑,那笑声像铜铃一样清脆,没有一丝杂质,笑地无忧无虑,只听的出自由和快乐,笑起来长睫毛的大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不笑的时候,黑溜溜的眼睛明亮地会发光,哥哥抖动一下,他就笑一下,在哥哥肩上被抖耸的很可爱,小孩子都很喜欢玩这种刺激点的把戏吧,哪怕心里带着一丝害怕。

就这样,我们走在树丛夹岸的中间大道,走啊走啊......

走到一半,在一块沙土地上,我们坐下来歇息,那是一个小斜坡,坡上的草都是干草,不像是被晒干的,仿佛是一直长这样的,阿姨找了一颗杉树坐下,我们就坐在坡上的干草上。阿姨将背弟弟的小背扇放到怀里展开,把弟弟轻轻放到背扇上,这样躺着更软和些,弟弟在阿姨怀里吃奶,时不时把脸往扭向我们这边,眼睛望向我们,两只耳朵热地通红,贴着阿姨身体的那边脸更是红成了一团火,吃完奶满头大汗,想是吃奶太费力气了吧。我们把阿姨带着的打伞撑开,准备放在阿姨身后,防止树上蚊虫掉到她和弟弟身上,但阿姨说只是借了杉树的阴躲个凉,不碍事的,让我们自己撑着躲凉,那把伞足够大,我们将伞斜撑在背后,姊妹几个团坐在伞周围。在沙土上坐着,喝点水,吹吹风,两只手耷拉在膝盖上,风把眼睛吹地闪烁迷离,空洞地望着远处,但又不知具体望向了哪里,大路两旁的树丛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晃动,沙土上的干草在风的吹拂下试图立起身来,像是在做仰卧起坐,一会上一会下。歇了一会,阿姨把背扇收起,背起小弟弟,我们给她拿着背扇和一路上要给小弟弟用的东西,水杯、奶瓶、背扇、遮阳伞等。继续走啊走啊,太阳悄悄地跑到我们斜上方了,我们也不知不觉地走了将近2个小时的山路,越走到接近山顶的地方,路边的树丛总会给我们惊喜,树丛里夹杂着很多野果子,小心地剥开外面的树丛,里面有很多熟透了红地发紫的“鸡屎泡”,在草丛高处随手扯下一根麦草,将鸡屎泡串成一串,果子刚好能卡在麦穗一样的果实位置,倒提着走,边走边吃,可以一路吃到山顶,路边的“螳螂果”不甘心,红地显眼,将枝头伸出了树丛,像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这种顶在树丛外面长的像是自然给与的恩赐,发育地很好,个头很大,吃起来脆甜,我们会好好回馈这种恩赐,狠狠地挑选上那些最大最红的,然后细细地去掉果肉里面的籽,小心翼翼地递到阿姨手里,让弟弟尝尝自然的滋味,我想,他一定是好奇的吧。一路上,果实虽多,但我们并不贪心,顶多是尝尝鲜,一路上有果实陪伴,会让我们忘却山路的遥远和崎岖,只当作玩闹,就当是大自然在给我们引路了,因为路丛果实越丰富说明离我们的目的地也就不远了,但我们都留着肚子去享受山顶丰富的“佳肴”呢。

路虽远,行则必至!我们那次去的山叫火焰山,这个名字让我想到了西游记,师傅四人西天取经时也经过了一座火焰山,不过此山非彼山。山名听着吓人,但实则相反,山上没有火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崎岖艰险,反而到了山顶是一整片丰茂的草坪,山顶连着另外的山,像到了北方的草原,辽阔无际。只是到山顶的位置路途遥远,但山并不高,整体是斜坡状,我们一路顺着斜坡而上,顶多气喘了些。登至山顶,我们便遇见了自由,山顶上的草长的很深,有些和小腿肚那么高,风吹过时,草便有了形状,像麦浪般此起彼伏。山顶很宽阔,任由我们奔跑,没有形象的奔跑,简直太快乐了。和着风,迎着朝阳,带着影子,哪怕时不时会一个踉跄倒地,软乎乎的草坪托住我们,柔软坚定,形成我们的保护屏障。倒地后顺势在草地上欢腾地打几个滚。像哥哥这样爱冒险的,就会手撑在地上翻跟斗,一只手往前撑着,脚倒着朝着天空的方向快速往另一个方向翻过,另外一只手趁着脚还没落地赶紧换过方向撑在脚要落地的方向,脚能短暂触及地面之后接连着继续翻,看着很精彩刺激。小弟弟在阿姨怀里,风把他头上黄休休的毛发吹地往后倒了一片,露出可爱的额头,咧着嘴笑地清口水直流,水汪汪地大眼睛眯成了线,那张笑脸似乎被天使吻过,笑声清透明朗,哪怕当时有一万个人在同时笑,也能立刻知道这是弟弟的笑声。阿姨带着弟弟坐在地埂上,同样把伞撑开,倚在她们背后,阿姨的脸热地黑红,像是被晒糊了一样,阿姨皮肤基底本就带有一些高原人皮肤的红,被太阳晒过后,那种红更加分明了,看起来真的就像高原人。细想一下,我们也算是高原人吧,地处云贵高原地带,只是海拔没有青藏高原那么高,加上地形的特殊性,气候也比较湿润,我们的皮肤算是细致的。以前我在外地读书,总会遇到一些对我们那里带有短见的人,见到我皮肤白皙细致,就问我是不是北方人,我问原因,她们就会回答,“因为你们那里的人都是又黑又粗糙又穷又矮”,甚至还问我们上学是不是都打着电筒走山路,我们的房子是不是都在山上啊,更甚至不知道我的家乡是一个省,把家乡的名字附赘在其他省份的后面,带着一种装作无知的语气说着高傲的话语......听到这些始终是让人不舒服的,我心想,她们大抵是很没见过世面吧,而且都没有去过我的家乡吧,何出此言!怎么会有人对一个自己都没见过的地方进行这样的概括呢,这不公平吧,也不礼貌,至少对我的家乡是很不礼貌的。说着这些话的所谓的北方人,长的倒是高大些,不过皮肤黝黑粗糙,但不是全部,也有白皙的。只是我从未对一个人的外表进行过鄙夷,或者通过这个人的外表去断定她(他)是哪里人,又甚至无知地概括某个地方的特点。但我在外地读书的期间,我遇到的和我一起在那里的老乡都是细皮嫩肉的,很少是粗糙黝黑的。只是对于一个地方或者一个人的评价浮于表面总是短见的,只会显得很没有文化。我的家乡是著名的喀斯特地貌,有很多美丽的山,但却并没有挡住我们快速发展的步伐以及向远看的目光。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有大片的草坪,有花有草有树有水,有很多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有热情爱生活的人,有各色民族服饰...我们的房子也没有修建在山上,说到这里,我甚至都想笑出声,山上怎么会大片地建筑房子居住生活呢?我甚至思考。我是看过一些房子修建在山上的,那堪比爬蜀道,修建房子所用的工具以及材料没有路怎么运送上去呢?有些特别的景区,房子确实是依山而建,或者是庙宇建在峭壁之上,壮观地令人感动。我很敬畏这样的建筑,但这样特殊位置的壮观建筑显然很少。但我们那里的地形,房子多是修建在路旁和低洼的平地处,山上是极少见的,我也只是奇怪,“我们住在山上”的传说是怎么流传出去的呢?那些人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们也没有打着电筒上学,马也不是我们的交通工具,现在这里早已巨变。这些人何处此言!何出此言呢!真的有如井底之蛙!

阿姨带着弟弟不方便,只能坐在伞下呵护可爱稚嫩的弟弟。或许是生完孩子不久的原因,坐着的阿姨,肚子的肉肉摊成两摞,圆锥一样的腿叉在草地上,脸颊被风吹过后变成微醺,低头看着怀里弟弟吃奶的时候,只见白花花地额头顶出来,还会露出龅牙,不是很严重,或者说更像是大兔子牙。但在遍野的草坪下,闻着果香,眺望着遥远而广阔的远处,心境也开阔。暖风吹拂,像是被婴儿轻轻吻过脸颊,温柔软糯。迎着骄阳的我们,尽情享受着自然的馈赠,连风都是甘甜的!草地上躺着白花花地果子,香气扑鼻,似乎在你耳边轻轻呢喃:“快来吃我呀”大米泡的香味甚至比草莓的还要浓郁,叶子根茎都和草莓的很像,但果实的样子和草莓却有区别,首先颜色就不一样。大米泡是白色的,和草莓的共同点是满脸粉刺,但香味很像,只是大米泡的味道更足!其次大米泡的形状多是圆圆的,个头也没有草莓那么大。我们都很敬重这自然,不敢放肆一点,我们几个没在草地上竞逐打闹,而是认认真真地享受自然的味道!“这里也有”“那里也是”“这里好大一颗”“哇,那里好大一片”当时恨不得长十张嘴,十个肚子,一口吃下一片!吃出一片空地,直接躺下,不动手,伸伸脖子就能吃。草地是干的,也不怕有虫,即使有虫,也应该没有功夫理我们。蚂蚁忙着筑窝搬运,屎壳郎忙着滚“雪球”囤积粮食,毛毛虫忙着蠕动身体,爬呀爬呀,爬到下一个目的地!我们才是此刻草地上最闲的动物,闲着吃野果!我们一人挑选了一把果子很大的,仔细检查干净了,依依递给阿姨和弟弟,因为软糯,弟弟可爱吃了,但是他还小,为防止闹肚子,只好暂停供给香甜。弟弟在阿姨怀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姨,阿姨也吃地意犹未尽,弟弟的哈喇子都快沾湿了胸前的兜兜,这似乎有点残忍!吃够了就拿着我们带的各种容器开始挑选好果子,这里摘一颗,那里摘一片。装满我们的水壶、塑料袋、簸箕、小锅,每个容器都溢出了个尖尖,还不够!甚至想把整片山搬回家,一边装一边吃,肚子和嘴巴的二战,到底是哪个先胜出呢!容器最先装下的果子,已经快在底下压出了水,只好收手,轻轻地将装好果子的容器放在草堆厚的地方。嘴很自私,肚子输了!嘴巴只管一把一把往里塞,尽情享受舌尖和牙齿触动美味的欢快,但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个不停,不能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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