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玩伴”（1 / 1）

我们那个年代的玩具就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自己做的皆可成为玩具。与其说是玩具，倒不如说是玩伴，伴随我们整个童年的玩伴。春天除了去杉树底下捉“地母牛”，在润土里刨“土狗儿”，天气渐渐热了，会叫上经常玩在一起的小伙伴，或者叫上堂哥堂姐们一起去离家不远的河里游泳。堂哥堂姐是二伯家的，父亲统共四个兄弟还有两个姐姐，但是我二爹（二姑，我们那里方言称作二姑，现在的人又改叫二爸）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从来没见过。听父亲说二爹去世的时候很年轻，是生病走了的。在姑姑她们那个年代，医疗水平不发达，很多人都是因为小病拖大病，最后英年早逝，看现在的生活，真是替以前那辈人感到惋惜。我大爹倒是时不时能见着，大爹有些发胖，甚至浮肿，母亲说大爹是身体不太好才这样的。大爹每次从婆家回来看奶奶，到我家都会多多少少带些好吃的给我们。我们也时常念着大爹，我记忆里大爹大约是在五十多岁就离开了我们。但在我们心里大爹留下的是好印象。大约是大爹总能给我们带吃的，小时候就总盼着自己的姑姑姨姨们给自己多带些吃的呢。这或许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吧。当时叔叔伯伯家住的和我家都离的很近，所以基本都是小时候一起玩着长大的，小时候的我们并不孤单，不像现在的小孩子，最大的玩伴是电子产品。如果光从童年来讲，我觉得或许我们的童年比现在的小孩子要幸福，那个时候哪怕没有那么多的科技新鲜的东西，但是我们很充实，也很快乐，我们的精神也很丰富，有很多玩伴一起长大，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而且在我们那个年代，大人基本都是在家的，经济条件特别差需要外出务工的可能去的地方也不会太远，特殊情况除外，所以父母基本都是陪伴在身边的。至少我们那里，我知道的都是这样，很少有留守儿童呢。但现在的小孩子留守在家的真的数不胜数，能陪伴她们的多是跟不上时代步伐的老年人和手机，也因为这样，低龄儿童近视率上升了很多。在我记忆里，我父亲都是早出晚归的，见他的时间要比见到母亲的时间少很多，小时候出去玩的时间太久了，母亲还会出去寻我们。

一到天气热了，和堂哥堂姐们去河里玩儿，哥哥会拿上他的宝贝家什一起去。这个宝贝家什就是撮箕和水桶，撮箕是竹子编的容器，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哥哥最喜欢在玩上研究，所以到了河里，除了要玩水之外，还要捣鼓捣鼓怎么抓小鱼小虾。不过我们那里的河里是没有虾的，只有小鱼和螃蟹。哥哥每次拿着水桶去几乎都是空手而归，因为河里的小鱼太精了，很难抓，跑地很快，要么就是抓上来一些特别小的。抓的数量够多的时候就带回家，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之后，热锅加热油一炸，撒点盐，酥酥脆脆的。但其实我没吃过，都是看哥哥她们吃，看着她们吃地很香，但我并不嘴馋，因为我从小吃不来这些东西，我觉得腥味儿重。

每次去河里都是兴奋的，因为实在太热闹了，水里实在是太自由了。但是小时候我们都不会游泳，有些人有天赋的，在水里踢着踢着就会了，但我是怎么也学不会。好在是那会我们那里的河水不是很深，水深的时候也最多能淹到我们小孩子的胸口位子。所以每次去河里玩儿，母亲她们也不是特别担心，加上小时候我们那里的孩子基本都是放养的状态。因为大人都有七零八碎的事情要忙，没那么多功夫来管我们。我们在河里最多的姿势就是“潜水”、憋气、“狗刨”“蛙泳”，我就只会憋气。我的哥哥姐姐们都会游泳，就我自己不会，大概我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每次看着哥哥姐姐游地很欢快的时候，我就很想学她们，但最终结果都会变成憋气。有一次姐姐看我想学，就抱着我的腰，让我学着在水里踢水，然后她慢慢松手，让我自己游，我就沉下去了，姐姐赶紧把我拉起来，还差点呛水了。从那一次后再也不敢学游泳了，只会在水里憋气。那会子，我们那条小河还很干净、很清澈，水底下是另一个天堂，可以憋着气在水底下看各种各样光滑的石头，有时候回家了还会捡上几个自己喜欢的形状的石头带回家，用水彩笔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和图案然后收藏起来。对于下水憋气我们那里有一个好玩的叫法----杀密秋，官话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说法，我还没有求证过，我们那里方言是这么说。全套动作就是，站在河水中央的石头上，猛地一扑腾扎进水里去，然后憋气直到憋不住浮出水面。而且还考究扑腾下去谁溅出来的水花更小，如果是换到现在，这应该叫跳水吧，我忽然觉得画面有些好笑。

只要有几个小伙伴一起，就一定会比谁比谁憋的更久，谁跳下去时水花更小。有一次因为比憋气，我们那的邻居家的小伙伴还闹了个大乌龙，险些丢了小命。小伙伴叫大龙，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前隆。住在二伯家隔壁的隔壁，这是我们那里出了名的贫困户，而且这两兄弟平时在我们那里也时不时会闹些乌龙惹得大家传来传去的笑谈。而且两兄弟的名字还有些来由，当时大家都说的是他们父亲比较重男轻女，希望他们母亲生儿子，为了体现对儿子的重视，哥哥取名叫大龙，而弟弟出生后取名前隆，同音乾隆，但怕他的人生背不住这个名字，就取同音前隆。这大概也是传统思想的原因吧，重男轻女是一方面，父母都望子成龙的寄托吧。在我印象里，我们这代的老一辈们大多都有这个思想，他们好像并没有真正地为自己活过，生孩子除了传宗接代就是希望子女成才成器为他们祖上争光。回到正题，有一次，我和哥哥姐姐、大龙两兄弟还有其他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在河里玩，玩着玩着几个小伙伴起哄说要比谁“杀密秋”杀的好，在大家的起哄下，大龙毫不犹豫地要出来参加，他大约就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当时几个小伙伴你一嘴我一舌的吵嚷下，大龙好像兴致正浓，一怂恿，为了要表现他憋气厉害，他还主动给自己加码，其他小伙伴好像还有些怕了，并有些不相信和不服气。他给自己加的码就是他还要头戴塑料袋下水憋气，当时有些小伙伴笑了。后来比憋气的几个伙伴倒数三二一后一齐跳进水里，其他邻居家的小伙伴起来了，大龙迟迟不起来，大家都觉得他真的好厉害，憋这么久了都不出来。后面看着他慢慢地在水里挣扎，塑料袋让他难以呼吸，他套在头上的塑料袋还打了死结，所以跳下去后袋子贴在了脸上，堵住口鼻，估计是吓到他了，他当时只顾着解开袋子没反应着要把头先伸出来，也估计是被袋子贴在脸上难以呼吸很难受吧。大家在岸边看着形势不对，赶紧去水里拉他起来，等把他拉起来后，他都快晕过去了，估计再久一点，他就得飘上来了。在岸边，解开他袋子后，一袋子水漏出来，所以他一直急着解开袋子，袋子里的水让他无法呼吸，幸好是发现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不然一起玩的小伙伴都脱不了爪子（脱不了干系）。后来回家后，我们这些还小的，只是当个笑谈和家里大人们说起，当时也不懂那么多。直到现在这件事估计我们那里大多数人都还记得呢，因为印象太深刻了，弄地大家苦笑不得。想必当时的大龙也苦笑不得吧，在那个事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只要大家见了大龙，尤其是那些长辈，时不时都要调侃他一句：“大龙，憋气好玩儿不；大龙，还杀密秋不；大龙，听说你憋气凶的很哦....从此大龙在我们那里声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