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能卖的都卖了,可离丈夫医疗事故的赔偿款还差许多,吴萱芸已经走投无路,心力交瘁的她一屁股坐在即将搬空的房子的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盒子,呆滞的望着正在搬家具的工人。

贴在墙上的双喜还未褪色,挂在床头墙上的婚纱照叙说着昨日的甜蜜,承载了她一生最幸福的地方,从明天开始都将不再属于她,从此彻底地失去,就像她刚来到这个城市一样一无所有。

“一定还有办法!”

“一定还有办法!”

吴萱芸不想就这样彻底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冥想。

可是,已经能想到的人都想到,能求过的人都已求过,哪怕只有一面之缘的同事。

“不应该这样的。”

吴萱芸双目无神地盯着怀里抱着的纸盒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文静的祁悔戴着眼镜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来非常注重仪表的他头发乱糟糟的,模糊镜片背后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原本工整的西服皱巴巴的。他站在空荡的客厅愧疚地望着吴萱芸,许久,挪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她身边蹲下,一把把她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对不起!让你跟着受委屈了。”祁悔用下额轻轻抵着妻子的头顶不停摩挲着,鼓起勇气说道。“我们离婚吧,这样,你和女儿都解脱了。”

“女——儿——?”吴萱芸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张天真烂漫的肥嘟嘟小脸,心里顿时如同刀绞一般,扭动着身子挣脱祁悔的搂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事已至此,离婚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女儿。”吴萱芸痛苦地闭上眼睛,两颗泪珠顺着刚长出鱼尾纹的眼角滚落下来。“你让我静一静吧。”

“我——?”

祁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起身站起来愧疚地看着以前光彩照人的妻子憔悴的面容,心口如同堵着一团乱麻,让他感到窒息无法呼吸。

“你走啊!”吴萱芸抬头怒视着祁悔,拿起手中的盒子砸向祁悔怒吼着。“我不想见到你!”

“咣!”

祁悔没有躲闪,任凭盒子砸在他的身上再掉在地上摔开,一句话不说默默地转身离开。

“嘤嘤嘤……”

望着祁悔一点一点离去的背影,伤心欲绝的吴萱芸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痛哭起来,悲声传到那些正在搬卸工人的耳朵里,吸引来一道道同情的目光。

从搬卸的家具来看,这家应该属于一家非常富有、幸福的家庭,可现在一切都分崩离析变得一无所有。尤其是那个气质不凡的美少妇,一定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唉——!”

搬卸工人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加快搬卸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搬动着,避免发出声响刺激到这位可怜的女人。半个小时后,搬卸工人终于完工,临走时看了一眼依旧在抽噎不停的原女主人,悄悄地掩上房门离开。

吴萱芸哭了很久才停下来,睁大一双已经哭成了红桃子的美丽眼睛环视着一无所有的空房间,最后目光落到眼前的地面上,她珍藏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她坐爬在地上,捡回一个又一个把滚落的东西重新放到了盒子里,当她捡起大学毕业纪念册时,目光顿时流露出追忆,曾经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不时浮现在脑海里,那时,她正值年轻,风华正茂……

吴萱芸慢慢地拿起纪念册,怀着沉重地心情缓缓打开封面,凝视着扉页的毕业照,一行一行扫视着曾经年轻的一张张面孔,渐渐地脸上露出欲悲欲喜的表情,一页一页翻阅着上面写满祝福的话语。

突然,翻到最后一张空白的扉页,塑封下面封着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餐巾纸,似乎一如光亮如新,可仔细看看,中间早已泛黄。

“祁尘!”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从她的心里猛地跳了出来,吴萱芸的心悸动了一下,一个逐渐模糊再也想不起来的面孔一下子清晰起来。

高二的时候,祁尘不知何故离开校园,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彻底失去音讯。

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高中同学约定再回母校相聚,吴萱芸便带着未婚夫祁悔返回县城参加同学们的聚会,一脸幸福地把祁悔介绍给每一位同学。

“你好,他是我的未婚夫祁悔,初次参加同学聚会,请大家多多关照!”

一袭白裙的吴萱芸如同仙子一般,挎着祁悔的胳膊向沈虎他们介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道笔挺的侧面身影,给她一种熟悉感。

“你好,我是祁悔,非常高兴认识你。”文质彬彬的祁悔伸出手握向沈虎。

“萱芸可是我们信息工程学院的院花,”同属大学同学的沈虎神色复杂地看着吴萱芸娇艳的笑靥祝贺祁悔。“祝贺你得到她的芳心,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我会的。”

“祁尘!”

这时,吴萱芸这才突然想起那道笔挺的身影是谁,立刻拽着祁悔径直来到笔挺身影的旁边停了下来,轻轻咬着红唇平静下来。

“嘿,好久不见!”吴萱芸压抑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祁尘捏着酒杯,转过身微笑地望着吴萱芸。“一切都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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