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聚会（1 / 2）

前言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生活里充满了阳光，艰辛和苦难都过去了。人们热爱生命、享受生活，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可以随时进行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走完一生。饥荒、战争、灾难这些名词已经远离人们的生活，曾经的苦难风干成了记忆，隐藏在民族的心底。新一代的人可以张扬，可以肆意，但在嚣张的背后，总会有自信与不自信、狂傲与卑微交杂的情绪，隐藏在人们心底，时不时纠结一下。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中的秘境。

故事的起点源自于几年前的一场聚会。

现代人的生活紧张，常伴有些许的不安和迷茫。人们不信任周围的人，但又惧怕孤独。他们渴望与周围的人进行心灵的交流，可又害怕被别人认清自己。还好网络普及了，各种现代的网络交友工具应运而生。借助这些交友工具，人们隐藏起自己真实的身份、地位，甚至外貌、性别，互相倾诉着自己的内心，仿佛在戴着假面具的情况下，人们都能卸下自己的伪装，表现更像真实的自己。

几年前，正好是群聚会最流行、最火爆的时候。大量年轻的陌生男女在群主的组织下建成一个群，然后找一个时间，找一个地点，再随便找一个理由，聚在一起玩乐。于是这些陌生人走出网络，在现实中相会了。虽然相会了，但他们之间也还是互相保持着一些警惕，不想过分接近，也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姓名。

产生本文故事的这场聚会有一些特殊。聚会的时间特殊，聚会的地点特殊，参加聚会的人也特殊。总之，一切都和平常的聚会不一样。

1.1烧烤

这场聚会是由一个网名叫“纪律”的年轻人发起的，主题很简单，就是吃饭、讲故事。

聚会大约有六、七人参加，有男有女。他们中间有些是老熟人，也有是第一次参加的陌生人。所以今天，“纪律”选择了室外烧烤来进行活动，这样大家可以更随意一些，室外嘈杂的环境，似乎更容易让人放松，拉近彼此的距离。按照惯例，参加聚会的人一起喝一杯啤酒再开始说话。

这个烧烤摊用的是啤酒原浆。这种酒的价格比普通扎啤高得多，味道甜甜的，很容易入口，喝不出酒味，更像果汁，但实际上酒精度很高，一般人喝上1-2杯，就会有浓厚的酒意。所以参加聚会的人，虽然只喝了一杯，就都有了一些微醉的感觉。

初春的夜晚，寒冷中带有微微的暖意。夜市的人不多，但足够混乱、喧闹。然而参加这个聚会的人却都很安静、从容。这让这桌人在夜市上显得与众不同。

聚会的组织者“纪律”用一种沉稳、安详的语调，正说着一些类似演说的、令人费解的话：

“……缘、命运、前生、来世和永恒，这些名词的含义是什么？很多人不明白，也不相信命运的安排。然而，在人世间，有些事情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永远也不会发生。有些人你天生就对他有亲切感，有些人你天生就惧怕他。可能有些人会说，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只能说，那是因为你不相信前生、来世和永恒，所以你感受不到。

所有人都在世间轮回，只是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会终结于何处。这些茫茫无知的人是可怜的，但也是幸福的……

只有极少的人比芸芸众生能多看透一点，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他们或许猜到了自己的前世，或许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他们参不透、也看不破自己的宿命；解不开、也躲不掉自己可怕的结局；他们就像进入了无尽的黑暗，迈入了无源的迷雾。他们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做，都将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不可避免地坠入深渊。这些人猜到的越多，也就越痛苦。

而那些碌碌的众生，往往把这一少部分人视为疯子、狂人、偏执者。这少部分人则视众生为痴人，无奈的看着众生幸福、快乐的一步步走向本道轮回的终点……

这少部分人中有的人企图点醒众生、拯救众生，于是就有了圣徒；有的人则在痛苦地追寻真相，但他们越接近真相，就越痛苦；越接近真相，就越想知道真相；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地走向灭亡……”

说着说着，周围喧嚣的环境似乎静下来了，所有的人都认真地听着这些话，慢慢地人们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变化。喝下去的酒似乎变成一种麻醉神经的药物，让人们进入一种难以名状的境况，有点像教堂里虔诚的教民，也有点像在深山里聆听老僧讲经的居士。

春日的夜晚，慢慢起了一点微风。微风中纪律又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和主角的故事，我们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会拼出一个完整的有情节的世界。”说到这里，纪律沉了一下，像是等待在座的人说话，但是没有人接口说话。

纪律转身对一个身材高高的年轻人说道：“要不新来的朋友，说一下你和主角的故事吧。”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个年轻人。

“我？啊！”

年轻人左右看看大家，有些紧张的说道：“我……我不是教徒，也不知道什么是轮回，我……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我叫冯紫都。今天这个聚会，是无意中加入的，说实话，只是好奇，想来交几个朋友。可……可现在这个气氛，我很不习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我还是应该离开这里吧。”

“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宗教聚会，大家只是在一起讲故事。我们没有压力，大家都是自由放松的。”一个衣着显得很有品位的年轻人向冯紫都说道。

冯紫都没有理他，迟疑着似乎想站起来离开。

纪律突然插话道：“你真的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吗？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聚会吗？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是谁带你来的？还是你自己主动来的？好好想想。”

听到这里，冯紫都忽然有些慌乱了。是啊！他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居然有点记不清了。他努力回忆着，但他只记得今天在学校里打篮球，打了一天，从早到晚，直到太阳落山才准备休息。这时有个球友打电话约他来吃烧烤、喝啤酒。然后……他就来到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夜市里。可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自己来到这张桌子上，和这样一群似曾相识，又非常陌生的人坐在一起。

这让他有些恐惧。

“不妨多坐一会，听听别人讲的故事，适应一下，说不定你愿意讲出你心中的故事，没人会强迫你。”纪律直视着冯紫都，声音虽然不大，但锐利的眼神使冯紫都不由自主地又坐下来，表情有些怪异地看着周围的人。

一阵沉默过后，一个长相异常漂亮的年轻女人说话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和大家都不认识。我先说吧。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有讲故事的冲动。我想……，这也是我的亲身经历吧……”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这个女人。

她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头长发披在身后，身上穿着白色长裙，脸上透着一股美丽女人特有的傲气，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围的每一个人。

大家都用鼓励的眼神回应着她，并浮现出期待倾听的表情。于是她开始用沉静的语调讲述出一个浪漫的故事。

1.2追风少年

“那天，天很蓝。太阳刚升到半天。春天的草原刚刚返青，象一张美丽的绿色地毯，铺在广阔的大地。一连串的小丘陵，高高低低的伸向远方。一条清清的小河在这些小山丘旁绕来绕去。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鲜花和青草的味道。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浓浓的暖意。

我弯下腰，抚摸着地上的小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通过指尖传递到我的心里。我手上轻轻用力，那草就断开了，淡绿色的汁液流到我的手心，一股青草的味道直扑进我的鼻翼。

我站起身来，旁边有匹漂亮的小马。一名侍女跪在小马旁边，我踩着她上了马。”

“侍女？！”冯紫都不由自主的惊叫，打断美丽女人的故事。

周围人都不满意地转头看向冯紫都。其中一个圆脸蛋、年纪不大的女孩开口向冯紫都说道：“大惊小怪！”然后转向那个漂亮女人，“姐姐，别理他，快点讲下去，我们都愿意听。”

那个漂亮女人于是优雅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冯紫都笑了笑，又向那圆脸女孩点了下头致意，然后环视围所有的人，把笑容送到每个人眼里，最后顿了一下，仿佛等待身边侍女给她整理衣服一样，片刻后才继续说下去：

“一个少年骑着马奔驰而来，在草原上带着风，长长的披风在他身后随风飞舞，象是雄鹰张开的翅膀，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匹马奔驰的样子像是飞腾在空中，健美的肌肉不时在缎子般的皮毛下显现。马上的少年大声喊着“吆”、“嗬”，如同契胡骑兵冲锋时的呐喊一样。他右手高高擎着，手掌平放，风一样在我身边掠过。”

“等等！”冯紫都忍不住又打断她，十分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哪里的故事？是你的经历吗？”

“是的，没错。就是草原上的故事，是我的经历……但年代不详。”

“不是都要说自己真实经历过的故事吗?”

这时，圆脸蛋女孩不满地对冯紫都说道：“喂！新来的，别打岔，让人家先讲完草原上少年的故事。”

听她这样说，冯紫都只能按下自己心里的惊奇，闭上嘴，耐下心先听故事。

那漂亮女人继续用平和的语气说了以下的故事：

“我的马被惊的一阵骚动。我笨拙地控制着马，身后的侍女慌忙跳起。那个少年冲到我前面，拉住马，让马轻轻地打了个旋子。他骑的那匹神骏的红马，轻巧的抬起前腿，转了身子绕到我身后。“啪”，那个少年用鞭子狠狠抽了我的马一下，我那可怜的小马狂奔起来。我惊得俯下身子，紧抱着马脖子，随着马乱跑，不知所措。

“吆嗬”

那少年大呼着骑着那匹我后来才知道名字叫“紫骝”的骏马，从后面追上来。他得意地在一旁看着我趴在马背上，就像孩子看着自己新得到的玩具一样。

“紫骝”轻松地超过了我的那匹叫“燕子”的小白马。“燕子”受到强健“紫骝”的吸引，加速奔跑起来，紧紧跟在“紫骝”后面。

跑了一会儿，那少年拉了一下马缰绳，让跨下的“紫骝”慢下来，然后回过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武川镇的女儿还不会骑马吗？”

我惊慌的抬起头，带着愤怒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要了你的命。”

我的愤怒没有吓住那个少年，他继续坏笑着说：“哈哈，我不管你原来是谁，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说完话，他伸手把我从“燕子”身上提起来，放到他的身前。那少年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但已然生得十分健壮，可以轻松地把我抓起来。

在他的马上，我可以感到他强有力的双臂环着我的腰，让我无法动弹。他结实的胸肌紧紧贴着我的后背，下巴放在我的左肩上，用力吸着我头上的气味，兴奋的大喊：“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