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不一会里面的人走出来，跟李攀打招呼说：“你们同学来玩啊，我回家休息一下，一会下午你们自己先开始，我不定来不来。”

“好的。”

乔梦和李攀都站起来，等那人出去了再坐下。

李攀跟程禾解释说：“这个是我堂叔家里的一个堂哥，大学毕业回来开补课班，这里是他自己的房子。”

程禾听着点点头，看向乔梦问：“那你工资多少啊？这种给你开工资吗？”

乔梦看着另一个房间说：“一节课五十块，我可以住这里。还可以吧。”

“哇！”虽然不高，但是对程禾她们这个年纪来说，妥妥的是一笔巨款了。

乔梦又说：“你是来劝我的吗？”

尴尬了。程禾笑笑，不好意思的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乔梦说：“我刚才说五十块一节课好多是不是，但是这个钱又不在我这里，我爸叫我把钱都给他了，我两个月赚了五千，但是没有一毛钱是我的。”

程禾听着不免为她感到委屈，伸手拍了拍乔梦的肩膀，乔梦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李攀说：“我家里什么样你知道，我不想再向乞丐一样向他们要钱。我真的很累、很烦。”

李攀一下子也有点气恼，为乔梦的倔强气恼。

他说：“我知道，所以在想办法帮你啊。于老师也劝你了，说可以资助你的。”

乔梦又气又委屈，直接站起来看着李攀说：“你以为欠别人的东西很容易吗？读实验高中又不会怎么样，有什么不行的。我不信实验高中的人就不考大学了？”

“于老师都给你分析了啊，一中的升学率和实验的升学率都给你讲了，我是为你好啊。”李攀委屈地说。

“哎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程禾隔开他们俩，拉着乔梦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李攀你不要气乔梦啦。”

说完不管李攀怎么样，拉着乔梦下楼，粮厂里面有一个大篮球场，四周高大的树木围绕，浓浓绿荫，程禾拉着她往树下走。

走着走着乔梦没忍住啪嗒落泪，程禾手忙脚乱的翻口袋，没有纸巾，赶紧跑去小卖部买了一大包抽纸，又买了冰水跑回去找乔梦。

乔梦坐在树下石头椅子上默默流泪，程禾赶紧给她抽了好几张纸，淋上冰水递给她，冰水敷脸，心里的燥热就冷下来，乔梦的情绪也恢复了许多。

程禾看着她脸色，小心地问：“乔梦，你想不想和我说一下。”

乔梦擦了脸，像是倾诉：“没什么。你大概知道，我家里是后妈，我爸对我就那样吧，反正我后妈给生了儿子。每次要生活费，就会被说乱花钱了，我本来想做家教赚的钱我就能不跟他要钱了。”

“但是我爸说我赚的钱都是他的，我姑姑也叫我把钱拿给我爸。我妈她听别人说实验可以免学费，就跟我爸说了，说我分数去一中也去不了火箭班，还不如实验，又能免学费还能去重点班。”

两三句，乔梦就说完了，对程禾一笑，说：“就这样呗，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说出来都是一点小事，感觉我就像个白眼狼一样，好矫情。”

说到矫情两个字，乔梦没忍住哭出来，带着哭声说：“但是我觉得好委屈。”

乔梦记得她不愿意把钱拿回去，被爸爸在电话里大骂是白眼狼，书都白读了，也不知道心疼妈妈。

程禾侧身抱住乔梦，拍拍她的背，想说什么最后化成了一个长叹。乔梦哭了好一会，拿冰水拍了拍脸，纸巾敷脸。

“但是，你不要跟自己置气啊。”程禾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你最多再忍三年，读大学有助学贷款，还能兼职，三年换你一辈子，很划算啊。”

程禾可怜又同情乔梦：“高中住校的嘛，你基本都可以不回去，寒暑假也可以跟现在一样去补课，或者其他的办法。你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前途用来跟家里置气。”

“当然，我不在你那个环境，如果是我我说不定都要去死了。”程禾拿自己打比方，“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录取还有一段时间呢。”

“嗯。”乔梦点点头，“程禾，谢谢你，李攀叫你来劝我的是不是。”

程禾笑而不语，说：“我们走树下转一圈回去吧，李攀搞不好都急死了。”

回到补课班，李攀正在看高一的书，看到二人回来，欲言又止，程禾打破尴尬，说：“外面可热死了。”

李攀去厨房拿出两瓶矿泉水放在桌子上，乔梦接了水说：“对不起啊，我不是”

话没说完，李攀说：“没事，我没生气，我就是怕你生气。”

程禾看他俩互相道歉想笑，赶紧说：“我先回去了，一会你们要上课了，拜拜了。”

乔梦送她到楼下，又说：“谢谢你程禾，我会再好好想想的。”

“好。拜拜啊。”程禾挥了挥手，打着伞回去了。

下午的课结束，乔梦和李攀打扫完卫生，乔梦看时间是李攀要回去的时间了，说：“走吧，我送你下去，顺便吃个晚饭。”

“等一下。”李攀喊住她，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个手机包装盒，递给乔梦，“我送给你的。万一你要是去了实验，记得跟我联系，我会把笔记都整理好给你的。”

“我不要，你乱花钱你爸妈知道吗？”乔梦没接，直接拒绝了。

李攀解释说：“这是我自己的钱，而且这个不贵，是我充话费电信送的，才四五百。”

说着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翻盖手机，白色的光泽，上面有粉色的爱心花纹，开机音乐声响，打开后里面信号满格。

“这个号码也是电信送的，是我手机卡的副卡。”李攀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让她看，看乔梦不为所动，急了，说：“你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再还我钱行了吧”

“你得接受别人的帮助吧。我是真想帮你。”李攀说。

乔梦想了想说：“那等月底发工资了，我把钱给你。”

晚上，乔梦拿着手机看，里面已经存了李攀的号码，她把程禾的号码也存进去，想着程禾白天说的话。

其实李攀，还有班主任轮番劝过之后，她心里挺动摇的，但是父母动不动就说她花了多少钱，她心里一股意气，就想再也不跟他们要钱了。

录取通知书下来，程禾被一中录取，她上次和乔梦说过之后，也不好意思去问，打了个电话给李攀聊天。

李攀说：“上次谢你了，乔梦也录上一中了，以后要是你们一个班的话，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她。”

程禾感觉到了八卦，抓到机会赶紧打趣，语调拉长道：“哟！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乔梦哦~”

电话里李攀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李攀不接招，程禾玩笑也感觉无趣，说：“那挺好的，我还怕她倔起来，拿定主意谁也不听的呢。”

李攀说：“我也怕呢。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忙了。”

“拜拜。”说完程禾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