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秧歌队(1 / 2)

2024年正月初一,被一阵电话铃音叫醒,想着这大过年的是那个恶作剧的家伙又想搞事情,本不欲接起来,但是刺耳的铃音不知彼倦着叫嚣个不停。

原来是同学们都回到了村子里,应村委会要求组织秧歌队表演活动,村子里己经有好几年没有正式举行过表演了,当然我也在被邀名单里。

“咋!”一听多少有些欣喜,也有几许顾虑,一般大年初一外嫁女儿是不能回娘家的,想到这里心里又有几分难受。曾几何时回牛薛沟己经成了奢望,跟着本宗的弟弟、弟媳们一起在西峰寺转山都是心不在焉的,目光里搜寻着娘家的方向满心苦涩,心里不停着在想同学们这会在干嘛呢?空气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将我和牛薛沟分隔开来呢?可能因为我出嫁了吧!

但是很多村子里的大事小情,村民们好像都没忘记过我,每每有什么大一点的活动都会提前通知我参加,这让我又在心里觉得十分温暖。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这一夜真得是太漫长了,漫长到我从半睡半梦中醒来时指针才指着两点的方向,脑中毫无睡意之后索性爬起来看几个同宗的兄弟在牌桌上“战斗”到六点多结束。天空才蒙蒙亮起来,院子里静悄悄着只有挂在墙头上的彩灯闪着微光迎接黎明的到来。

急急忙忙驾车向着牛薛沟的方向跑,一路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记忆中曾经扭秧歌的场面不时从眼前闪过,那是二十多年前,我还是村子里的小姑娘,一听到村子里要举行秧歌活动,激动了很久,第一天下来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二姐她们那一代人扭完秧歌有好些年都没举行过了,秧歌在我们的脑海里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导演看着我们这些四六不着调的家伙们满脸愁容,一连几天下来还是一盘散沙,只好下了最后通碟如果还是不行就得进行大面积裁员。

这下子可好了,我一定是被裁的那一个,回到家后难过着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笑着说:“咱不怕,你老爸我可是秧歌行家里手呢!”就这样父亲敲着铜马勺,邻居三叔帮着一块练。

第二天还是有些不放心,父亲陪着我去了秧歌排练场,给导演说了好一通好话才将我堪堪留下以观后效。

那一年我格外努力,认真、细心将每一个动作在父亲的指导下尽美尽善,最后我作为镰刀手站在了前排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一路上车子飞驰,脑海里全是儿时的人和事,那些开心的,搞笑的,不安的都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不多时,老远就听到了那熟悉的榆林大钹配着厚重的战鼓声从村子里传来,钻进了耳朵让人振奋异常恨不得将车速一提再提,但是村子里路不太好不能太快,那种近乡情更切的心情此时才深有体会。

村委会的广场上早就聚满了前来观看的群众们,他们白发苍苍,老态聋钟,佝偻着背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论谈着这些年村子因缺失了秧歌的声响,让他们这一代人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停好车子,就听到向阳的墙跟下坐几位老人,他们不断回想着当年那些扭得好的人员名字,当我兴冲冲向队部走来时,听到人群中有人提起我的名字。忙走上前握住那一双双因苍老而发硬的双手,眼里多了几许泪花,我的老哥哥们啊!他们早就到了风烛残年,只是再提到村子里的秧歌队时格外精神,他们的眼里早就聚起期待的光芒。他们只想看到曾经那些个精彩的人和事。

和他们一一问好打着招呼,他们浑浊的眼神里一下子就认出了我,激动着叫不出我的名字,但能一口就叫出父亲的名字。声音里有感概和欣慰,脸上痴傻的大哥看到了我忙从箱子里拿出一对扇子小跑着过来交给我,嘴上含糊不清的说着,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时,可能觉得自己的手很久没有洗了吧,看着他忙缩回去的手,我还是主动伸出了手,只见他用力在背后狠狠擦了几下才伸向我,笑着点头,但是我们都能明白他是想让我快点上场。我还来不及和其它人打招呼忙接过扇子对着老哥哥说:“哥哥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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