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困心衡虑（下）25（1 / 2）

“整个地球的意识吗？”

“是的，这是我等存在无法匹敌的。”

“那么，您和您的这些同袍，算是无数次生物纪轮回下来的最厉害的存在了，竟然还有事情要拜托我，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天地大变是前所未有的变数，押注在我身上的是所有生命的存续？无数次生物纪的生灭，就是您指的那一种囚禁？”

“你这样倒是让你的奋斗升华了，我们的力量和见识仍然是有限的，也许真相就在守护者手里，也许地球守护者仍然只是看守而已，但我们指的‘囚者’是守护者的看守，我们想突破地球，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突破地球？”

“是的，你修为尚浅，还不能发现意识和躯体都是无法冲破地球的。你们所有的在太空的活动全部都是幻象，其实你们早就握住了真正的答案，可惜你们没有众生意志，无法承认这种真相罢了。”

“真正的答案？《楚门的世界》？”

“是的哈哈哈哈，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你们古旧的寓言故事《坐进观天》也算是答案。这一纪在地球上龟缩着小心翼翼的探知地外的世界，然后根据探知到的东西获得了理解太空的途径，岂不是和青蛙坐在井里判断世界一样，即使能够蹦出井也不过是以井底的见识看井外的天地，正如你们借助工具以为在探看整个宇宙，实际上还是在看一部最长的电影罢了。

当然这不是你们的错，太空的幻象似乎是地球本身的构造，毕竟守护者可以自由的往来，并非从幻境出现，你和小女友相处了那么久，想必也能确定她是有活生生的躯体的。那么这或许可以确定我们长久以来的推测，地球之外是有真正的太空的，守护者生活在真实的太空中。”

“呃，听您这么一说我也不确定了呃，毕竟我就是地球的井底之蛙，也许看不破女朋友的真假？所以这也是您押注在我身上的原因之一？可是时间线对不上啊，要不……我装作不经意间问问蹇衍清？”

“这其中略有巧合。地球的幻境在我看来是一种囚禁，你们所有发射到太空的东西都被类似领域的东西包裹，编织出一场外太空的美梦。而我们自称囚者，则是因为时间和意志是另一重骗局，守护者的存在不过是更加提醒我们这囚禁。”

方盛冬这下更迷惑了，但他知道这些消息的重要性，尽力试图理解，他感觉又回到了坐在数学课堂上看压轴题的时光。

“时间，你们理解的时间是一条线，有过去和未来，昨天、今天和明天，你们会说未来几天、几十年，但在我们这些所谓存在了无尽岁月的存在来看，时间可以是一点，可以是一条线，也可以是重叠和叠加，即所有事件是在同一时间发生，又可以是在无尽的时间里发生。

而在真正的时间穿越发生时，你也许就能理解了。你肯定看过不少电影，里面的主角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对吧，很多人类会认为这个问题产生了巨大的悖论，比如你杀死了过去的自己，那未来的你就不存在了，怎么可能有未来的你去往过去呢。

但时间穿越不是加班和调班，你回到过去，没有你的现在依然在行进，只不过你的未来在过去发生了。就像是两面平行对着的镜子，在无限的互相反射，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困在这无尽中。”

“你们……你们没有时间概念？”方盛冬惊恐的喃喃自语，在自己那颗人的脑袋里想象不出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了该怎么定义记忆。

“和先前那个‘人类’和‘类人’的问题一样，是你们为什么有时间概念，这反而令我们惊讶。”

“可是这，这这……不合理啊，您现在和我说话，您和我一样在度过时间啊，您说的前一句话必然是在后一句的前面……”

“可是后和前是方向的概念，是明确的指向，你知道后面了，就能看向前面；但是你不能站在现在定义未来和过去，你去不了未来也去不了所谓的过去，你们的‘时间’概念是错误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盛冬觉得应该反驳，但是一时半会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常识告诉他这一定是错的，可是常识也告诉他贸然反驳亦是一种愚蠢，反而证明了人类的观点的单薄和草率。即使以他现在的学识也知道有很多错觉和悖论，这些东西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您可以站在当下看两端？”

“这正是囚禁之苦，是我们希望你打破的东西，我们最初发现你们诞生了时间概念的时候惊讶异常，研究了很久之后，我们认为有可取之处，我们怀疑真正的地球外的世界可以得知真相。因为我们没有时间概念，对我们来说存在于地球上就是一种无穷无尽的折磨。”

“没有时间概念怎么说无穷无尽，嘶，这个问题好复杂啊，这就好比突然得知了世界原本是一加一等于三的，那怎么能以一加一等于二的时候的常识来推断一加一等于三的真假呢。”

“嘿你小子，那你现在以你的常识来判断我说的观点的复杂性，并且承认了这种复杂，岂不一样是谬误。”

“那，那我难道直接信仰您刚才说的……理论，这怎么可能嘛，我还是个人，必然要以人的思维来考量问题嘛。”

“是，那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关键的就是，我告诉了你这些，你对于修行凭借的是意志有什么体悟了吗？”

“嗯？”

方盛冬只觉得万事都要重头再来，甚至脑袋都可以新长一颗了。

以前看哲学、看心理学都是浅尝辄止，方盛冬从来没有治愈自己、更新自己、批判自己的意识，老帅头发出此问，真是豁然一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