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困心衡虑（上）24（2 / 2）

“我记得，”方盛冬正色，“您说要押注在我身上，我答应并且接受了。”

“好，我先来说一说此事，因为并未要你承诺必须做一件事，所以究竟做与不做还由你自己定夺。”

清清衍衍也从意识天地里消失，在空中凝聚出了身影，九个人围成一圈，将老帅头围在中间，共同激发了一道庞大的领域。

这道领域极为强大，方盛冬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身处遥远的外太空，意识都要错乱，好在不适只有一瞬间，很快领域内就稳定下来，四周茫茫，什么都不可见了。

看见方盛冬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帅头温和一笑，知道方盛冬是有话想说。

“不必担心，不会把你卷入什么万劫不复的风波，我们现在做的事甚至不被记录在历史，领域内连时间也要混沌，在这之前你可以说一说你的猜测，我也很好奇你会推测到出多少真相。”

时间混沌是什么概念方盛冬并不太理解，压下心里的惊奇，方盛冬端坐，“我们修行，是修的意志。”

“不错。”老帅头大笑，“你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惊讶，这确实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还想问问，人类是否真的现在才能开启修行。”

“你们这一纪人是，按照你们的概念，准确一些说是类人。”

“这么说在之前曾经有过很多次人类文明？我记得蹇衍清的父亲，那位您说的真正的地球守护者，他曾说他守护的只是地球，不会干涉生灵的存灭，这样看来很久远之前也有和人差不多的生灵可以修行？”

“是的，生灵数次轮回，你们现在的文明里有生物大爆发和生物大灭绝的说法，其实真实的历史远比这宏大，当然这是个很复杂的概念。

在宏观的历史尺度上，地球有过无数次生命的诞生与毁灭，为了便于你的理解，我们暂且称其为生物纪元。每一个生物纪都会有大量的生物诞生，其中的巅峰存在就能开启修行，但往往都是极为少数，可能只有一位、两位存在，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之一，现在环绕在你身边的都是。

我们无一例外的在岁月中选择了成为植物形态，严格的说这只是我们维持自身存在的一种方式，你可以理解为‘植物’这个概念是我们的一个器官，只是一种附属的躯体存在，我们并不是植物，我们依托的核心应该是‘意志’。

在大概两个月前，我们感受到了天地的变化，周楚凌背后的那位存在，便想出了一个办法，要我们都转变自身的存在方式，把意志凝聚在血脉里，然后把血脉集中，借此博得挣脱囚笼的希望。因为这一生物纪我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以植物的方式存在，可以算作是成精的植物，要凝聚出自身的精华很容易，便答应了祂。”

“所以血脉就集中到了周楚凌身上？为什么您又会找到我呢，是因为蹇衍清？”

“正是。”老帅头笑，“这么说来你还是吃了一口软饭。”

方盛冬无奈的笑笑，“那什么大志向，很大的心愿和很大的未来都是糊弄我的？我可才刚刚做好准备成为救世主，要是知道这就是句玩笑可就太难过了。”

“那倒不是。”老帅头看着方盛冬略显萎顿的样子，白了一眼，“那几句可都是真心话，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确实是可以去拯救人类的大英雄。”

“可以？”

“你当然也可以不去救啊，这一生物纪开启修行的存在太多了点，也许还有人能救的，只不过世界就不会以你喜欢的样子存在罢了。”

“礼崩乐坏？”

“如果你指的是你们历史上的礼崩乐坏，那未尝不是一种可能的未来轨迹，但更大的可能还是你们整体走向毁灭，你们这一生物纪没有众生的意志。你不用表现的很疑惑小子，我来给你细细解释，众生的意志就相当于你们现在的共同体概念，不过是演化到极致的，众生意志可以让所有生物达到一种共通共识的效果，这样在另一种极端造成了你们的大同社会，天下为公，因为整个天下就是一体的‘公’了；而你们都是各自独立的意志，且天然造成了自由的氛围，几乎只能导向乱世。”

“天然自由，我们这也，怎么自由了？”

“你们有独立的无拘束的意志就是最大的自由了，善意可以生发，恶意可以恣意彰显，存在这种对立的普遍的意志概念，这还不自由吗？有的生物纪共同一个思维，有的生物纪没有思维，你们这是最好的一纪了。”

“所以也可能是最坏的一纪，哦，这真是。”方盛冬觉得这种看待地球和历史的角度有些让人晕眩，一种全新的叙述模式让人感受到了固有观念的巨大冲击。

老帅头知道方盛冬意识所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等了一刻钟。

“回到正题。经过前面的讲述你大概知道了不变的其实只有‘生物’这一个概念，我认为不带有自然属性的存在诞生就可以算是一生物纪，自然界的物质反应都借助外力，而有主动的活动动机的存在就算是生物。大约几十纪前就出现过整体意识，那个时候整个地球诞生了一个意识，我们几个存在只好把自己完全禁锢在一个点，抱元守一，因为祂的威压实在是太庞大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敢重新出现，至今我们也没有弄清楚是地球诞生了意识还是物质诞生了意识，或者说单纯的就是一次灭世级的地球大运动，纯粹就是天威。这是最为特殊的一生物纪，我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其它的生物纪，但凡是我们存在的，都会尽力试着了解，这对于我们参悟自身的修行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