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雨夜送书 20(1 / 2)

福寿堂的老夫人近日因夜晚春寒,病倒了,温夫人带着温书意忙着侍疾,没空管温迎。

于是金枝便日日教温迎跳舞,除了绿腰舞,又教了惊鸿舞和盘鼓舞,甚至还有一种在脚踝上系金铃的柘枝舞。

温迎走了两步,总觉得那铃声叫人羞耻无比,说什么都不肯再挪步子。

金枝从旁鼓动道:“你越是羞,夫君越是爱看。”

“三娘子是要做主母的人,若是关起房门来比那些美妾还娇柔几分,岂还会有宠妾灭妻的危机?”

温迎无措地绞着袖子,她唯一有过的夫君就是沈确,上辈子连洞房都没进,哪里有关起门来勾引丈夫的经历?

可是这辈子若嫁了旁人,那人总还是会娶妾的,总不能因为不会跳舞被妾室踩在头上吧?

金枝瞧她纠结的小模样,纠结了一会儿便答应了要学柘枝舞,喜得她开怀抚掌。

若是教成了,这可是她的得意门生,虽然不能拉出去给众人显摆,到底心里是骄傲的。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金枝娘子乘着夜色归家去,温迎睡前又系上金铃,在水榭里翩翩起舞。

金枝所说的那种娇而不媚,媚而不妖的神态,她总是不得要领。

一壁跳着,一壁凝神静思。

沈确捧着先前她要的疏勒国书籍来时,入目便是一截晃眼的素白小腰。

这丫头矮是矮,腰肢却细得不行,软软一弯,便叫人心旌摇曳。

沈确定了定神,从廊庑走进水榭中。

温迎正停下来,研究抬眸时的一颦一笑,冷不丁瞧见他,吓得低呼一声。

“你这人,怎的大半夜偷看人家跳舞?”温迎又羞又恼,扯过薄披风将自己裹了起来。

沈确瞧见她鼻尖晶莹的汗珠,将自己的帕子丢给她:“三娘子恕罪,孤可不是有意偷看,只是来给你送书,不小心瞧见罢了。”

温迎瞧见他手里厚厚的两本书,果然不恼了,接过去之后还腼腆道了谢。

“你学这舞,是要做什么?”如果他没有瞧错,这戴着铃铛跳的舞蹈乃是舞伎们才会的,专门跳来愉悦公子王孙们的。

以温迎的身份,断不需要学这般求、欢的手段。

“还不是为了应付未来夫婿的三妻四妾?”

温迎微微喘着气,用他递过来的朱红帕子将汗珠拭去,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些书翻看起来。

沈确心里一紧:“你议亲了?”

温迎晃了晃小脑袋:“尚未。”

沈确心里松了口气,又听她道:“不过应当也快了。”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手中的那柄黑木描金扇被他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二人静默半晌,只听雨声淅淅沥沥,和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可要孤替你掌掌眼?”憋了半天,沈确词不达意地冒出这么一句,说完便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

温迎正经地摇了摇头:“不劳烦太孙殿下,阿娘和阿姐已在为我筹划。”

本来不过是寻常叙话,叙着叙着,竟叫温迎有些感慨起来。

上辈子她嫁给沈确三年,说的话都还没这辈子一个月那么多。

沈确出征的日子良多,不是打南边就是打北边,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回来小半月,一回来便是同幕僚议事。

他们之间说话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不过见着他的权力一天天大起来,被陛下青睐有加,她总归是替他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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