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察觉到了吗?”
“何事?”
“就是王啊!”
“不提也罢,玛雅这么一提,我感觉王仿佛是两个人……”
“还是亦正亦邪呢!”
“……”
琉璃杯脆亮的音,侍从快且稳的步子,一声又一声响,同汩汩溪水流入耳郭。
望夙心不在焉的倾听着它们。
百柱大殿内侍从们趁着天未明置放器物。
天一亮,便是不可开交的忙碌。
神之使者,前朝遗孤,兼存两层地位的新王生辰,空前绝后的宏伟辉煌。
她孤注一掷将秩序改了,但有的深根在这片土地上太久,深入子孙后代的血液。
她想着改了宴席的铺张景象。
奈何驳斥的谏言泱泱涌入塔怡拉宫。
因她频频改这改那,宫内地砖跟着修了两次。
他们据理力争,半分不让地冲她句句铿锵。
罢了,她由着他们布置,后面能否改得了,看阿尔达的了。
侧身坐在石栏上,首倚镀金的石柱,她捻诺着一朵朱缨花,贪心的吸着朱缨树,院内花卉的甜蜜滋味,不眨眼盯着凉秋里皎洁的玉轮。
帕尔萨的人声和器物相碰音,如八方溪流潺潺,尽数汇聚在耳。
升神后,她的听力灵敏到弹指顷区分千人之声。
应有些是她自身的原因。
融合了鳳夷之后,声音近似耳畔细语。
吵得紧了,倒是可用灵力隔断,无异于人类。
今日她想听。
回去就没法听了。
那里伸手不见五指。
偶时点燃烛光,无非是环顾没边际的暗夜。
变群喜鹊、流莺啾啾,盖过她的心跳声。
七嘴八舌的浮言,她不甚在意。
他也在听万人语么?
身体因是没大碍了?
好想回去,荡一荡梧桐枝垂着的秋千,看一眼鲜少步入院的他。
他推着她高高荡起,足底轻轻抚过铃兰花。
那时她想,蝴蝶的灵动飘逸莫过于此。
终是不能归!
“月华如水,怎样?”身侧后方,霎时云气氤氲,令凤的声音响起。
她莞尔一笑:“声先行。有人在,又要一番浮言连篇。”
奉为神明的令凤,一睹其面的人类一共两人。
祖母,还有便是哥哥——尼斯。
令凤百无聊赖来找她拉闲散闷,均鹦鹉形态。
宫人们要是碰巧看见,不会在意。
逗鸟儿嬉,人之常情。
令凤屈着一条腿,坐在她身旁,对她一笑:“相比之下,你这身打扮,更会被当作蜚语传唱呢。”
她捻起掉在腿上的花瓣,朱红花色和她的净裙不搭调。
虽是用普通天蚕丝制成,没他送的那件华光流溢,可在粲粲月华下,也有着几分透亮感。
云镜衣饰卓殊,人类眼中必定是匪夷所思的玄虚。
蜚语传唱,不无道理。
她捻诺着花:“总要留些念想,那里面太静了!”
两只琉璃杯悠然从殿内飘向石栏,并肩缓慢地落在令凤脚尖前的石栏上,接着一瓶葡萄酒浮在令凤面前。
意思是让他自斟而饮。
令凤一面斟满两杯酒,一面看她手里的花:“喜庆啊……”
花身来回折转,尼斯少童时期,他送的鞉,也是这般转呀转呀。
他举起杯,琉璃杯覆裹着一层澄澈透净的光晕,酒液呈陆离状态,美轮美奂。
神似尼斯眼中的光。
他手一扬,满满一杯酒倾洒进月华之中,酒液挥洒出颗颗饱满的红珠,迟留于空,点缀着满枝桠怒放的朱缨花。
看着近若红醋栗的酒珠,他默忖片刻:“使性子一会儿,又何妨,你已是神体,与祂不克也不犯。看一眼没得大碍!”
望夙笑着:“任性过了。”
“鳳夷,我,尘云,还有你,我们都任性了。”望夙抬手接住飞来的红珠,“可结果是斗不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天命。再要由着性子,我怕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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