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闲云(4)21(2 / 2)

成功微乎其微,他也要犯险一试。

绎云扬起手,修长玉雕的指,沾了些雪水,熠熠生辉,像浸在水里一般清润。他恍惚片时,断送了欢喜的人,这指可沾满他们的泪与血。

何来干净。

他往衣上一擦,抬腕揩净额上水。

水滴糊了视线。

东行君举臂,摘了片桑叶,火灼烧过的叶缺了块,冰蓝的鳞片浮着银丝。

东行君闭目,丝流着绕着。

回溯术,以物为媒,看它的经历。

神可任意择取其一。

路遇结伴同行的杂灵,远远听见两人唏嘘不已。

昨夜又有杂灵吸了倾力,撞破基山结界,舍命哀求主灵出山。

这次不是,力惩奸臣,斩杀恶人。

而是战魑魅。

近年来,魑魅重临世间。

噬害了好几名生灵。

虽人心惶惶,战战兢兢。

可四神皆寻其无果。

主灵袖手旁观。

少顷,东行君睁眼,眉头舒展,摇头放了叶。

见他沿灼迹偏向东北方,走了够远了。

绎云趋至,屈膝蹲下,探手去拾飘落在碧芊蔓草间的桑叶,刚一触及,狂风骤至。

薨薨——虫声炸响。

千种虫类,万计怒鸣。

他被风刮上空,由不得反抗,掀出基山。

果然,神眼蒙不了!

施堑闻声,回身眺望,一道绿滚过旻天,向着极南射落。

他笑笑:“呆瓜!神的五感皆易于普通生灵。”

两手摊平,两食盒挎在臂上,他含着颗麦芽糖,走马观花的漫步。

覆着细碎露珠的芣苢和薏苡,如云如翡,延绵十多里,到云君辛苦两日搭好的青篱前,不约而同地止步。

彤管直挺挺,红如人类之血的管身,丝丝水迹划过,于尾端交织一体。云霭散了些,管内盛着的水,点点星光。

桑木、柤木、涕竹之后,是云君费心费力一月整拾的百亩禾田。

云君捉住他,凡人一般做了几日农夫。

始料所及,他便不去找其唠嗑。

嘉禾茁壮生长,雪这么一打,折损了多少,他不可知。

折损一夕之间,一禾双穗离世,也就只是一瞬罢了。

望夙这几日又要吃薏米了。

大了,便不会如孩提般,将饭碗打翻,哇哇大哭叫着想吃肉、想吃糖。

一次,他目睹她闹腾场景。

尘云扶着袖,探手拾木碗,白花花的米饭,溅射的芣苢菜,刹间便没影。

竹桌旁,望夙一边哭喊着要肉,不吃怪怪的饭饭,一边肉嘟嘟的小腿奋力蹦跶,草垫吱吱作响,她目瞪一桌的菜,清一色的素,小手一伸,尘云把她揽腰抱在怀里,两小手斗不过一只大手,一桌子菜幸免于难。

尘云面向他:“有吃食?”

他呆呆的伸出手,掌上就一颗咬了一口的山梨。

望夙小嘴一嘟,一眶泪欲泻。

两手顶着尘云的臂,看没用,举脚蹬,蹬了个空,划着船似的,很是别致。

蹬了几下,顶了几下。

尘云任着她闹腾,只时不时理着她的小短裙。

再怎么闹的性子,置若罔闻多了,也就给磨平了。

无人迎合,便是瞎闹。

望夙现下的性子,愈像师姐了。

越发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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