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虎山（2 / 2）

次日羲和初明，齐书集尚在闭目打坐，一名弟子匆匆敲门，“师父……师父，那废人不见了！”

齐书集倏地睁眼，起身离开房间，召集诸外门弟子，准备四处寻找那少年，岂料那少年自行回来了。

少年满目苍夷，疤痕醒目，已瞧不出真实年纪，他披头散发，手里提着一副面具，若非齐书集让弟子给他换过服装，此刻看起来定与沿街乞讨的乞丐一般模样。

外门弟子中，不乏年轻少女，见到少年模样，不禁露出讥笑，碍于师父在此，并未直言不讳。

齐书集反而目露和蔼，低声问道：“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少年淡淡回答：“我到山下买了一副面具。”

齐书集又问：“孩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是来遴选无尘宫弟子的吗？”

少年还是一副冰冷语气，回答道：“我叫仇山君，是南山洲一个偏远山村的村民，无尘宫对外招收弟子的消息传到村里，为了改变命运，我跟踪一行炼符师跋山涉水东洲境内，被跟踪的炼符师发现了我，他们打听到白虎山脚下，常有鬼魅精怪，不知真假，便以我为诱饵……”

少年面无表情地说完，不，应该说是面目全非才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是愤恨还是什么。

齐书集闻言，心生恻隐，道：“可是孩子，白虎山已结束招新，而且你……”

齐书集实在不忍心说出少年命泉已毁的事实。

少年缓缓带上面具，转身就走。

齐书集望着少年消瘦的背影，于心不忍，朗声道：“孩子，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不嫌弃我齐书集的这座隐燝峰，你就留下来吧。”

少年脚步止住，踌躇片刻，转过身来，道：“你愿意让我留下来，就可以把我当做这里的奴仆杂役，随意差遣。”

齐书集正气道：“孩子，你放心住下，但若有一人敢瞧不起你，我齐书集势必轻饶不了他。”

这番话实际是说给座下诸弟子听的一个警告。

自少年留在隐燝峰后，齐书集座下弟子待他亦如同门，当他是小师弟。不过诸弟子在其面前，皆不提修炼一事。

诸弟子虽对少年仇山君隐晦修炼一事，不过他对此不以为然，每当人深人静时，仇山君会独自一人来到隐燝峰后的一片竹林中，盘坐在潭水边缘的青岩石上。

月光朦胧，竹影婆娑，少年似披着一层云气，最终云气凝聚成一具古铜钵盂，笼罩着少年。

古铜钵盂中，似一方小天地，少年置身其中，钵盂释放“神能”，锤炼着少年骨血，也在渐渐修复其命泉。

命泉，乃炼符师修炼符术的根基，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之分，炼符师从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道家符箓派一支。

炼符术经过千万年的发展，已能与“儒、释、道”三宗分庭抗礼，独成一系，修炼境界也与修道境界划分开来。

夜复一夜，半年已过，仇山君的命泉已被古铜钵盂内的“神能”修复，平日里，他遥望中门中弟子在山上炼制各种低阶符箓，隐身、遁地、布符阵、控符傀，心中暗暗期待起来。

自古以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探寻成“仙”之门，各行其道，而修炼符术，便是其中一道。

据说，得道成“仙”，可掌握起死回生、逆转阴阳的神通术法，为了复仇，为了让亲人、同门起死回生，少年心中以“符道”成“仙”的欲望已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