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手(2 / 2)

麻面虎磕了两个头,道:“多谢两位大侠不杀之恩。”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噗哧”轻笑出声!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要命贩子居然被人称你大侠。

这笑声一听就知发自女子,只有女子才会抿着嘴唇,发出噗哧的笑声来。酒馆里,只有一个女的,那自然是坐在中间右首桌上的那个单身女子了。

笑声刚起,接着响起又娇又脆的声音,说道:“铁笔、钢爪,二位大侠,这么大的名气,自然见多识广了,怎么为了这三瓜两枣就要打的头破血流了,难度连‘金剑’都认不出来么?”

你别看她,这青布包头,像个乡村女子一开口,光听她口气,就不大平凡。

铁笔韦凌宇(瘦个子布贩)猛然抬头,目光掠过青衣女子,转到了隔壁椅子上的长布包袱。

矮胖布贩他缓缓站起身,蹩足走了过去,靠近桌角,就眯着两条眼缝,笑了笑,拱手道:“在下黄三通,这位小娘子请了。”

青衣女子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不禁微微一笑,连忙欠了下身,娇声道:“不敢当、黄爷找上奴家,想必有什么见教了?”

黄三通真像个买卖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和气生财,十分随和依然拱着手说道:“在下兄弟一向都在北方,这次还是初到黃河地面,方才多承小娘子指点。”

青衣女子嫣然一笑道:“我也是从北方来的,所以方才一听到二位大侠的名号,就很熟悉,指点二字,奴家就担当不起,但这‘金剑’一事我可是跟着‘镇远镖局’来的。”

她这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编贝的牙齿,配着她白里透红俊俏的鹅蛋脸,就更显得妩媚动人。

但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她是在故意装傻,黄三通岂会看不出来?口中呵呵一笑,问道:“小娘子从北方来,不知从前在那里听到过在下兄弟的贱号?”

青衣女子笑了笑,指指身旁竹篮,说道:“奴家一向是在京里八大胡同卖花的。”

京城八大胡同进出的人,龙蛇杂处,她听说过铁笔钢爪要命贩子的名头,那就并不稀奇了

黄三通问道:“小娘子往何处去?”

卖花娘子瞟了他一眼,抬着头道:“黄爷这般追根问底,莫非怀疑奴家什么了。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她笑的时候,就露出一排雪白如玉的牙齿,眼睛显得十分妩媚动人!

黄三通一看她的眼睛,他突然间像是变得痴了,也不知她眼睛为何如此好看,只觉得她笑起来实在可爱已极,痴痴地瞧了半晌,才接着道:“当然要去看看。”

隔边桌上的小书童‘当’的一声站起来,道:“许凝梅,你都敢跑到这里来了,看招。”话还没有说完,双手拿着一对‘子午鸳鸯钺’攻了上去。

许凝梅随手拿花蓝一挡,向后退了五、六步,从腰上取下一条九节钢鞭来笑道:“秦姑娘是说打就打啊。”

“你个妖妇,就知道会勾引男人,你的‘迷魂大法’对我是没用的,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秦水瑶又攻了上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秦水瑶用的是短兵器,只能近身搏击,而许凝梅用的是长兵器,而且是纯兵器。许凝梅把九节鞭护住全身,秦水瑶还真攻不进去,只能脚踏八卦周身游走等待机会。三十招过后,许凝梅边打边退渐渐乏力,秦水瑶知道她要逃跑,抓住机会,左手铁钺去勾她钢鞭,右手铁钺斜插向上一划。许凝梅猛的一惊,钢鞭脱手而飞,身体疾退一丈,右腹向上被划开一条七寸长口子,要不是退得快,估计腹部已全部拉开。

“秦水瑶,你好狠啊!我们后会有期。”许凝梅也顾不得伤口流血,双腿一点,腾空而去。秦水瑶也不追赶,转身回到店里。

铁笔韦凌宇和钢爪黄三通拦住秦水瑶道:“把‘金剑’交出来。”

“二位要‘金剑’何不过来拿。”辛云飞还是坐在哪里说道:

铁笔见辛云飞一直坐着,哪敢大意,目注辛云飞摆开架式,沉笑道:“阁下深藏不露,倒是韦某看走眼了,来、来,韦某笔上讨教了。”

钢爪黄三通目光一瞟铁笔韦凌宇,两人心领神会一齐向辛云飞攻来。辛云飞也不起身,一剑向两人挥去,‘当’、‘当’两声,韦凌宇一对铁笔掉在桌子上,黄三通两只手一动还动地张着。两人在一招之下就被辛云飞点住了穴道,惊骇得不敢再上前。

“好一招“柳叶飘飘”,只怕柳一凡也没有这手功夫吧。”最里桌子上的老头缓缓地站起身来盯着韦凌宇等几人说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韦凌宇、黄三通、西北三虎几人连爬带滚,一溜烟功夫就跑的没影。

辛云飞站起来拱手道:“前辈好眼光,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我来会会你的‘柳剑十三式’。”老汉从身旁的竹杆里抽出一把细剑,左脚前踏,‘刷’、‘刷’两下摆开架式,正是‘天龙七式’的起手式。他摆开架式,正是不敢轻视辛云飞之意。

秦水瑶惊呼道:“‘天龙七式’他是神眼神剑,飞哥,小心”

詹立轩微微笑道:“哼,江湖上还有人识得神眼神剑。秦重还有个这么历害的女儿。”

辛云飞听着大怒,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冷电般的精光,手中软剑一紧,软剑抖得挺直。一式“分花拂柳”向詹立轩刺云,詹立轩形一闪,提剑来磕辛云飞的软剑,刚一沾剑立即向下反撩。

辛云飞只觉对方剑上震力极强,不待剑招变老,又是一记“柳叶飘飘”。辛云飞脚踏天罗步法,利用这五个桌子,翻、腾、跳、跃。‘柳剑十三式绵绵不断地攻来。

詹立轩左支右绌,三十招过后,詹立轩立即觉察到这五张桌被辛云飞运用得非常巧妙,虽然人家功力不如自己,但剑招从上向下发招,其气势和力度就大大增强,詹立轩只守不攻,慢慢后退,一直退到外面的空坪中。

突然詹立轩左手暴涨向辛云飞飞来,辛云飞早已知道这是假手,身体一侧,让过假手,软剑顺着假手向根部一切,假手后的细绳应声而断。这时詹立轩抢得先机,双腿一蹬,身形陡然一折,单臂微张,凌空翻身,直扑辛云飞。

秦水瑶耸然变色,失声呼道:“‘飞龙式’。飞哥,小心。”

辛云飞早已压住铁手内弹片把铁手向后一甩,铁手手掌五指微弯,带着一根细链向身后的柱子飞去,铁手一把就抓住小店门外的柱子,辛云飞在铁手内弹片一松,铁手拉着辛云飞向后飘去,辛云飞右手持剑护住胸前,把詹立轩的一招‘飞龙式’尽数化解。

辛云飞刚到柱子跟前,双脚一蹬柱子,一式‘柳恕纷纷’使了出来。此时詹立轩正是招式用尽,新力未生之时,看到辛云飞不但躲过自己绝招‘飞龙式’,又提剑攻来,已是躲无可躲,闪无可闪,连忙使了个‘千斤坠’向下落去,就地向后连续翻滚,目中满是惊骇之色。

辛云飞软剑始终不离詹立轩身形,在他身上连点七、八下,封住詹立轩七个大穴。

秦水瑶怒声道:“杀了他。”

辛云飞道:“不用,他虽然是个帮凶,只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秦水瑶道:“你就不怕他再帮助林修远来抢夺‘金剑’?”

辛云飞解释道:“他以前是官府的名捕,只是醉心于剑法而加入魔教,他和魔教其它人不同。就像今天他也不是来抢金剑的。”

秦水瑶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抢‘金剑’的。”

辛云飞道:“因为他并没有真的想杀我。”

秦水瑶道:“他若真杀你时,你怎么办?”

辛云飞道:“那他身上早就多了七、八个窟窿。”

詹立轩怒道:“要杀就赶快,别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辛云飞叹了口气,道:“你如果想死得不明不白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我现在只想向你求证几个问题。可以吗?”

詹立轩道:“那要看什么问题?”

辛云飞道:“当年辛家庄血案,是谁组织的?”

詹立轩想了想,终于道:“是林修远。”

辛云飞疑惑道:“林修远怎么会知道辛家庄有‘金剑’。”

詹立轩愕然,道:“这……这我没有想过。”

辛云飞道:“当年辛家庄一役,你们有那些人?”

詹立轩怒道:“是我,我剌了你父亲一剑,不然他也不会死在林修远和庄小山两人手下。你要报仇就尽管来吧。”

辛云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也丢了一只眼睛、一条手臂,这么多年来你受的痛苦也够多的了,何况你现在以经后悔了不是。我又何必报这一剑之仇呢。难道你不想查出当年的幕后主使?”

詹立轩冷冷道:“我正是要追查当年的幕后主使。”

辛云飞淡淡道:“你可知当年‘金剑’落入谁人之手?”

詹立轩道:“落在谁的手里?”

辛云飞道:“我二师叔柳一凡的手里。”

詹立轩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你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辛云飞道:“他是从我师哥韩方手里抢走的,并把我师哥打下山崖,天幸我师哥没有死。”

詹立轩道:“真有此事,哪现在又是谁让‘金剑’流入江湖呢?”

辛云飞道:“是有人托镖给我三师叔,要求把‘金剑’送到金鹏堡,又没有交代谁来接镖,太让人费解。”

詹立轩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

辛云飞道:“所以我想请你调查此事。”

詹立轩道:“你能相信我?”

辛云飞叹道:“我相信你这十来所受的痛苦。因为就像我一样。”

詹立轩默然,没有说话,两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更不知是酸?是苦?

人生岂非本就是这样子的。有些事一个断了手的人所受的苦楚也只能是另一个断了手的人才能够感同身受。

秦水瑶收拾好铁笔,钢爪的脏物,银两,赏了掌柜的一百两银子。掌柜的早已趴在柜子底下说不出话来。辛云飞和秦水瑶一路向西坝渡口赶去。

辛云飞问道:“瑶妹,刚才和你交手的哪个又是谁?”

秦水瑶道:“她啊,她是臭名昭著的“销魂娘子”许凝梅,你可不要招扰她,更不能去看她的眼睛,她的‘迷魂大法’专门勾引男人。是兰手绢的掌门人。”

辛云飞道:“哦,我还真想见见她的‘迷魂大法’大法。”

秦水瑶回答道:“你再好不要试,到现在为止,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她的‘迷魂大法’,一旦被她迷住了,就得听她指挥,她要你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你也会照做。”

辛云飞两人一路疾马狂奔。秦水瑶知‘金剑’行踪已泄,不敢做过多停留,两人连夜赶往西坝渡口。

黄河水浩荡而平缓的东流去,江上笼罩着一片淡淡的薄雾,经过朝阳曲射,白蒙蒙的烟霞又幻移浮沉,逐渐消失!荡扬的波芒与金黄的阳光,互相映辉出一种炫目的清新及喜悦感受,当河面明朗而清晰了,四周阔浩的景色又不禁表现出天地之间某些特具的雄伟辽落之慨;河水是黄色的,悠悠渺渺流奔向极目所至的天际,与旁边的山峦,飘逸的白云相连接,看过去,似乎觉得层峰,云聚,流水,全在远处相接在一起了……

岸边,还有一片草乱芜杂的屋舍,四周全堆满了倒翻过来的大小斑驳船体;破烂灰白的帆布,以及一捆捆的缠绳,一张张的鱼网,断裂的木桨,等等,显得十分零乱,不论房屋,码头。

秦水瑶细细寻访终于找到一条货船,要拉一船果蔬去长安,船主是一对中年夫妇,秦水瑶答应付一路的费用,并且晚上帮他们守夜才得一路同行。

走水路镖大多途经富裕之地,虽然挺而走险的盗贼相对来说比陆路要少很多,但是水路镖同样存在难以估计的变数。必须遵守水路‘三规’。第一规是‘昼寝夜醒’,白天除了值班镖师外,其它人都进仓酣睡,直到红日西斜才走出船舱,准备夜晚上岗,因为白天几乎不会发生拦河抢劫的事情,只有夜晚贼人才会常常前来偷袭,或偷或抢;第二规是‘人不离船’,运河沿线多是人烟稠密的地区,城、镇、村、集数里相望一些繁华地段,茶楼、酒肆比比皆是,不但献艺、卖唱者出没其间,村会、社戏亦属常见,运河之中‘花船’、’江山船’(这些都是运载妓女的船)经常是笙、管、笛、箫,歌舞翩翩,但是镖师廖不能上岸围观或者移船观看,因为走神将意味着失镖,镖师门不但不会离开船去看热闹,也不会离开船去追赶盗贼,怕中贼人调虎离山之计,岸上出事,镖师绝对是置之不理,甚至恶棍欺男戏女也不过问,而这种事说不定就是‘套子’,因为贼人常常利用镖师们扶危济弱的武德,调虎离船后好下手;第三规是‘避讳妇人’,船家以船为家,妻女同船,船家女在封建社会中是最开放的女性,而镖师多是阳刚豪爽的汉子,镖师登船后均不得入后舱,一帘之隔如内外宅之分,至于沿途青楼、花船歌妓,镖师绝对不屑一顾,怕“色眩”误事,也怕贼人“放白鸽”。一路上辛云飞听从秦水瑶安排,经过十多天水路,总算平安到达潼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