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得嫩的老男人 6（2 / 2）

无事生啡，双倍浓缩，深烘。既然晚上喝咖啡，那就干脆别睡了。想到齐屿安即将彻夜难眠，她顿时幸灾乐祸：“账从你工资里结。”

屋外的雨势比先前大了些，杂乱无序地拍打着庭院里的池水，叶子在空中簌簌低吟。尤礼的眼神从窗外的雨景慢慢落向了坐在她对面男人的倒影。

不同以往一身黑的肃穆打扮，齐屿安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衬衣。窗沿上不断滑落的雨水让他看起来整个人湿漉漉的，洗去了风尘，增叠了些许少年的柔和。她发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最熟悉的都是齐屿安镜子里的侧影。只有在镜面下，她才敢肆意妄为地观察这个她无比喜爱的人。他的眼睛、鼻子，还有那颗左脸颊下颌边的痣。可即使他的样子已被自己雕刻在脑海中千千万万次，他的面貌，仍如此时被玻璃上的薄雾笼罩，那样的陌生虚幻。

长得嫩的老男人，尤礼想，当年就是这么钓住我的。同样的当，我不会上第二遍。

不过他来做什么？是听孙薇敏说自己在这家咖啡厅所以找来的？他来找我做什么？借钱？

估计是失业了，缺钱。

两人就这样默默静坐了一会儿。

大白端上了加班制作的咖啡，齐屿安喝了一口后眼角不受控地挂上了苦意。阴谋得逞，尤礼端起茶杯，用杯沿的弧度掩住自己的笑容。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齐屿安面前耍小聪明，但每次都能被他识破。这一次是他主动送上门，这个亏他得受。这个苦，他得咽。

“最近海市的天气不太好，一阵雨，一阵晴。”齐屿安语调闲散，先开了口。

是啊。不过荷兰也是这样的天气，她早已经习惯了。尤礼默不作声，看着手里早已空底的茶杯。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4月份。”

“书读完了？”

“嗯。”

尤礼没有告诉前公司的人自己离职出国的事，也没有说自己是去读书。不过，她曾经和齐屿安探讨过，如果辞职，自己想要干什么。估计是猜到了。

“我离职了。”

“听说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这样的对话让尤礼有些莫名。他们本不是面对面坐下来叙旧的关系，她不想再了解他的任何事情，也不想让他再走进自己的生活。她对这种莫名感到了恐惧，那是一张网，迅速罩拢过往遁迹的情绪，钳住了她的身体来不及反应。

“太晚了，你喝完早点回家吧。”

尤礼起身，无论是什么，她必须逃离。

而那张网，来自齐屿安胸口前烛灯油渗入衬衣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