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乡：交易 2（1 / 2）

在一个行业走上坡路时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都是聪明人，但在一个行业走下坡路时还能稳住根基的人，那一定不能用聪明来衡量，他要么有原则并且处事圆滑，要么有大智慧。

老范大约四十五、六，是市场里有名的包工头。听他自己说，早年他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立场，来这里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目前手里掌握着八个厂子的生产任务，手底下养着几十号人，每日里到处跑，安排活计。

易道对老范了解不多，但总能从其他工人口中听到个只言片语。像这样的人，任何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他们在人群中传递消息，同时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这是一个贵州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谈的话题不外乎两个，一是易道的薪资水平，二是他自己对老范这个人的了解。

在得知易道的工资水平与他一样时，他明显表现得亲近了些。从他那里，易道了解到，老范有拖欠工资的习惯。

这无疑是个硬伤！出门在外的人，最怕的就是干了活拿不到钱，当然，事情可能没这么糟，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特别是这个行业不景气的时候。

易道多少有些担心。这些日子手边比较紧张，每月固定花销不低，手里已然没有余钱，他有办法最终把钱拿到手，但不敢保证这些钱每月准时进账，而这正是麻烦所在。

为此，易道特意拨通了老范的电话

“老范，我是易道，我想和你谈一谈！”

电话那头传来老范低沉而稳重，又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

“你说！”言语简练，既给人认真的感觉，也带着些许压迫感。

……

易道让老范给自己一个评价，毕竟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彼此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这个时候更容易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评价，这个评价可以将原本“朋友介绍”这层人际关系撇开，站在公平交易的立场谈出彼此心仪的筹码。

老范给出了自己的价位后，易道从中扣除十分之一作为交换条件，要求老范每月固定时间将钱转过来。若是企业正式员工，这个问题大可不必操心，但工头多是空手套白狼的人，先天给不了人安全感。

老范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即便没有扣钱这个条件，给钱也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有这个利益让渡。

易道相信，老范在有能力履行义务的时候，不会轻易违背这个诺言，毕竟像他这样的中间人，信誉是唯一的生存技能，但若是没有这层利益交易，老范很可能便宜行事。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前提：易道的能力对得起这份工作！显然，这不是问题所在。

前两月还算守信，到第三月时，还是出了些问题，约定的日子到了，钱却迟迟没有进账。

易道打电话问原因，老范只说没有，缓缓！

易道明白了，这家伙油得很。老范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没钱可能是真的，说明他现在没有刚收上来的钱。但不代表他没有存粮，只是不想拿出来罢了。

易道来气了，抄起一把螺丝刀放口袋里，直奔老范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