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倾囊相授(1 / 1)

成化二年春,冯府

吴先生像往常一样授课,冯针儿在一旁抱怨道:“天天都学这些,不知有何用。战场厮杀讲的是武艺,排兵布阵讲的是兵法,朝堂之上讲的是谋略,寻常人家养家糊口讲的也是技巧,哪怕是账房也需要算术。”吴先生听了冯针儿的话道:“天下学子皆想高中,却偏偏只学这些典籍,却是何故?这些皆是古人传下来的经典,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策,你能说出这些话来,说明你还对所学功课不够了解。”转头又对我道:“你与冯针儿可是想法一样?”

我心里不禁一阵暗骂,这先生不敢教育冯针儿,便将战火引至我这边。若我顺着冯针儿的话说,这老头势必会向义父告状,虽然义父不会过多责罚,但免不了抄书。我若站在这老头这边,待放课后冯针儿必会为难与我,此前就因没顺着她的话说就让人在我床上倒水。想到这里我就与吴先生道:“先生,学生认为针儿姐言之有理。”

吴先生诧异道:“我倒也想听听你有何见解。”

我只得硬着头皮道:“习四书不过时代需要,国家以四书取仕,若是女性,并无仕途一路,学之无用。至于五经更是杂事的记载,甚至还有些奇门遁甲,百姓安身立命要这些有何用。”随后我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大丈夫当报效国家,或征战沙场,或身居庙堂皆为我辈之志,故而学生愿随先生习得这报国之策。”冯针儿白了我一眼道:“要学你自己学,我是不学了,整日之乎者也矣焉哉,甚是无趣。”

吴先生听后道:“吾有三问,若你二人能于午时前答出来,你二人愿学什么便学什么。若你二人答不上来,那你二人需抄书十页,不知你二人可敢答应。”冯针儿一听,眼前一亮对吴先生道:“我们应下了,先生尽管出题,若我二人答不上来,莫说十页,就算百页又有何妨。”随后用威胁的目光看着我,我只得点头答应。心里不禁在想这赌局赢了我也要被义父责罚,输了这书也就我一人抄,这日子可真苦,真怀念师父教我学习的时光。

而此时大巴山上,石龙看着冯忠的来信笑道:“这孩子也有他头疼的时候啊,我还以为这天下没有能治的了他的人呢。”随后叹息道:“现在局势愈发危险,我等似乎已陷入绝境,必须断绝冯忠来信了。”

冯府,我与冯针儿看着吴先生留的三个问题陷入沉思,第一问倒也简单‘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此为何解?’我写到‘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身居高位更应清廉。昔日公休仪,虽嗜鱼而不取,故享有一世誉名’。当我写完,瞟了一眼冯针儿的问题,心中对吴先生一阵暗骂,只见他给冯针儿的第一问写道‘秦二世为何人’顿感先生不公,此时先生仿佛看出我的想法道:“男子习文是为天下苍生计,女子习文仅为明事理,你等自当不同。”我细想也不无道理,但见冯针儿写道四个大字'公子扶苏',无奈摇头,若非碍于先生在此,必定数落她一番。

却见第二问‘圣人言;在其位,谋其政。而天下多有僭越,起兵造反,何如?’看到这里我都有些看不懂吴先生了,先不说他对我与冯针儿区别对待之事,就论这问题都有些超出认知了。无奈下只能对先生道:“先生,私议朝政其罪当诛,恳请先生更换题目,免招无谓祸事。”吴先生道:“无妨,今日无外人,你尽可畅所欲言。”而后我写到‘天下之乱,罪在朝堂。自太祖起,天下王侯吃穿用度皆由国家支出,一世二世或无弊病,越往后,王孙子弟越多,朝廷将难以赡养。若丰收之年,国安民乐尚好,如遇天灾国库空虚,必致流民四起,天下皆举兵造反。如天子有一人能悖逆祖训,剥夺朝廷赡养义务,则虽受一世骂名却能流芳百世。’

吴先生看我答题后,轻轻点头道:“如此年纪便有这番见解,实为不凡。只是此答并非完美,以后还需多用功。”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道:你都没教我这些,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曾经听师父提起过,我都不知道怎么作答。但嘴上还是说道:“学生谢过先生,日后定当听从先生教诲。”此时也顾不上冯针儿,正欲打开第三个问题,却听先生道:“不急,此第三问你二人可一同作答。”我点点头,看向冯针儿的第二问,却见上面写着‘亲有疾,危在旦夕,而昨日与其争执,现当何如?’看到冯针儿的第二问后,我感觉这不太像先生出的题目,倒像是义父出的题目一样。或许是义父对冯针儿的溺爱,会养成她现在的性格。又不敢与冯针儿直言,只能借此机会试探冯针儿。我趁先生出门之际偷偷打开我的第三问,却见上面本就是一面空白,我才明白,先生让我们共做第三问是口头答题,这第三问或许是我二人互助。随后把冯针儿的第一问作答涂改掉,写上‘秦二世胡亥’,而后对冯针儿道:“此为第一问答案,至于第二问,我想问针儿姐。若有朝一日针儿姐与义父决裂,义父遭奸人诬陷,唯有针儿姐的夫君能救义父。若针儿姐会求你的夫君宽恕义父,便可直接写下答案。若不会,则最好不要作答,否则义父见后会难过。”

却听冯针儿道:“我都与他决裂了,我肯定不会求。但是你没有决裂啊,到时候你来求我,我心情好便与我那夫君说说。”听完这话我便放心了,虽然针儿姐多数时候不靠谱,但她对家人还是能帮则帮,并非冷酷无情之人。不多会,先生走进来看到冯针儿的答案后点点头道:“你二人三问均已答毕,在白纸上写下想学习的科目,明日开始便按你们愿学之课教习。”此时我已明白这第三问是什么,只是冯针儿似乎没明白,但也顾不上那些便写‘兵法’。我知道,这定是她一时兴起,若学三五日定会放弃,随后撕掉面前白纸道:“学生愿学先生之所学,他日学生出人头地,定不负先生教诲之恩。”

吴先生听后道:“好,从明日起便教你们百家所长,除四书五经外加设兵、法、农、医、术,如有不解,可直接找我,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点头应道:“多谢先生,学生定不负先生教诲,专心研习日后报答先生。”冯针儿听到先生的话后却道:“为何还要学这些,我就只愿学兵法。”先生应道:“当然可以,只是兵法枯燥,你可想好了。”冯针儿道:“我想好了,我只愿学习兵法,其余的一概不学。”吴先生听完道:“今日还有些要事,从明日起开始学习,今日就不留功课了,让你二人歇息一日。”我与冯针儿听后都高兴回道:“多谢先生”

汉王府内,允天峰对刘通介绍冯喜一番道:“此人便是先前与大王提到的刘长子,他带有军情前来禀明汉王。”随后冯喜便跪地道:“小人久闻汉王威名,今日得见为小人三生之幸。”却听刘通道:“你也姓刘,本王也姓刘,数百年前本王与你或为一家,而今家里尚有何人,可搬来一同住下。”冯喜道:“小人家中并无他人,若大王不弃,愿拜大王为义父,做大王的马前卒。”刘通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今日为你接风洗尘,来日攻下夔州,便将这夔州送与你如何?”冯喜感觉已经获得信任,拼命道谢,却听刘通又道:“你刚出城,对城中事物更为了解,今遣你潜入城中为我军内应,至我信至,便设法开城放我大军入城,想必你定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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