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发,西域 21(2 / 2)

温月以为他是极其寡淡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考虑,什么都没想过。

其实容山隐也曾经思考,温月会喜欢什么样的兄长。

如那些孩子一样皮肤晒得黝黑,长得人高马大的武夫类型,是吗?

可他即便把唇瓣都晒得脱皮,也晒不黑啊。

他也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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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回到容府的时候,已是半夜。

她忽然拍门,浑身上下不但淋湿了还冒着血,把白管事的魂魄都要吓出来了。

白管事连夜请了郎中给温月诊脉,幸好没有什么皮肉伤,开了两副安神药就走了。温月在寝房里泡了热水澡,吃了两口甜腻的羊奶核桃糕。她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木樨绣纹衫袍,歪在榻上,绞尽脑汁想借口,该如何在容山隐面前,把今晚的“晚归”搪塞过去。

哪知,温月问了白管事才知道,容山隐用完晚宴就去朋友的家宅里续杯,玩得尽兴,彻夜不归。

温月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怅然若失。

容山隐好像比她想象的,更合适京城这个繁荣地。

也确实,温月想到从前容山隐在山寨里,天刚擦黑就会起床,进厨房帮忙婶子熬豆粥、煮热水,甚至是劈好一捆捆待烧的柴。

那时候,温月只觉得自己的兄长的手指修长如玉,既能握笔,又能拿斧头,算是文武双全。她却忘记问容山隐,蛰居在这么小小的一片天地,无法施展拳脚,他到底会不会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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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山隐睡醒时,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大棍锤烂了似的,没一处好地。

他谨慎应对谢献,尚且如此重伤,要是温月没轻没重,岂不是要吃尽苦头。

容山隐想到妹妹温月的鲁莽,头疼不已。若是没他在旁边看顾,恐怕又得惹是生非。

想到这里,容山隐犹豫再三,还是以碧天门门主的身份,给温月写了一封信。既然她不会老实听话,宁愿冒性命危险也要去杀谢献,倒不如给她指点一条明路。

至少,在他的照拂之下,温月的性命无忧。

容山隐一身伤,但回家换了官服再出门,眉眼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疏朗,君子端方,芝兰玉树。

饶是上朝途中和容山隐狭路相逢的沈逸瞥见他,都要暗暗赞一句:“真他娘的厉害,伤成这样还能面不改色来办公务。”

沈逸和容山隐的关系是私底下的,明面上瞧见了,还得剑拔弩张地刺两句。

沈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容大人近来忙碌,可是又领了谢相委派的什么差事?要本将军说,你也是够累得慌,白天给陛下办事,晚上还得给谢相办事。”

这是讽刺容山隐追随佞臣,乃谢献麾下的一条狗,又有看不惯谢献在大嵩国一手遮天的意思在内。

容山隐撩了撩单薄的眼皮,淡淡道:“若本官没记错的话,令尊如今在吏部任职,正是铨选升迁的紧要关头,本官与沈将军有些交情,不如尽些绵薄之力帮衬一回,也好卖将军一个薄面。”

言下之意,就是动不了你小子,要动你老子了,谁让你爹没我官大。

沈逸是个暴脾气,一下就被容山隐点着了。他揪起老友的衣襟就是一拳,直把容山隐的嘴角打出一道血痕,乌青斑斑。

看热闹的官吏怕武将把文臣打死了,赶紧上来拉架,这一场在宫道里斗殴的恶**件,立马传到了少帝的耳朵里。

彼时,少帝还在海棠阁里听谢献讲课。

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年纪轻轻登到高位,心思自然还是静不下来的。

他抬头,朝屋外张望,又有些畏惧谢献:“谢相公,容大人与沈将军斗殴一事,你看朕应当如何处置?朕想听听你的建议。”

谢献于大事上全权包揽,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乐得分给少帝自个儿解决,也好假模假式放一些权在他手中,免得年轻人被束缚,不服管教。

“陛下英明神武,此等琐事,您按律处置便是。”

少帝跃跃欲试:“既如此,那朕就亲自审问两位爱卿,究竟是何种缘故在禁中大打出手了。啧,连忍到宫外都不肯,看来要白白领一场罚。”

少帝玩心重的一番话,惹得谢献发笑。

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谢献今日课业讲完了,不再管这些无聊的小事,先行告退。

待谢献离开,少帝立马蹦跶起来,催促身边的心腹太监福泉。

“还不快把容大人和沈将军请进殿中,朕倒要听听,他们为何打架,还有谁胜谁负!对了,好歹是有失颜面的事,福泉,你把他们两人带到暖阁里,朕私下同臣子们推心置腹,呃,那个促膝长谈!”

福泉嘴上说一心侍奉皇帝,其实也是个抢阳斗胜的奸党,他不过是谢献安插在少帝身边的细作罢了。

听到少帝孩子气的算盘,私下撇撇嘴,脸上还要恭维地笑。

“是该好好审审,不然岂不是乱了禁中的规矩!奴才这就去传陛下的诏令,您瞧好吧!”

没多时,沈逸和容山隐都被召入了内室。

还没进去多久,福泉就听到几声高亢的咒骂,都是沈逸一人在吵,容山隐气定神闲,时不时辩驳几句,而少帝在旁边打圆场。

君不君,臣不臣的,福泉听得打瞌睡。

没一会儿,一名姿容娇艳的宫女端来一盘葡萄,奉于福泉面前,悄声道:“干爹,奴婢是您干儿媳,今儿头一回见,特地来给您奉一杯改口茶。这碗葡萄,是奴婢从茶水间里端来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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