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讲法（1 / 1）

雄鸡一唱，青芒观各弟子们都纷纷来到自己岗位上，络腮胡把斋醮的流程在心里默默走了两遍，各处检点弟子执行情况，见并无大碍，再到后院请方聪前来主持斋醮。络腮胡走到房门前，看到道童示意他方聪在里面有事，他走进一听，屋内争论声此起彼伏。本想等他们先聊完，可是太阳一点点往上升，里面的声音也在上升，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眼看着已经快到时辰了，络腮胡只能硬着头皮在门外说：“主持，辰时将至，斋醮事宜已然妥备，还请指示。”

屋内方聪说：“好了，《元道经》解读的已经差不多了，只有几个细枝末节的问题，没能统一意见，马上要错过斋醮时辰了今天先到这里，日后请示老天师的意见后，再行定夺。辛苦闻空大师一夜未眠在此为我们解惑。”闻空说：“方主持何必见外，多谢您的盛情邀请，老衲才能有幸一睹《元道经》这样的传奇道藏。”四人走出房门，送走了闻空，方聪对斋醮做完部署后，三人各自回屋换上法袍。

来到三清殿前，人群已然围成一圈。方聪穿着正红缕金缀珠广袖法袍，手捧着事先准备好的斋醮牒文。唐许二人穿着大黄缀珠广袖法袍分列两侧，左侧的唐洪易手持一柄拂尘，右侧的许彦持握一把枣木剑。方聪颂告完，把牒文丢入案台上的火盆中，三人一同念诵《通天接引经》。方聪从案台上取出一杯圣水，左手兰指持握，走向人群，三指蘸水后随意挥洒在众人头顶，为众人赐福。唐洪易跟在方聪身后，继续念诵经文，同时挥舞着拂尘。许彦则站在中央舞动手中枣木剑，只见他舞剑如山鹰扑食，迅猛有力，每一刺都如点在观者心尖，为之一顿，斜劈横挑都有其形。

许彦舞完，方聪回到案前，念了一统保民佑国的公式化祷告后，宣布斋醮礼成。百姓们拍手欢呼不绝，纷纷进入三清殿内上香。但此时此刻，却有一些人没有参与观礼，而是守在操练场的高台前，只为抢一个好位置，静等方聪开坛讲法。杜潜三人每年都看斋醮，本来也想直接不看，提前到操练场抢位置，奈何净法没看过好奇，加上许彦早上派人告知，要他们三个为闻空和净法做好陪同，杜潜三人只好陪着看完了斋醮。看完斋醮闻空回去了，没陪着几个小家伙一起去操练场，等杜潜四人到操练场时，高台前挤了横竖三四十排人，要不是络腮胡提前带人把高台前拦住，他们怕是恨不得站到高台上。

杜潜四人只好另辟蹊径，挤到维护秩序的师兄弟那里，装作自己也是来维护秩序的，说：“师兄帮帮忙，我们四个来晚了，没抢到好位置，让我们进去和你们站在一起。”那师兄看到育清、育静和杜潜都点了点头，看到后面还有净法，说：“你们三个师兄放你们进去没什么，都是自己人。只是这还有个和尚，有点难办啊。”杜潜闻言，悄悄从怀里掏了两个铜板出来放在那个师兄手里，说：“这时许真人邀请而来的贵客，师兄你通融通融。”那人听到许真人，又掂了两下手里的铜板，挥手示意他们进去。有人看到杜潜四个人挤前排，就说：“我说你们挤三个道士进去就算了，为什么和尚也放进去。”那个拿了钱的师兄说：“他是我们青芒观的贵客，你知道什么？我们怎么办事难不成还要你们来指挥？看就看，不看我这就请你下山。”那些人看他气势凶，都懒得去触这个霉头，也就任由杜潜四个进去了。

方聪料理完斋醮的后续事宜，就要前往操练场上开坛讲法。有人来报：“主持，今天上山的人里面，有一队人一路上鬼鬼祟祟，到了观中更是行迹可疑，现在正在操练场上，你看要不要提前把他们揪出来。”方聪说：“斋醮时没出来捣乱，多半翻不起什么风浪，不需担心，你们看好就行。”

台下众人见方聪出来了，场面马上就热起来了，有欢呼的，有拍手叫好的，有立马提出疑问的，方聪上了高台队台下说：“大家稍安勿躁，今日我将从头至尾把《元道经》讲一遍，你们心中的疑问，都会在此次讲法中得到答案，讲法后仍存在疑问的也不需害怕，你们可以三日之后到经殿中向经师提问。有此次大会后没悟透的，也不用害怕，此后讲法活动将每月开展一次，届时除了《元道经》还有《清静经》、《了心经》、《大通经》等经典道藏的讲解。”

听到方聪这么说，台下像是炸开了锅一样，齐声叫好。方聪抬起双手往下压，人群里的声音也随之小了下来。“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解读，先看卷上，开篇写着‘元道者，太上老君之无上道也。’说明此经地位之高，其道之深……‘又诸道皆有师奉，皆明犯罚，此道无诸师奉，故无罚也。诸道皆须择山处静，或别处草庵，乃可行之，不然有损，唯此道可尘世成之。’指出此经修行条件之简，此乃上天好生之德，故将大道如此示人。后面自‘经曰’一段乃是修行之法与功效，诸位需得牢记……”杜潜一人在台下听的云里雾里，正想和三人吐槽，见育清育静和净法听得津津有味，又不好意思打搅，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方聪在台上这么讲着，台下几个人交头接耳在交流，一个左脸耳垂下长着一颗大黑痣，痣上还一根卷曲粗黑毛发的人略带害怕地说：“堂主，今天人这么多，你看我们行动是不是缓一缓？”领头的堂主用手敲了这人的头，“缓你个大头鬼。就是要趁今天人多，打出我们的名声，要是今天把他们打趴下，那以后的随州岂不是任由我等横行。”

方聪一口气讲完三卷，有人问：“方主持，扉页偈你怎么不讲？”方聪说：“这扉页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需各位自己体悟，故此我不便多讲。”待那人再要问，却见台下堂主蹬地而起，空中跃三两步上了高台，台下维持秩序的弟子马上警戒起来，台阶处的弟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来把那堂主围住。与那堂抓住一起来的三人，看自家堂主飞了上去，急忙跟着想要跑上高台却被拦住。

台下众人慌乱四散，台上方聪问：“阁下何人？今日何故来我青芒观中？”那堂主说：“我乃随州赤蛮山上虎头帮堂主肖远是也。今日前来，只因贵观武功闻名遐迩，特来请教。”方聪问：“既是请教，何故扰我讲法大会？”肖远：“在下这也不能算扰乱，毕竟我是看您已经讲完我才上台来的。”

台下那些弟子都去疏散人群了，倒没人关注杜潜四人，净法面色平静地看着台上一切，杜潜却饶有兴致的想在这看这位肖堂主要挑什么事，只有育清和育静想走，但杜潜不走，他们在也只好站在杜潜身后。

这边早有弟子跑去后院传话，有人前来闹事，唐洪易、许彦带着一众师兄弟就往操练场赶，闻空听见动静出门一问，本欲出门找净法，想到有杜潜陪着，又回屋入定去了。

操练场上方聪问：“那依阁下之意，要如何请教？”肖远指着把自己围住的这几位弟子，又看了眼台阶下被拦住地三人说：“方主持，你看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不太好？”方聪对着楼梯上的弟子摆了下手，那三人被放了上来，立马就钻进包围圈里呆呆站在肖远身旁。方聪说：“这下不能算人多欺负人少了，可以了吧？”肖远看见这三个人那么呆，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怒气，又不好发作，只能说：“你们三个也不会看看形式吗？钻进来干嘛？”那个大黑痣说：“我们这不是关心堂主你吗？”

肖远也懒得再和他们理论，说：“方主持，你们我们是不是可以搞个擂台赛，我们这边四个人，你也挑四个人，咱们比试功夫，点到即止。”方聪略微思索，想到冉燃在弟子中的战绩，不由心生豪气，也不再谈条件就说：“可以。今日恰有高台在此，就以这高台为擂台。既是你们前来请教，那么就由我方先派人，肖堂主以为如何？”肖远并没有反对，方聪把弟子都喊了回来。许彦等人这时也赶到了，问了一下情况后，觉得并无大碍，就站在方聪身后掠阵。

双方正在进行前期准备，人群见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意外，又围了上来。许彦也看见了台下的杜潜四人，怕他们有闪失，挥手把他们喊了上来。许彦先是问了下净法有没有什么问题，见杜潜四人都没什么大碍，又问杜潜：“你就这么照顾人的？眼看着有人上门挑事，你还带着净法他们站在台下，被波及到受伤了怎么办？”杜潜说：“对不起，许真人。我看那师兄弟那么多把他们围起来了，那几个人还有点呆，所以想看看热闹。”许彦见净法和育清、育静都帮杜潜说话，又教育了一遍也不好在说什么。

杜潜见许彦气消了，脑瓜子一转，问：“许真人，到时候他们打这个擂台赛，如果可以能不能个让我也上场？”许彦没好气，“你上什么场？这可是动真刀真枪，万一你被伤到怎么办？你要是把他们都打败了，他们记恨上你，日后专门给你使绊子怎么办？”杜潜还是不死心，一直在哪纠缠许彦。

这边场上双方已经站定，第一回合即将开始，准备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