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阴村篇:追凶(1 / 2)

黑风呼啸,大雪纷飞,乌鸦的叫声连绵不断。

阴魂森林前的小山坡上,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正跪在一座坟头祭拜。

坟旁放着铁铲,少年浑身布满泥土,祭品还冒着热气,似乎刚下葬不久。

“娘,曦儿不孝,只能暂时将你葬在此处。”

雪花落在忱曦的身上,污浊的泥土渐渐被白色掩盖,少年对着坟头不停地自语。

“曦儿不会做罢!定会给娘亲一个答复!”

少年凝息片刻,然后对着坟头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力道一次胜过一次,皮肉也随之绽开。回过神时,鲜血已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此刻,哪怕神色中依旧没有“情感”,可那血肉模糊的额头已足以说明一切。

忱曦缓缓起身,握起一堆雪擦了擦额头的伤口,温柔的目光锁定在了墓碑之上。

【先妣肖子棋之墓,不孝子:忱曦】

在不舍之下,忱曦默默离去,消失于茫茫白雪之中。

少年锊了锊头发,自言自语地说道:

“至于九洲城,待时机成熟再带您回去…”

…………

正当忱曦走至半路之时,大暴雪再次降临,加上浓浓的白雾,少年只得改道而归。

“看来,只能从阴山小径走了。”

阴魂森林背靠下阴村,整个森林几乎将村落层层包围,除了东北角的阴山小径,下阴村几乎再无任何出口。

换句话说,阴魂森林与下阴村之间的小道一旦不能笔直行走,只得绕山而行,再折返回村庄。

或许,有人会想强行穿越阴魂森林。恕我直言,这种想法简直如孩童一般。

相传,阴魂森林里的“祟”数不胜数,它们会将迷路的旅人炼化成丹,将其灵魂之力吸食殆尽,有的还会被强行炼化成“器”。

对于人而言,成为“器”本不会危及生命,可若是被“祟”强行炼化则有所不同。

被强行炼化成“器”的人,不仅会丧失身体的支配权,还会逐渐被“祟”吞噬掉意识,最后与“活死人”无异。

就在忱曦遐想之际,不自觉间已绕回到了下阴村内。

他回过神,抬头望了望天空,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鬼天气,我到底走了多久…)

在靠近家的暗角处,忱曦发现了两位身穿黑红链甲的男人,他们站立于自己的门前,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眉宇之间似有股英气;另一位体格精干,面若蛇鼠,貌似是前者的下属。

少年心想:若自己没记错的话,此人应是远征军的少副,另一位应是他的下属。

(还真跑来找我了…)

(正好,我再问问母亲的事。)

忱曦拍了拍身上的白雪,慢步向二人走了过去,赵兲河也立马注意到了忱曦。

一旁的刘十三斜眼瞥了瞥少年,随口打趣道:

“忱少爷,终于舍得回家了?”

忱曦没有理会刘十三的讥讽,默默打开了房门。

“说吧,找我什么事。”

赵兲河的态度不同于刘十三,语气显得更加客气。

“我能进去聊聊吗?”

“嗯,进来吧。”

进房之后,赵兲河随便找了个木凳坐下,简陋的内屋映入眼帘。

忱曦搓了搓冻僵的手,然后点了一盏油灯,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水。

“我家没茶,凑合下吧。”

“不妨事,我们问完就走。”

刘十三看着忱曦身上的雪渍和泥土,立马提出了质疑。

“你去哪里了?”

忱曦面若冰霜,不苟言笑地问答道:

“安葬我娘。远征军这也要管?”

见状,赵兲河立马打断了谈话,微笑着望向少年。

“那倒不是,只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们。”

“说吧,想知道点什么。”

“关于阴山大劫案,你所知道的一切。”

少年与赵兲河四目相对,心中暗自盘算着:

(此人虽看似刚正,城府却深的很。)

思索之后,忱曦用尽浑身力气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意。

“我知道的不多。”

“没有关系。”

“有关系,你也得告诉我一些消息。”

身穿黑红链甲的男人紧缩眉心,静静注视着少年。

“什么消息?”

“我母亲死亡的细节。”

赵兲河凝视少年片刻,然后爽快地答应了要求。

“可以。我答应你。”

看见赵兲河如此爽快,忱曦心中又多起了几分疑心。

(此人竟答应的如此爽快,莫不是有诈?)

(我毕竟也曾是荒勇组的人,真要讲吗?)

刘十三看着忱曦久坐不语,一声呵斥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想什么呢?你最好老实一点!”

“赵少副,能管一下你的下属吗?”

忱曦的语气有些不悦,眼神也显得格外伶俐。

眼看少年就要开口了,赵兲河赶紧应声调和。

“刘队,莫失了远征军的风采。”

“是,少副。”

看见赵兲河的举动,刘十三瞬间心领神会。

僵持片刻后,赵兲河缓缓起身走到少年身后,轻轻按住其肩。

“忱少侠,现在可以说了吧。”

“好,我说。”

忱曦心中猜测,赵兲河应已去过了“荒勇营”和“镇庙堂”。

“我知道的不多,但有一件事你估计不知晓。”

“什么事?”

“当日,阴山曾出现过一只“祟”。”

“祟?”

“没错,浑身雪白的“祟”。”

此话一出,赵兲河瞬间睁大了瞳孔,拍桌问道: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刘十三听见之后,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讥讽道:

“笑话!你说有“祟”就有“祟”啊?”

这一次,赵兲河没有教训刘十三,而是顺着说道:

“如何证明你的话?”

“信不信在于你,我无法证明。”

赵兲河沉思片刻之后,继续向忱曦追问:

“你可知晓那“祟”的模样?”

“暴雪成灾,“祟”隐藏至白雾之中,那日无法看清身影。”

赵兲河皱了皱眉,然后朝窗外望了望。

“是吗,有今天的雪大吗?”

“那日更甚,远不止于此。”

身穿黑红链甲的男人默默转身瞪向忱曦。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坎之魂力”瞬间汇聚于掌心之中,化为水流缠绕在手掌之上,一股剧烈的灵压朝忱曦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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