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阴村篇:荒勇营帐(2 / 2)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一脸得意的模样。

“没错,油水十足。要是我们能拿下这一票,不光是荒勇营,甚至整个下阴村都能平稳度过这个冬天。”

就在这时,身穿白色貂皮的女人用指甲划了划黄泽的臂膀。

“不仅如此,你知道这趟镖是运的什么吗?”

黄泽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答道:

“粮食?武器?也可能是城里人过冬的衣服。”

女人缓缓起身,附身贴至黄泽的身旁,对着耳朵轻声说道:

“据说是魄卢,足足十吨的魄卢。”

听闻此话后,黄泽瞪大了两个眼球,再次发出惊呼。

“什么!这么多钱?”

一旁的忱曦听见后,也差点从板凳上摔了下去。

要知道,一魄卢能够兑换足足一千魄币,这已是寻常家庭的一个月的花销。十吨的魄卢,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满是胡茬的中年男子轻拍了三下掌心,强大的魂压再次散发而出。

“孩子们,别激动。”

“万海,给他们详细说一下这次的计划。”

待中年男子说完,万海推了推破旧的眼镜,漫步走至桌旁,指着图纸上一处山峦说道:

“各位,请看这里。此处便是他们的必经之地——阴山。”

“计划很简单,我们埋伏在阴山小径的两侧,时机一到就动手。不过,各位需要注意两点。”

身形瘦小且扎着马尾长辫的女人突然高举手臂,带着怨气说道:

“这次不会再发生意外了吧。”

万海冲着女人摆了摆手:

“萧雪,不要过多担心。这次的计划非常周密。”

待萧雪放下手臂后,万海继续说道:

“一、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否则必定招来杀生之祸,远征军可不是好惹的。”

“二、这次押送物资的共有三名行者,我们必须速战速决,绝对不能恋战!”

身穿白色貂皮的女人,忽然高声尖笑道:

“哟,万大哥,你这不指着鼻子在骂我们黄兄弟吗?”

黄泽瞬间瞪向女人,一旁的中年男子连忙咳嗽了数声。

“胡兰,闭嘴。”

听闻中年男子的话后,胡兰立马有所收敛:

“哎哟!当家的,吓到奴家了。”

聂千山没有理会胡兰,而是缓缓起身朝众人问道:

“孩子们,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众人鸦雀无声,只有一旁的瘦弱男子吞吞吐吐说道:

“队长,我有一个问题。”

中年男子朝瘦弱男子点了点头:

“小鸣,你说。”

张一鸣环顾了众人脸色之后,十分小声地说道:

“远征军可有三名行者,我们能打过吗?”

瞬息之间,黄泽再次猛地一拍桌:

“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过?聂老大可已经魂入“伏矢”。”

满是胡茬的中年男子望向一旁的黄泽,示意其坐下,然后耐心朝众人不断解释道:

“孩子们!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下阴村的村民们,想想那满大街的白骨!”

“我们没有退路,下阴村没有退路!”

众人听聂千山说完后,眼神中皆浮现出视死如归的决心,唯有张一鸣和忱曦有所不同。

张一鸣眼神之中透露出了胆怯和慌张,忱曦眼神中则散发出深不见底的空洞,没人知道他思考着什么。

“明日万海指挥行动,我和黄泽、张一鸣潜伏左侧,胡兰、忱曦、萧雪潜伏右侧。”聂千山补充说道。

紧接着,万海用认真的语气强调:

“各位早些休息,太阳升起之时,我们准时出发。”

正当大家准备起身离开之时,聂千山再次叫住了众人。

“孩子们,做好准备。我不希望荒勇营再出任何意外。”

众人散去之后,忱曦走到聂千山的身前,久久没有离去。

“小曦,你有事吗?”

“我想回家一趟。”

聂千山沉默片刻后,握住忱曦的手说道:

“孩子,你去吧。”

就在少年快走出营帐的时候,中年男人再次说道:

“记住我的话,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

顶着漫天大雪,骑着老马,忱曦连夜赶回至下阴村的家中。

此刻,忱曦的母亲正要熄灯休息,家中的木门突然隐隐作响。

妇人转头望去,忱曦很快便推门而入。

“小曦?你怎么回来了?”

“明日要出趟远门,回来看看你们。”

“吃饭了吗?家里还剩半个窝窝头。”

听闻此话,忱曦看着母亲呆滞了片刻,然后冷冷说道:

“你们留着吃吧,村子马上就会好转了。”

“小曦,你给娘说实话,荒勇营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自觉间,少年一边搓动指间一边说道:

“娘,你就别管了,他们都是好人。等我们回来,村子就会有吃的了。”

忱曦的母亲叹了一口长气,摸了摸忱曦的后脑勺,然后握住了忱曦正在搓动的手指。

“你这孩子每逢有心事,就会不自觉地搓动手指。娘总是感受不到你的情绪。”

忱曦僵着脸,试图露出微笑:

“娘,我能感受到情绪的。心情就一定要靠表情来传达吗?”

母亲摸了摸少年的脸颊,耐心地说道:

“傻孩子。情绪得表达出来,别人才会懂你的感受呀。”

不知是何种原因,忱曦的情感世界自幼就是不完整的,犹如天生缺失了一块。

这种“缺失”不仅仅是不能体会喜怒哀乐等情绪,而是他感受到的所有情绪都是相同的。

在忱曦的世界里,这种感受被他理解为“刺激”。情绪失控的“刺激”。

欢愉是“刺激”、愤怒是“刺激”、悲伤是“刺激”、惊喜也是“刺激”。

世间所有情绪在他的身体里,都是同一种“刺激”,是一种无法分辨的失控情绪。

此刻,少年就感受到了这种“刺激”。他装作若无其事,侧身朝母亲靠去,握着手掌亲切地说道:

“娘,我这样挺好的。”

见母亲笑了笑,忱曦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我哥呢?”

“他呀,去上饶村了。”

“上饶村?去那里干嘛?”

““雏火之夜”将近,你哥去报名了。”

少年听闻之后,快速转动眼球说道:

““雏火之夜”?九洲城的那个大比?”

忱曦摩擦指间的频率越来越快,语气却依旧平稳:

“他难道想…”

“嗯?什么?”

“娘,我也忘记不了那件事。”

老妇人摸了摸忱曦的脸庞,温柔地说道:

“不提了,不提了。”

“嗯。”

“快睡吧,明日还得早起。”

在母亲温柔声音的环绕下,忱曦缩进了被窝。

“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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