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窦初开（1 / 2）

2003年9月，我成功进入了新教室上课，我在那间新教室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有三件事就像是刻在了记忆的某个深处，时不时跳出来打我一下。

对第一件事，那时的我是懵懂的。当时每个年级分成了两个班，能够分到一个集体成为同学也是一种缘分，正是这种缘分让我在那个乳臭未干的年纪遇到了爱情，不过那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长大以后回想起来才发现那并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心动。也许这事儿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但确有其事。

在我的印象里，第一次见她是在开学那天，她留着长发绑着一条马尾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教室门口。那时候开学都会提前几天到学校报名，登记信息并缴纳学费，每年的2月26日和8月26日前后几天是都每个学期的报名时间，学生都是在那几天去学校报名，或早一些，或晚一些，这个时间由学校在上一学期领成绩通知单的时候统一告知学生。报名成功以后再等到3月1日和9月1日那天去学校开学上课，报名时间是一个时段，而且学生都是来自四面八方，所以在分到同一个班级坐进教室之前，大家几乎都是没有见过面的，即使见过也互相都不认识。开学那天我比她来得早一些，提前坐在了教室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着报名成功的学生名单，盯着教室门口，看着陆陆续续走进的学生，嘴里默数着人数。

她高高的，瘦瘦的，浓黑的齐刘海盖着额头，一张面无表情的“瓜子脸”黄里偏暗，一双大棕色眼睛炯炯有神，隆起的鼻梁上零散点缀着两颗黑痔，右嘴角上方也有一颗，鼻子下方长着一张小嘴，但嘴唇特别厚，下巴不尖却有一丝翘痕，还未见过她开口，不知道她的牙齿是何模样。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而这副模样也深深印在了我脑海里。

也许我从小就是一个只看“外貌”的人，虽然庸俗了点但也无可厚非。她的长相深深吸引着我，特别是那张厚厚的、外翻的下嘴唇最能勾起我心底的欲望，也许正是这种欲望挑动了我的心——那颗从出生就未曾苏醒过的心。从那以后，我总是对她浮想联翩，开始对她有了更多的关注，或是上课开小差偷偷地看她，或是接近她的同桌和玩伴打听她，或是借着请教学习之名和她说话。凡此种种都源于她对我的吸引，而她却浑然不知，长大后才知道，那叫一见钟情，不过也叫一厢情愿。

在接下来成为同学的时光里，我们一起玩耍一起学习，更是加深了我对她的好感。我以为那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感会被我永远埋藏在心里，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变故。

我记不清那天是周末还是节假日放假，我像往常一样出门放牛，那时候放牛通常都会成群结队出发，我是被村里那个叫来香的女孩叫上跟她一起的，她是来兵的姐姐，她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在村里女孩子并不多，像她那么开朗的也只有她一个。我们把牛赶到山坡就开始玩耍起来，同伴里有各种年纪的人，有年幼的，有相仿的，也有年长的。

年长的几乎都是1980年至1990年那个时段出生的人，他们是村里的大孩子，他们那代人个子都很高大，虽然还在读书，但身高和大人差不多，而且村里就数他们那代孩子数量最多，平均身高也领先全村。在我上四年级的时候，他们有的在上六年级，有的在上初中，有的已经上了高中。那时候的生活条件肯定比不上现在，孩子们离开学校以后的时间大多都被放牛和砍柴占去一大半了，在村里放牛和砍柴也就成了常态，放牛娃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他们比我年长，社会经历总要多一些，不管是学校趣闻还是生活琐事，他们都会讲给我听。小时候有许多的东西都是他们教的，玩的那些游戏、猜的那些字谜、唱的那些歌曲等等，那些都是他们手把手教的，就像是他们把我带大的一样。

在他们带着长大的同时，也有不少年小的人受过他们的欺负，但我比较乖巧老实，他们顶多是拿我开点玩笑，即使有些过火，我也不至于勃然大怒，很多时候都选择忍气吞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了。

那天放牛，来香就拿我开玩笑，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哪一年出生的，只知道她比我年长许多，后来回老家见到她才知道她是1988年出生的，整整大我六岁，她除了比我大，论辈分我得叫她一声大姑，不过村里人一般都叫“大嬢”，不过一起放牛的日子那可就是同伴，是交心的朋友。也不知道那天她为什么心血来潮突然笑着问了我一句：

“毛儿，你嘚你们班有喜欢的人没得哇？”

事出突然我并没有立马回答，但脑海里还是不停的浮现出班里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生，鉴于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冒昧，听起来也有点尴尬，我顿时有些羞愧。

她见我没有斩钉截铁的否定，也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又打破砂锅问到底补了一句：

“毛儿，你喜欢你们班哪个女生嘛，嘚我说哈嘛，我不说出去喃，你说嘛，不怕得。”

她还挺会来事儿的，发了问还要强调她不说出去用来套我的话，我见她说得那么诚恳也就相信了她，我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说出来的那一刻倒是有一种短暂的轻松，脸上还露出一种极不自然的幸福，但在她看来我的心理活动和面部表情都无关紧要，她只关注我的答复。可她听到答复也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在那里开始取笑我：

“毛儿，你浪个（那么）小就开始耍媳妇儿了唵！”

听到她说那种取笑的话我才知道上了她的当，我不应该说出来的，说出来也没有那种埋藏心底的神秘感了，也没有一丝悬念了，我非常懊悔，但却为时已晚，同伴还不止她一个，他们全都知道了那个女生的名字。我也在拼命的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也许正应了那一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吧，事态发展到那一步，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开始有些担心，担心他们泄露出去，那可是我心里的一个秘密，如今都被他们成功的套出来了。我开始有些害怕，我害怕那个秘密传到班主任的耳朵少不了批评和处罚。

果然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怕什么就来什么”，没过几天，那个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已经到了全班人尽皆知的地步，在老师还没有找我之前，我也好像隐约听到了班里的一些同学在交头接耳的谈论我着喜欢某个女生，也在那里瞎起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绝望了，我知道过不了多久班主任就会找上我。

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那时候只有学习成绩一直突出的人才会被选任为班干部，像班长、学习委员、科代表之类的职位都是成绩好的人才有资格当选，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班里最好的，每次大小测试都是名利前茅，从来没有人超过她，就像是一个神话，可望而不可及。而我在班里只是一名普通学生，什么职位也没有。我除了对她样貌的倾心，也有对她成绩的仰慕，还有她那腼腆羞涩的性格也总是让我恋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