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强盗横行(2 / 2)

他听我说那话选择了默不作声。

不过我对他老婆印象蛮深的,他老婆在村里做生意,平时赶场的时候,总能在去镇上那条路边碰见她,她在路边放着一个背篼,背篼里铺着一层稻草,路边也铺了一些,她手里拿着一把小秤,肩上挎着一个布荷包,她是在那里蹲守那些赶场经过的路人,有些是村里人,有些是外村人,他们去镇上一般都走那条路,那是去往镇上的唯一一条最优的路线,她是在那里等着收购路人准备拿去镇上变卖的家禽,比如鸡、鸭、鹅,她也收购鸡蛋、鸭蛋和鹅蛋,她通过那样的方式成了中间商赚着里面的差价,她有着不一样的变卖渠道可以让她收购的东西卖点更贵点。

不过那些路人也并不傻,他们经常到镇上去卖东西,也都知道市场价格,不过市场价格每天都是波动的,他们没到镇上断然不清楚当天的市场价格,也许那也是她看出商机的地方。有些人把东西卖给她,去了镇上了解之后才发现卖亏了,不过那种交易早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能当是买了个教训,下次别再卖给她就是了。

她有点喜欢我,大概是因为我嘴巴甜,我见到她都会叫他一声二嫂,有时候一天看到几次,我就会喊几次,有时候她都答应得有些烦了。我也喜欢和她二儿子玩,她二儿子比我大两岁,我俩也经常约到一起去放牛,他长了一副那种老太太的面相,不过他的记忆很好,不管是玩升级还是斗地主,他都能记住打出的牌,他那种记忆也造就了他是块读书的料子,他考上了省里的师范学校,毕业以后回到镇里当起了老师。不过在他成家以后,我们几乎就没有联系了。我记得只是我结婚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接亲,他也来了,但那次我们都没有说上话。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都那样,以前村里那些玩伴,一起放牛,一起砍柴,一起玩耍,可只要有人结婚成了家,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少到最后都断了联系。于我而言,我是不想去打扰对方的生活,也知道对方有了家庭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我一个光棍耍,我那样做更多地是成全,让对方能够多点时间陪陪家人。我不知道我的那种想法对不对,反正我是那么做了。

民乡他婆娘一听姚花那样说,也确定了那几声确实是毛狗叫的,她立马跑进房间把民乡叫了起来,当然她在屋里说的话我肯定听不清楚,我只是听到了民乡的声音才知道,民乡从那后门出来,朝着毛狗家那里走去,他边走边说:

“仔,毛狗又嘚拉(抓)强盗了唵。”

民乡的声音也很雄厚,平常说话都像是在吼一样。他家离毛狗家也不远,就隔了一块地,他走到那块地旁边站着问:

“毛狗,强盗嘚哪里哇?”

毛狗听到他率先响应他的喊声站在那里问他,并朝他指了指强盗逃离的方向说:

“往啊(那)哈儿跑上去了。”

听着他俩的对话声,邻近的其他男人也都闻声赶来了,我听着他们几种不同的声音推断至少有五六个男人,他们各自推测小偷逃离的路线,并立马分头行动起来对小偷进行了围捕,毛狗是一边喊一边跟踪小偷逃跑的路线,明亮的夜晚不用灯光也能看清路,他们迅速散开奔跑在那几条巷子里。

我不知道他们最后是在哪个地方抓到那个小偷的,但他们从我家房子后面经过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几个人讨论的声音,一边讨论一边走,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他们的言语有些愤怒,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样对待那个小偷的,是把他的手绑起的,还是把他整个人捆起来架着走的,我没看见,所以我并不知道。但我听到了他们有的人在说教,有的人在质问:

“狗日嘞,你搞其他哪样不好嘛!居然手脚不学好来偷东西。”

“资(这)哈儿遭我们拉(抓)到了噻,老子看你还往哪里跑!”

“狗杂种,你(恐)怕是得个孬孬儿了,以前(恐)怕也是你嘚我们村里来偷的哦。”

……

“得个孬孬儿”的意思是“搞成习惯了”。以前也经常有人来村里偷东西,但之前一次也没有抓到过。那次终于逮住了,不管以前是不是他来偷的,新仇旧恨全都会算在他头上。

不管是抓小偷还是审问小偷,我都没有亲眼见证,我只是靠着声音知道了那件事。

后来我听村里人在传,说是用绳子捆起来把那小偷暴打了一顿然后放掉了,也不知道他们把那小偷打成了什么样子,连那些参与的人也不知道,毕竟放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并无大碍。不过从那以后,村里很久都没有听到抓小偷的喊叫声了,可能那次被捉住的那个人就是之前的惯犯,那次被捉起了震慑作用,也可能是那次那个小偷被打出了内伤已经死了。反正村里没再发生那种偷盗的事情,现在也没有人再提起那些年抓小偷的往事,渐渐的也被人淡忘了吧。

明亮的夜晚除了会招来小偷,也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趁着那皎洁的月光,我总是会约上几个玩伴在院坝里跳绳,去家门口最近的那块农田玩,去捉田间的蛐蛐,去爬田里的稻草堆。趁着月色静静地坐着听大人们讲起他们过去的事情,他们总有讲不完的故事,不重样的讲给我们听,每次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久久不肯离去。

不过在我看来,月色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也许是司空见惯而不会显得那么珍贵吧,我觉得月色是单调的,还蒙上了一层灰,比起那抡朦胧的灰色,我更喜欢洁白无瑕的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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