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抠搜婆娘（2 / 2）

我瞬间就挣脱了我妈的手冲了出去，我妈立马跟了上去又把我拖住了，还大声对我吼：

“毛，你不听话不是，你打她了你要背时，等她日噘，噘完就没得事了，你不要让妈担心你。”

我又再一次被我妈拦了下来，可她却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她更加嚣张了，用手指着她的脑袋说：

“你今天要敢打老子，老子让你今天脱不了爪爪【zhǎo】！来，你来打，老子今天让你打。”

她那动作虽然很犯贱，可以说是贱到家了，但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还一直指着她的脑袋重复说着那句话，搞得我开怀大笑了，我笑了好久才停下，我肚子都笑痛了，我转身和我妈说：

“妈，我装得像不？我是黑（吓）哈儿她，看她那个凶巴巴的样子硬是得个孬孬了，把主（当）我们好欺负得很。”

她见我在那里笑成那个样子，她都有点骂不出来了，瞬间心里出现了极大的落差，那种反差式的嘲笑让她突然停止了叫骂。不过她并没有闭嘴，而是很气愤的吼了我一句：

“你笑个铲铲你笑，你个狗杂种。”

可能是我那样的举动发挥了作用，她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再往排水沟里舀水了。我妈也推着我回了家，但回去的路上，我还是能隐约听见她自言自语地在那里骂，只是骂得没那么难听了，她在骂：

“嘚我家吃了浪个（这么）多天的饭，狗日的，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唵！今天还想来打老子嘞！喂你老子还不如喂条狗。”

过了一阵子，我从屋内跑到房子后面悄悄地看了下她，她正在老老实实的挑着粪桶把那些粪水一点一点的挑走，也不知道她挑到哪里去了，反正她没有再往排水沟里倒了，我看到她挑着粪水嘴里都还在念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着实有点好笑。

其实总结来说，吵架必然是两个人才会吵起来，一个人是吵不起来，只有一人一句才会吵起来，只要其中一个人不搭腔，另一个人想吵也是枉然。另外，从那件事也确实看出了民乡他婆娘那人就是那种没有素质的文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只要一点不合她心意她就翻脸不认人，她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之前的关系有多好，也不管你曾经帮过她什么，她说翻脸就翻脸，她就只记得她给过你什么和她帮过你什么。村子里她家附近的邻居几乎都跟她吵过架，不是可能跟她吵过，而是绝对都跟她吵过，那几年她吵过很多架，在村里早已臭名昭著，我感觉她对吵架有点上瘾，不吵几架无法证明她的存在，感觉她快要被人们遗忘了似的。我在她家就蹭了一段时间的饭，最后还被她拿出来当成她吵架的资本，她从没给过我钱，她那种人也不可能给我钱。我叫民乡“二公”，按辈分我该叫她“二婆”，但从那以后我没再叫过她，在村里碰见也只是装作不认识，彼此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在那次吵架之前，她还做了两件卑鄙的事情令我永生难忘。一次是她女儿读书留下了一本中华字典在家里，那本字典她女儿早就用不上了，只是一个陈年旧物摆在那里，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当然那也是我后面去她家找她辩解的时候看到的。有一天我在她家玩，我玩了一会儿，村里那个叫坤伢子的孩子也来了，我跟坤伢子玩了一会儿我就先走了，但他还在她家玩。过了几天，她发现她家那本字典不见了，只有一两张残纸碎片在那里，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那种被冤枉的感觉特别不爽，我去她家找她理论了一番，我还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个叫坤伢子的孩子说起来身世也有些可怜，他家有四姊妹，他是家里的老大，他还有个二妹和三妹，他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带走了最小四弟，他和两个妹妹是他把一手拉扯大的，不过他妈跟着别的男人跑是他爸的原因，他妈还没跑之前，他爸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他妈是忍受不了了才跑的。他妈跑了之后他爸才渐渐醒悟变得比之前勤快了许多，但压力还是很大，我经常见他穿得邋里邋遢的，他那两个妹妹也是经常衣不蔽体只穿一件大人的衣服遮住下半身，我经常见到他们三兄妹在那些果树下转悠，趁人不注意从地上捡起几颗烂果子也能吃得乐开了花，我也听到过邻近那几户人家在一起八卦坤伢子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他们说经常看到他去别人家偷吃的。

当然我只能保证我绝对没有偷拿，至于是不是坤伢子拿的我也不知道，她也没有查出来，但她还是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我解释也没用，只是我从她那里又背负了一项手脚不干净的骂名，最后那事儿也就那样不了了之了。我只能说她冤枉人也是一把好手。

另一次是她儿子结婚，我被她叫去“压婚床”，当地结婚一直都有这个习俗，不过只有男孩才有那种特殊待遇，叫男孩压婚床寓意是生孩子要生个儿子。以前的思想都是那样，生儿子是为了传宗接代，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吧，那时候家大业大的总想着生个儿子除了传宗接代还可以继承家业，但到了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村里是一贫如洗的穷，哪有什么家业可以继承，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还想着生个儿子。

压婚床之前，她会提前在婚床上放上几个柚子，不管那柚子好不好吃，反正就是得放，如果结婚的时候不是柚子成熟的季节，要么去镇上买，要么就得在上一年柚子成熟的季节去找种了柚子的人家讨要几个留着到结婚的时候用，我想她那种抠搜的人肯定是去讨要了留起的，放柚子的寓意也是为了能生个儿子。在新娘子进婚房前，她就把我喊进了婚房压婚床，孩子压婚床的时候，有人会在床前做个仪式，仪式做完后，压婚床的孩子就可以自由活动去找柚子，谁找到就是谁的，谁就可以吃柚子。我当时就找到了一个，我特别开心，在没有柚子的季节能吃到柚子能不开心吗？我抱着柚子就准备往门外跑，但她却把我叫住了，还大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手里的柚子也抢走了，她谎称她拿去帮我剥，其实她就是想拿去自己吃，我最后一瓣柚子都没吃到。

她就是那种抠搜的女人，那种只知道索取而不想给与的人，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就连村里那个哑巴先生都比她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