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打探(2 / 2)

“二位有礼了,鱼饵要多少有多少”

王阳煦,大魏王朝有名的儒学大师,曾官至吏部尚书职,因厌恶了庙堂之烦,辞官至金陵研究学问,然其天下门徒书生众多,不乏德高望重之人,所以其地位真论起来比这位国舅爷也不差多少。其门下弟子现居高位者不不在少数,其子也在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王家一门俩尚书指日可待,门贵清流人家。

三人在河边就互相客气起来,不免的最后还是回到了那诗词上

“付公子,有此诗才怎.......”

“怎么入赘了!!!尚公这有什么,付小友,你如此才华,如何不试着取功名”

“二位高抬了,我哪里懂什么诗词啊,这诗词是我梦到一位白胡子老者吟给我的,我记录不完整,我正听呢被尿憋醒了”

跟小玉还有武家人都是这样说的,此时尚公笑了起来

“你这说法,怕是三岁孩童都不太愿意相信”

廉公也说到

“此人就是太过不正经,需要多多教诲,不能让这才子之名为沽名钓誉之辈”

“正是,才子佳人这佳话,少了佳人也可,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才子的名头”

“那小生改天再把那梦续上,让老头多背点,免得被戳破这面具”

付生这赘婿身份,要想有佳人佳话,着实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廉公也就是故意调侃,三人今日钓鱼之事也抛掷脑外,摆开了茶摊,开始了茶艺探究

“承懿如此如此才华,真无半点功名之念?“

纯以时间来说,付生与二人来往时间不算长,如赵明贤所说,不过是钓钓鱼聊聊天的萍水之交,这不过二者达人之身,大抵都有忧国忧民的细想,为国揽才,报销国家乃国人之义务,只不过二人如今每天悠闲之做,必然是有不得已缘由。

“实无半点理政治民之才,也无强健体魄可保家卫国,偶得佳句,不可自满呀”

“有此心念者,也知承懿是有德者”

从这些日的接触,到那诗词与交谈,对于付生是不是有才,二位心中多少有一些定论的,接下来的疑问也就明确起来,如同二位为他叹息入赘之事,叹息之后,却更多的是疑惑。

这一下午的对话,字里行间,付生要否定自己才子的意图很明显,并非是开玩笑或者是敷衍。于二位老者的认知看,世间哪有人真的没有半分功名年头的,多半是有些许隐情。而二人身份都是不简单的,既然这样询问了,多半是动了惜才的念头,想要帮忙了。

中秋之后的天气其实还是炎热的,秋老虎发起威来,连喝热茶都要变为凉茶,尚公与廉公缓缓的举起茶杯,对视一眼,好奇并思索着付生的回答,感受这言语见的潜台词。

“我知道说出来没人信,不过,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想去做,名声也是,功名也罢,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些都是麻烦事,还是不愿去的,此愿是真”

“嗯.....”

付生的语气淡然,然而话语中蕴含的说服力毋庸置疑,他是在认认真真的回答这个问题的。真诚而坦荡,在这个二十岁年轻人的身上,一种超然洒脱,不拘于物,略带一些淡漠的气息在散发着。

正是这样的回答,更是让二位老者疑惑,在疑惑中,付生有些无奈的苦笑着起来。

“我也知道此时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疑惑是常态”

他轻轻的活动了下筋骨,胸口的伤虽然好差不多了,却还是不那么利索的

“俩位或许不知道,几个月前,胸前挨了一剑,昏迷了数日才醒来,阎王门前走了一遭,奈何桥都过了,醒来之后,前事已忘得七七八八,家中父母已不在,这世上独我一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功名与我如浮云,如今的生活,我是满意的,一些不认识人的白眼或是议论,我又何必去管,将来会咋样,谁也不清楚,二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说完,起身拱手一礼

这段话说起来自然是有真有假,只不过不可能把实情说给他们听,将自己的心意与受伤独留挂上钩,是最好的办法,这种理由无需多做解释,合理。

果然,说完这话后,二位不再提起这些事来,喝了一杯茶,付生收拾小板凳,告辞了二位老者,回家去了。待到二人身影消失在远处,廉公方才叹了口气

“没想到有此一事,被那样一伤,倒是刺出来一位淡薄名利的年轻人来,只是可惜了一身的才华了”

王老笑着抿一口茶

“如今他还年轻,日后如何,还全未可知,以他的本事,总会遇到该遇到的事,有些事是避也避不过的,希望会让他有所改变”

几日来,付承懿这个名字在金陵城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伴随的自然是一些猜测与看法,远的反正是听不着看不见的,可以置之不理,离得近的却也是避无可避。

例如二位老者,例如武家老爷子,大房娘子,武家的管家,下人之类,几日来,各种各样的人总是要询问起这其中的原有,武老爷更是问是不是付秀才有什么想法,毕竟那诗说着就像是要有一番大志气才是。

在这些人中,心情最复杂的当然是武晚意了,平心而论。最让她在意的不是夫君有多大的才华,或者是性格有多古怪,最主要的还是她有点不懂他了。

原本这桩婚事就是冲喜之事,选择付生也算多种原因,很大一部分当然还是付生受伤又没爹娘,简单到不能简单了,武家也能很轻易的把控,即便成了亲,对方入赘来,这婚姻算是有名无实,但是内心总共还是要接受的,所剩不多的年华里,与他的羁绊是斩不断的么,不过是时间长短所累的羁绊深浅而已。

然则到此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夫君有些看不懂了。当然,此时的事情不过是一些琐碎之事,夫君看起来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并不像是有何心思之人,武晚意自然更是心性淡然聪慧的女子,不会过多的担忧。

只不过在日常生活之外,多了一个人会突然的闯入生活中,心中所想,就不免的要被影响,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情况,又嫁了人,对自己的夫君总归还是要有所谓的。

这几日开始忙碌每年的慈善之事,闲暇之余还找人去打问夫君是否还有其他故乡或者是亲属的消息。多方面打听,搜集夫君的消息,这些在成亲之前,大致也是打问过的,那时候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付秀才是个书呆子,简简单单,才学不算高,当然书呆子也不是说人真的读书读傻了,实在是家贫,家中独子,多年科考耗尽家财,也耗尽了父母的寿命,自父母去世后,独一人生活,按照正常是历史轨迹,付家这一脉就已经断了,若不是这个21世界的灵魂来到这里,当然实际的说,付家也算是断了的,血脉上续存,灵魂断了。

再次打问自然是打问不来啥的,付生在村里的存在感不算很高,虽然为数不多的秀才,却是只会在某些需代书之类事才会被想起,

“那个穷秀才啊,听说是被某家富商招婿了吧,院子也被卖掉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功名无望吧”

当然也是有不同的说法

“哦,付秀才啊,我知道的,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有如此才华,之前就是很低调的为人呀,性子更是稳重,姑娘你也是听说了诗会的事情,来打听的?”

明儿在女性方面有着独特的打探消息的优势,碎碎念着将知道的消息讲给小姐听,打听消息本就是别人说啥不能全信,需要甄别消息真假,可听却不可信,这次打听,得了一些好话,但是大部分的信息都是无用的,婚前武家已都知晓,不过,待到明儿打听到另一个方向后,某些猜测,才算是有了根据

“姑爷去河边钓鱼认识的几个老人家,怕是身份不凡,现在能知道的最清楚的一个,就是那天诗会上一锤定音的赵老爷子....”

“嗯?”入赘前的风评得到确认,如果真有什么特别的事,那一定是入赘后发生的,先前去河边钓鱼认识了一些钓友,她也是知道的,并非做任何的调查,也不值得,这个时候得到的消息,着实让她吓一跳,自己的夫君,居然能与这等人物相识,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其他一些什么,

然而随后反馈过来的信息,更是令她愕然。诗会上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知道赵明贤是文学,理学大家,各方面的造诣很高,所以令人尊敬,个人其他的身份背景并未知晓,此事一查后,变更明了了。

赵明贤赵德廉,除了是文学、理学大家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当今国舅,其姐姐贵为贵妃,虽不是皇后,却也因赵家几代清流世家,分外得圣上喜欢,赵家的国舅也算是名不正却言顺,只因廉公厌倦朝堂生活,早早的来这金陵城养老,虽说不管事也无实权官职,却也是有直达天听的能力的。即便只是个闲散贵人,那也是贵不可及,每年的金陵城的大大小小官员都要去家里拜访,大部分都是入不了门的。

这消息一揭开,带来的震撼感,简直难以言喻,武晚意在一时间都懵掉了,然而在片刻的震撼后,也是回归到了理性,这等人物,虽于武家是极大裨益的,却也与自己暂无大的关系,只不过希望别因为这层关系,让让夫君与自己卷入父亲的生意和叔伯的争斗中,她虽不参与家中生意,确也是能感受到因爷爷病重引发的明流暗涌的,连带着家中都比往日人杂繁多,她只希望家中一切平平安安,老太公顺顺利利康复,这个家庭能给她温暖的几年,不留遗憾。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须尽欢呀.....明儿,温点酒”

“小姐,大夫不让您喝酒”

“一杯,今天月色好,就一杯,”

“好吧,我喊玉儿也来,我们一起”

一阵嘻嘻索索后,月色渐白,慢慢的朝着屋里爬去,印出三道瘦弱的身影,烛光也害羞,摇曳着摆动着,隐约的还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这酒......,”

“味道一般,小姐你不可多喝,我跟玉儿喝”

“我们来打牌饮酒吧?”

“打牌?”

“是啊,可好玩了我来教你,姑爷教我的”

“这怎么能叫梅花呢!!!!”

“姑爷就这样叫的”

旁边的女子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屋内俩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吵闹着,夜也就这样深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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