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意外（1 / 2）

快入秋的天空，总会有不一样的深蓝颜色，还夹杂着许多白云，像极了棉花糖在画中，江南气侯宜人，城里城外，一条条马路，一所所房屋伫立在末梢将黄的树木下，点点的阳光透过叶子也斑驳在石板路上，鸟儿还未从北向南大群飞来，零散的几只萦绕在房屋，船坊上，古城里，酒肆茶楼中弥漫着艺人说书，弹唱的曲调，偶尔还有嘹亮的叫卖声从城里的巷子里传出，小儿追逐的嬉笑声也混在其中，点缀着这一副盛世的江南图。

魏朝景顺三年秋初，金陵武家宅院中，走出屋檐下的温柔女子抬头望着天空，轻轻佛了了耷拉在眉梢的头发，略显稚嫩的脸上眼神分外的清澈，带着些许的看开，但更多的是还是平淡的平静。风从院子吹过，成为妇人不久的武晚意对未来的生活的考虑，思索的人生中多了一个意外的人却也是无关轻重的。

眼下而言，这并非在她生命中占了许多重量的东西，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生活是普通的，对她来说却也是不普通的余生，她还有许多事要做，也许按照正常的轨迹走下，当她临终的时候，她能思考和回忆人生的时候，憾事没那么多的人，当然她最大的希望，是老太爷不要走在她前面。

老太爷是个好人，好人该是有好报，她如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想着。

也就是在这样平淡又充裕的日子里，中秋节到了。

中秋夜，武家作为富商，是少不得有家宴的。武家上上下下，从管事到仆从、小厮、护院，加起来快有上百人了，规模比得上一场大型会议，在主厅及各个大院都摆了一大张桌子，大家共同参与。让从现代来的付生感受到了古代氛围与现代的隔离感，疏离感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庞大的武家，跟他熟悉的人没几个，但是就是身在其中，也能感受到一种热闹感，外面忙忙碌碌的准备吃食，还有人在放鞭炮，孩子们也在撒了欢的跑，偶尔中间夹杂着大人的呵斥跟熟人见面的招呼声。

夕阳的余晖还在，宴席已经开始上菜了，便是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火把跟灯笼然了起来，各种欢闹的划拳声音，呼喊声也逐渐的高了起来。

晚宴开始的早，武家的主要人员也结束的早，老太公得病，大小姐早早的参加完，就去参加什么剑术活动了，武晚意也是病人之一，保留节目赏月跟食月饼结束后，主厅的桌子上就没几个人了，武晚意叮嘱着付生今晚早点休息，暗示着自己晚上要出去的事，这事他也知道，今晚中秋有南苑诗会，这也算是武家阶级上升的手段之一，金陵城诸多权贵都在各大诗会中有参与，争奇斗艳，出了不少的佳作。

无论结婚否，南苑诗会她是一定会去参加的，这对她来说最主要的是可以见一见金陵城最有名的才女--权柳才，那是她最仰慕的女子，仗剑天涯，却也诗词俱佳，听闻当今圣上都夸她为一代娇女，也就是每年南苑诗会的时候，她才会回来。

见一见她的好姐妹宋烟柔，金陵城最红的的头牌，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如烟楼就之前不叫如烟楼，因得了宋烟柔，改名了如烟楼，如今在金陵众多的青楼里独树一帜，每年诗会也可以说是变相的头牌争夺会，各大诗会都会进行斗诗，各大青楼也会借着诗词也争名，南苑诗会就是武家能参与的，所支持的也是如烟楼，例如其他的望江诗会，临川诗会等都有各自的权贵和青楼，大家各展其才。

有钱的，有才的都准备着。翠梅社，枫叶汀，锦云楼、如烟楼并称四大名楼，是这金陵城最有名的四家青楼，各有特色。如烟楼的声名远扬跟才女权柳才也不无关系，她每年都来，有种来给宋烟柔撑底气的感觉，毕竟身在这烟花地，随着岁月的增加，名气不够了，那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可能最终落得啥下场也未可知。

武晚意毕竟还是年轻人，脸皮薄，只是作为一个新婚妻子，在这个时候交代这种事就感觉怪怪的。

不过付生到是很理解，他心中只是觉着有趣，自己的这个妻子一方面呢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活趣味和追求，另一方面又尽量兼顾着这场婚姻，哪怕目前来说，这场婚姻都是有名无实，但是这可爱的做着成熟人兼顾俩方的努力还是令人觉得温暖。

稍稍的欣赏了下表情不太自然的妻子，付生嘱咐着让她早去早回，顺便把玉儿也带去，那小丫头在这几日为了去诗会已经念叨了好些天了，要是因为付生不去导致没去成，估计又要念叨好久。

为数不多出游时间，还是不要让自己这个无趣的人扫了兴吧。本来之前说好的大家一起去，到了这中秋月，也算异乡的付生突然没了兴致，只想懒着。

南苑诗会的八船连舫上表演者众多，一路上秦淮河的灯市夜景也是一场顶级的享受。前几天小玉他们就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今天的诗会有多好玩，往年武晚意都会带着三个丫鬟一起去，今年也还是顾虑了下新姑爷，小玉纠结一番后嘱咐着，跟着出了门。

这个时间，武家的院子已没有之前那般热闹，偶尔能看见准备出门的人，中秋之夜虽然是说主要是陪家人的节日，但实际上还是以应酬居多，普通人家也未必都是呆在家里，出去看舞狮舞龙猜灯谜看花灯喷火猴戏才是热闹，

而现在城市各处，一个个最主要的节目也接近开始了，有的诗会已经挂出了认为不错的第一首诗，然后会有固定的几家青楼将这些诗唱出来，至于最大的几家诗会，人还在陆续赶来。

这诗会的第一首也是有一定的讲究，要由有一定的名气风流才子做，不至于才高八斗那么让人不敢下笔却也不能让人一看，就觉得我上我也行。

武晚意出门的时候，举办此次诗会活动的卢府门口也是各种名人云集，付生在这里就一定会惊诧的看见秦淮河边王老，穿着明显正式了很多，在小厮的陪伴下下了马车，随后便有人领着一群跟班过来迎接

“王老大驾光临，卢府上下真是蓬荜生辉啊”

此人正是如今卢家的家主卢向文，同时也是礼部尚书侍卢文斌的二弟，最擅长书法，其中一手小楷尤为一绝，一般人都尊称为文楷。尽管如此，对于王老，他仍是颇为尊敬，俩人年级相仿，王老连笑着还礼

“不敢当不敢当，文楷你这般多礼，老夫下次怎还敢来啊“

“哈哈哈，王老还是这般的风趣，对了，赵公也到了”俩人寒暄这朝里走去。

不久之后，诗会开始，原本停靠在秦淮河边最为热闹的八艘画舫连成的大船也缓缓驶离岸边，一首诗的诗词从各个聚会上传来，在城市各处传扬，满城灯火与诗歌中，这个城市热闹的中秋夜，才开始进入到高潮。

诗词之道自古兴盛，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里，虽不知道岁月几何，却也是及其的繁盛，有一首好的诗词，走到哪里都不会缺少尊敬和礼遇，风雅的气息，是这个时代的烙印，繁繁浩浩的诗词文化已经沉淀成为这个朝代的底蕴，也是文明发展史上闪亮的一部分，无数的名作名篇如星斗，烘托这时代的文明。

此时的金陵城，夫子庙，秦淮河是这座城市最为热闹的地方，各个商家都将各个诗会拿出手的新作立于展示牌上，偶尔有人大声的朗诵，到情处，还会带着些许的沙哑声，中秋的诗会，多会以月为主，思念之情骤起，是控制不住的乡愁，有的商家也会安排唱曲的姑娘唱上一段，有佳作出来，会有文人学子摇头晃脑的读出来，品评着何人的诗作会被传唱长久，即便是未曾读书的市井小民，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能感受到诗词的魅力，低声的复诵着，沾染着这些许风雅气息。

诗会真正热闹的时候是快到凌晨，真正好的诗作，妙手偶得的可能性很小，也不排除有像李白这样的大才可以随手之做传万世，大部分的的学子都会早早的就准备一俩首自己自己认为拿得出手的，在这诗会上一展风采，说不定还能博一个美名，积攒一些名气，对往后的仕途或者是前途总归是有好处的。

夜色在月光的陪衬下，越发的浓了起来，城市的氛围还在不断的变得热烈，小玉跟着小姐四下探着脑袋，看着周边的一切稀奇的很，武晚意是见识多了，但是越往前走人流越来越拥挤，一路而来，马车外面晃动的是无数的火光，平时夜里无比安静的街道上人潮汹涌，马车渐渐的陷入了缓行，迎面走了个大队的表演队伍，马夫只得将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马车怕是不好过去了”

“我们就在这里下”

画舫之中的歌舞在慢慢散去，岸边的小船逐渐将几个大诗会出现的绝美诗句送上来，有的还会附加一些大家的点评。诗会不可能是一大帮人一起坐着干写诗、品诗，画舫上还有各种表演，最大的画舫上更是有诸多的权贵达人一起品诗赛诗，四家青楼的争奇斗艳也在最大画舫上进行着，武晚意手持这请柬可以入内，仆从自然是在其他小坊上看热闹。

画舫内，武晚意朝着权柳才与宋烟柔所在的屏断后走着，类似这样的集会，一般当然是男女分开，之间还会有屏风做隔断，但当然也不是很严格，期间还碰到了今晚诗会声明远杨的曹冠。

曹如今晚有些风头，方才一手咏月的诗词，众人夸赞，算是今晚最佳作之一，还见得文楷夸赞，少不得有一些的得意的，不少人谈笑到

“曹公子大作，少不得今晚要得锦云姑娘彻夜弹唱了，可喜可贺啊”

锦云就是小玉之前说的想看表演的，也是这锦云楼最得意的名妓，主打卖艺不卖身，被称为才貌双全。大家都会选择喜欢的诗词或弹或唱或舞蹈，来进行一定的争名，。

例如这曹如本身才名就有，家庭背景也好，因此这诗词被当做压轴的可能性很大，得人传唱彻夜，也算才子佳人一段，风流韵事总是流行话题。他本人当然最得意的还是宋烟柔，但是对其他有助于名气的事也会是来者不拒的。

武晚意也是认识这个曹如的，毕竟他追求宋烟柔也不是一天俩天了，心思大家都懂，若是能得宋姑娘青睐，进一步上手收入房中，那将极大的证明男人的魅力，在男人话题里可出尽风头。

当然在这追求中少不得武晚意这类闺蜜好朋友的阻拦，传说中的追妹子最大的敌人就是闺蜜，所以俩人自然是认识，也是面面功夫的。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夸赞那诗词也着实是不错，花花轿子众人抬，武晚意也是敷衍这夸赞了几句。

曹如笑的开心，又是谦让几句，双方交谈了几句，那曹如道

“可惜了，付兄未曾前来，否则以付秀才大才，必定会有佳作出世”

武晚意蹙了蹙眉，这曹如看来是知道自己已婚且是招赘的，以此来羞辱夫君，报复之前对追求宋烟柔的劝诫之意，只是未曾想会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未曾想过读书人的心思是如此的重。

“付兄，此人是谁，未曾听闻，是今晚有大作的新才子嘛”

“那可是大大的才子呀，付生是晚意小姐新招的赘婿，读了些许书，秀才呢”

曹如笑着回头

“杜兄，你可不要乱说，付兄风采气度，我虽未见，却也知道武家小姐的眼光呢”

付生才华无甚，与武晚意关系好点的都能打听到，这曹如自己追求不行，就在此含怨耍手段，老实说，这表演没啥技术含量，但效果确实不打折扣，若是继续传下去，保不定明天这金陵城的小圈子里就会传上武晚意嫁了一个废物的那言论，这样对武家声明还有生意总归是不好的，

可惜在此，武晚意确实没啥好的办法，微笑着回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