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57节(2 / 2)

  程之逸没和他计较,进了这间空旷的院落。江为让保留原貌绝对有意义。

  一推开门,里面还有很多杂物没来得及搬走,他开始在桑瑞留下的一堆东西里一一翻看。

  “程哥,你要找什么线索?我帮你找找看?”江为进门时还在扇着扑面而来的霉味儿,现在看程之逸弯腰翻找,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做作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房屋并不大,这里的租金应该不贵,是桑瑞单亲家庭可以负担得起的,留下的东西除了些不值钱的物什,还有买来得及搬走的床褥,破旧的自行车,甚至是老式的收音机。

  江为站在门口评价:“果然是学霸,书都一本不剩?要我搬家,再破的自行车都得搬走,把书全留下。”

  程之逸就这样一直翻找到傍晚,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橱柜里的空玻璃罐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全部陈旧积灰的瓶瓶罐罐里,只有这一个格外得新。

  他拿起细看,瓶身贴着标签:新辉蜂蜜。

  “新辉蜂蜜?”程之逸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见程之逸待在厨房久久不动,江为跑进来忙问:“怎么了?哥!”他的目光聚焦到程之逸手里的空瓶。

  “这不是董承华他们家的蜂蜜吗?”

  程之逸看着他。

  “刚开没多久我还问过董承华,为什么他老爹一个开高档会所的老板居然去开养蜂场,他和他爸关系不好,骂了句神经病就走了。”江为指着这个瓶子,“这就是他们家生产的蜜。”

  程之逸低头看着这四个字,若有所思。

  从桑瑞家出来之后,唐烬已经开着车等在了附近,江为很开心这一下午和程之逸独处的时光,他站在岔路口和他告别:“程哥,记得你说的,要给我买新鞋啊!”

  “好。”程之逸看着他,认真地答应。

  江为心满意足地奔跑在黄昏里,他觉得这破地方的空气都格外的甜。

  程之逸已经坐在了保姆车里,盯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微微蹙眉,董承华没有回家,也没有在市区任何地方逍遥,而是去了郊区的乡镇。

  唐烬看着屏幕,肯定地说:“他去找桑瑞了!”

  “嗯。”程之逸忽然觉得自己都暴露给了对方,居然还要去找桑瑞,那一定是现在非说不可的事。

  董承华站在门口,看着这扇楼门贴满花花绿绿小广告的门,深呼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终于敲开了门。

  只是半个月没见,桑瑞的脸更骇人了,脸上的纱布浸满黄色的脓水,另一侧的脸连着露在外面的脖颈,已经布满了像鳄鱼皮一样绿褐色的鳞斑。

  桑瑞平静地说:“进来吧!”因为面部肿胀,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走路很慢才能走回那张床。一进卧室,董承华看到空空如也的书桌,问:“书呢?”他慌张地房间地张望。

  “我烧了。”床紧靠着窗户,桑瑞蜷缩回角落里,一动不动。

  “为什么?”

  “念不下去了。”

  董承华发疯似得把人从床上捞起来。

  长期卧床和精神折磨,桑瑞已经瘦了只剩下皮包骨头。董承华抱着他时,像抱着一堆枯柴。

  他把他抱在书桌上,直接拉开的自己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书烧了是吧,那用我的书,读不下去,我明天开始请假,天天来看着你读。”

  忽然间,一堆课本和笔记倒出来之后,是一只球鞋。董承华愣了,桑瑞看到后,忽然笑了起来,他拿起鞋子看了看鞋底已经干了的泥巴,笑着问:“你都知道了?”

  董承华受不了他这样的平静,就像是死刑执行前那种绝望的安静,令他足够恐惧。他瞪着眼睛,像要把桑瑞盯穿一般:“所以,真的是你?”

第63章 乱局18

  桑瑞没有回答,只是感觉脸上的脓水越来越多,他难受地想去清理,却被董承华扼住肩膀:“真的是你!你疯了吗?那是丁暖啊,是你同学。”随后他像想到了什么,“不对,你和她没有什么仇怨,你是为了血浆?桑瑞,我不是给一直给你……”

  桑瑞冷笑着,拉过董承华的手臂,把衣袖卷起,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清晰可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血浆是哪里来的吗?”

  他的猜测得到了确认,桑瑞松开他的手臂,从桌上跳了下来:“我不值得你这样,也不想这样成为你的负累。”

  他拉着桑瑞的手腕,恐惧又难过地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杀人,你在犯罪,一旦警察找到你,你后半辈子就会在监狱里……”

  “你真可笑,你不也在犯罪吗?”桑瑞回头看着神情悲凉的人苦笑,“你能,为什么我不行?”

  “那不一样,我的人生早就烂了,你没有。”董承华眼底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和桑瑞说,“你把这双鞋给我,我去自首,我不报仇了,桑瑞,你从来没有见过丁暖,那晚是我跟踪之后杀了她。这几天江为一直都跟那个警察走得很近,我可以卖个破绽给他。你不能进去,安阿姨只有你了,你进去她更没了希望。我不一样,我就算死了,董辉也不会为我流一滴泪。”

  “但我会。”桑瑞逼回眼泪,直接抱紧了眼前的人,他不能哭,眼泪会让脸烂得更快。他只能伏在董承华的肩膀,让泪水都打湿在他的衣服上。

  “我想回学校,想坐在教室,想和学生一起备考,可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为什么忽然变成了野兽,身上到处溃烂,离不开血,离不开牢笼。我想过死,可我放不下妈妈和你。我多希望,那天晚上是我杀了丁暖,这样我可以永远待在笼子里,不用再连累你。”

  董承华眼底的泪还没来得及收回,他诧异地问:“丁暖,不是你杀的?”

  怀里人摇摇头:“不是,但我是目击者,那天你拿走我的鞋,去寒山公园比对花纹,我都知道,我的确出现在了那里,但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死的,那天我瞒着你进城,是因为听说市三院有血液病的专家坐诊,所以我去看病,结果我排了一天的队,到晚上专家离开,我还是没有等到,等我从医院出来就下起了雨,医院对面的就是寒山公园,我打算找个没人的凉亭避避雨再打车回来,然后和丁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到了一个凉亭。”

  “是,是那个男人?”

  “嗯。”桑瑞情绪缓和下来,坐在床边抱着膝盖,慢慢回忆,“当时光线虽然很暗,但我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和我一样的脸。”

  董承华惊讶地说不出话:“和你一样?”

  “对,我和丁暖中间隔着他,丁暖一定也看到了,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慌忙淋着雨跑开。她走没几步,那个男人也跟着走了上去,我当时其实是想找到他,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结果就看到他追到了丁暖,一口咬了下去。”桑瑞哽咽了一声,“她一定不知道当时她的朋友就在一旁看着,却什么都没有做。”

  董承华握上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桑瑞,找个机会去公安局把这些真相说出来,一是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二是可以找到那个人,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知道病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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