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54节(1 / 2)
桑瑞没再接话,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劝董承华,但他从不希望看到他因为陷在仇恨的泥潭里,难以自拔。
董承华的确像个天赋型演员,和桑瑞在一起的时候,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活力,脾性随和又温柔,谈论着朝气蓬勃的青春,眉梢眼角都带着灿烂。可提到董辉的时候,眼底满是阴鸷,仿佛董辉就在面前,他随时准备冲过去把对方撕碎,所有正向感情的背后都有负面感情滋生的温床,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罢了。
“鲁妍那个臭B子,爬我床的时候,真想喊董辉站在旁边看看。”
桑瑞觉得有些刺耳,他反问:“你的那些生意,还在做吗?”
“做啊,怎么不做,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渠道能发大财,为什么不做?”
“别做了,承华,趁现在你还能回头。”桑瑞吃完最后一根面。
董承华立马抽出手纸,给桑瑞小心翼翼地擦着嘴角:“你好好养病,好好读书,这些事你不用管。等你到大学了,花我的钱,这样安阿姨也不用太累。”
桑瑞听他说起大学,那仿佛是最近却又最远的光,承载着他的憧憬和一切美好的未来,他笑着说:“那时候,我自己就能挣钱了。”
“嗯。”董承华替他擦着脸上的脓水,“那你现在好好养病,我已经试着预约国外的医生了,寒假我带你出国看病。一定会好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董承华没回家,也没回学校,和桑瑞躺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把学校的奇闻轶事说给桑瑞听。
再次提到丁暖的时候,董承华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浑身紧绷,他心头笼罩的阴霾更重了……
董承华消失一整天后,张盼再次看到他是在天河八中的校门口。昨晚和时鸣汇报过之后,对方提议在这里等候,因为高三只有一天假期,周日早上就要到校,果然,张盼看到从计程车上下来的董承华,眼神里带着害怕迟到的怯懦,背着空瘪的书包冲刺进了学校。
“头儿,他到校了。”
时鸣带着睡意回:“盯紧一点,千万别被发现。”
时鸣昨晚加班梳理线索之后,凌晨两点才躺下,此刻宿舍里还回荡着陈廷策如雷的鼾声,听着再无困意,他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早上八点。
他枕着双手开始回想着从韩小娟坠楼案之后的种种,董家父子好像总是以不想干的身份游离在每起案件的边缘。
两年前寒山公园失足摔死的赵芯璐恰好是百罗会所的员工,而侯明联系的“尹达丰”正好也出现在百罗会所。
董承华作为邱浩霖生日聚会的朋友,在调查韩小娟的案子里一直以怯懦的形象出现,可他又是董辉的儿子,会所老板居然开着养蜂场。
想到这里,时鸣直接起身穿衣,他一定要去拜访拜访这位扑朔迷离的人物。
程之逸说要跟进桑瑞这条线,也一早开始了“工作”,给时晨做好饭送到幼儿园之后,直接去了千岛酒店,这里是他和唐烬下榻的地方。
刚进电梯,门缓缓地关着,忽然门缝里伸进一只格挡电梯门,程之逸立刻按下开门键,阻止着这个危险的动作。
“等一……”门外的人话音未落,随着又打开的电梯门,看到了电梯里的熟悉的身影,“哟——”
程之逸也有些诧异,居然会在这里碰到江为。对方单肩背着书包,脸色还有急色,进了电梯刚要按楼层,看到十二楼的瞬间笑着说“我们多有缘啊,我也是十二楼。”
说完,他撑靠着电梯间的扶栏,双臂交叠认真地望着程之逸。
“你住这里?”程之逸问。
“对,我不想回家就住这里,离学校近。”
程之逸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他笑着说:“你已经迟到了。”
“我忘拿东西了,所以着急回来取。本来是迟到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正好,不迟不早,刚好遇到了你。”江为歪着头,一眼就看到了程之逸脖子上的伤痕。
他皱着眉头上前了两步:“怎么回事?你一个警察,还能被……”他站近才看清那团紫红的飞晕,瞬间明白了过来。
程之逸后退了几步,和他隔开距离:“拿了东西,赶快去学校吧。”
江为重新靠着电梯,看到那处痕迹后,他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着眼前这个人被人拥抱痴.缠,赤着全身泡在酥麻的快意里跌宕起伏,他动了动干涩的喉结,带着不悦回答:“那是我的事了,和你没关系。”
“嗯。”程之逸对于别人的情绪,他分辨不出来,或者说无关紧要。刚说完,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江为压不住火在身后说了句:“您那男朋友也太幼稚了,咬你算什么本事,我要是他,直接找那个勾引你的混蛋揍一顿了。”
程之逸回头,反应着这句突兀的话,随后笑着解释:“他是很幼稚,大学时候的确这么干过。只是现在稍微长大了一点,而且你对他毫无威胁,他是在生我的气。”他的语速慢,声音轻,像裹着糖水的云絮含在喉咙里,一字一语都透着甜腻。
还没等江为回过神来,程之逸已经敲开了唐烬的房间,随和回头真诚地说:“快去上学吧!”
看着这扇关起来的门,江为忽然觉得自己没来由的愤怒才更幼稚,昨天见了这个人,那胸针上的薄荷香撩痒着他的心底,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有男朋友就有呗,又没哪条法律规定不能追有男朋友的人。”他边走边拍着篮球,和同班的柯腾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我去,江爷,你这不道德啊!”
江为一把把人揽过来,耍赖地说:“道德都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文明人用来给自己加冕好人头衔的,我就是个坏人,我不需要这样的桂冠。”
柯腾比他矮,被他夹着脖颈在胸前,那里尖锐的刺物硌着他,他连忙挣扎出来:“什么东西啊,扎死我了。”这才看清江为脖子里的胸针,“你有病吧,球衣上别什么胸针啊!”
“他送的,当然得到处戴了,将来骨灰盒里都得放着。”
江为早上匆忙回酒店取的就是这枚胸针,他就是要带着,到哪里都带着,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跑到程之逸的男朋友面前显摆。
“哦对了,你最近能不能找到桑瑞?”
柯腾好奇地问:“找不到,人间蒸发似的,我发消息也不回。”语气有些低沉,他自认为算是人家的好朋友,虽然没有董承华那么要好。
“帮忙找找呗,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原来住的地方。”江为拍打着篮球,认真地说。
“他家以前我倒是知道在哪儿,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关注起他来了?”柯腾好奇地问。
江为一拳砸过来:“大少爷的事,你稍打听,我这追人呢!”
程之逸找唐烬,也是为了桑瑞而来。他坐在沙发上,翻着唐烬整理好的资料。
“昨天您和我说的时候有些晚了,我找到的就这么多。这个桑瑞不是天河本地人,是外省人,家境不好,父亲早早去世,母亲安玲一个人支撑着抚养儿子的重担,但是前五年忽然得了癌症,从那之后一病不起,桑瑞只能依靠政府救济和低保勉强维持着学业,到了高中之后,周末和暑假桑瑞也会勤工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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