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49节(2 / 2)

  程之逸依然看着杂志,并没有开口理会。时鸣败下阵来,主动道:“程老师,你真没劲。”

  程之逸翻着书页:“你有就行。”

  时鸣顺着这句话逗他:“确实,毕竟我不是受力的一方。”

  程之逸合上杂志,抬起眼看着床上的人得逞地表情,认真地问:“疼不疼?”说着,站起身来坐到时鸣身边,去看他的伤。

  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和眼神,还是暴露了程之逸的心疼。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觉得再小的伤口主要是在时鸣身上,心底就会涌出无数的恨和怒。

  时鸣坐起来,观察着染了人情味儿的程之逸,这样的他比从前更好看了,尤其是眼神流转着柔情,和他在自己身下承欢时的那种朦胧感不同,程之逸现在是清醒地动情。

  时鸣想起今天上午两个人电话时,他和他说想做丨爱,到现在人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更想了。

  时鸣偷偷按下了病房的自动窗帘,室内的光线一下变成了昏暗的暖光灯。他打算调节一下气氛,手都伸到了程之逸的衣服里,握上了微凉的腰。

  程之逸顿时弓直了背,低头替时鸣重新包扎好,开口问:“侯明交代了些什么?”说完,把时鸣那只不规矩的手抽出来,自己重新坐回沙发上,拿起那本杂志。

  时鸣皱着眉头,悻悻地撇嘴。把邵允琛汇报的又如实告诉了程之逸。

  对方摇摇头:“检察院第一次不予批捕,第二次也依然会这样。我觉得把人关着可以,但是我们的重心不要放在邱浩霖身上。”

  “那放在谁身上?”

  “董承华。”程之逸把自己的信息也和他共享,两个人又一次站在了一起,“这个人一进局里就吓到腿软,并不太正常。鸣,一次两次,也许是害怕公安局的传唤,可次数多了还是这样,就有些过于故意了。一个十七岁的人什么事都没有犯,只是来当证人问问,居然会吓到失禁。”

  时鸣枕着手臂问:“董辉一个会所老板为什么开蜜蜂场?”

  “反常就是有蹊跷,有蹊跷就值得查。”程之逸顿了顿说,“虽然我觉得这样的联想有些荒唐,可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这个组织似乎都沾着毒吗?”

  时鸣警惕起来:“你说百罗会所和毒有关?”

  程之逸说:“百罗会所是之前寒山公园摩天轮意外坠亡的死者赵芯璐的工作地点,侯明紧急联系的上线也是会所的常客,这不可能是简单的巧合,另外,赵芯璐的死如果沾毒,侯明的上线如果也是M集团的人,那我做这样的猜想,也不算太异想天开。”

  时鸣摇头:“侯明不肯承认段昀一的死和他有关系,不过这个我觉得他不是故意隐瞒。如果是过量注射致死,凶手只有一个机会,就是那天卡介苗注射。侯明当时就是值班医生,但看他的动作和微表情,允琛也同意他的确不知情。疫苗注射每一支针剂是提前准备好的,按监室顺序注射,如果对方事先知道段昀一排第几个,的确可以提前安排。”

  程之逸“嗯”了一声:“没事,我们目前也不是为了专门查段昀一的死。既然这个董承华这么害怕来公安局,我们可以让他以证人的身份多来几次,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失禁的毛病就好了。”

  时鸣忽然笑出声来:“程老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

  “我怎么?”程之逸好奇地问。

  “你这么坏!”时鸣侧过身子盯着他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平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罩,“我可能又犯错了。”

  程之逸觉得这样的时鸣和六年前那个年轻人重合身影,他问:“怎么了?”

  时鸣把昨晚追人追到公安局门口消失的事告诉他,随后又说:“我跑到四楼敲开了王城安的门。”

  “嗯,发现什么了?”

  “他的左轮手枪里满弹,而且昨晚那枚地下车库的子弹也出了鉴定,是九二式手枪的子弹。他又一次从我眼皮底下跑了。”时鸣只有在程之逸面前才会这样表露心绪。

  “你为什么觉得昨晚在会所的人是他?”

  “直觉,人直接跑回了天河分局,昨天也不是他值班,为什么他会留宿单位?”

  程之逸依然翻看着杂志,他笑着说:“我倒觉得你做的很对。半夜敲门,不就是告诉他你怀疑他了吗?这和你询问侯明,结果调出来百罗会所的人是一个道理。上一次被动地接受了他的突袭,这一次我们几乎看到了他的背影,下一次或许就能看到他的脸了。”

  不算安慰,程之逸见时鸣受伤,都觉得王城安再停留片刻,含冤而死的郝明只怕都难安魂灵。

  “郝明的事,你不用多想,我已经以我基金会的名义为他终生赡养父母和抚养子女了。”程之逸合上杂志,站起身来,“你今晚一个人在,我该去接晨晨下课了。”

  时鸣有些惊讶,他拉着他的手说:“执行任务遇难国家自然有抚恤金,你这是干什么?”

  程之逸挣脱出来摩挲着他的手背:“我在买你的安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哦,中秋快乐。”

  看着他的毫无留恋的身影,时鸣苦涩地想,果真是来找自己公事公办。

  枕边手机的消息提醒忽然不停地响着,他一打开是温沁彤发给他的“黄花”照片,还附带着惊叹:时队,我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玫瑰,这香味儿估计邢局办公室都能闻到了。

  时鸣放大看,看门大爷口中的“黄花”是一千一百二十三朵香槟玫瑰,外围绕着一大圈满天星。这些事都是从前的时鸣才会做的事,不,他也不会做。他觉得送花太俗了,不过这俩成年男人之间谈恋爱的小心思,互相看不上对方的把戏。

  他觉得他的烟花昏怪,他觉得他的玫瑰俗气。

  但流转着的爱意却是温柔又可爱。

  程之逸暗示的卡片,大概就在时鸣心底,卡面上的话也呼之欲出。香槟玫瑰的花语就是一生唯一的挚爱。很难想象,送这么多花的人,会是刚刚那个冷漠地说离开的人。

  他看不透程之逸,这是他一生都在修习的专业。

  第二天复检之后时鸣就被准出院了,邱浩霖昨天又被关进了看守所。国庆长假最后几天,他按照程之逸说得,天天喊来董承华到警局“做客”。

  一来二去,时鸣也的确发现了不对,按理说,一个正常且并没有犯事的人来公安局,心情会从一开始的尊敬配合变得逐渐不耐烦,最后直接暴走,尤其是对于董承华这个年纪,占用了他宝贵的长假时间,更应该不依不饶地发作。可董承华越到后面越害怕,有时候还没进局大门就开始抖成了发动机。

  时鸣派人清查他的交际圈,居然大部分都是些社会混混,每天放学之后,和这些人相约泡吧唱K开房。

  “还是两面人?”时鸣靠着椅背安排,“胖子回来专门盯着这个董承华,我不信他的这些狐朋狗友什么坏事都没做,进局里会害怕成那样。”

  节后的第二天就是之前已经定好的射击比赛。

  比赛前一晚,时鸣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抱怨:“按理来讲,明天有我在,王骁在,他王城安连前五都进不去。可惜王骁昏迷不醒,我又受伤了,真的是便宜了他。”

  程之逸坐在电脑前,翻阅着邮箱里的文件,低头边记边说:“你还在意这个?”

  “我不在意,只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那副嘴脸。算上那晚开会,我凌晨敲门,以及明天的比赛三次了。”

  程之逸笑着说:“事不过三,明天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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