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13节(2 / 2)

  时鸣头都没回啃着苹果:“还有什么要买的?一并嘱咐了。”

  “刮刮你的胡子。”程之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时鸣并不是不修边幅的糙汉,只是这个案子他连轴转,忙得不可开交,连睡觉的时间都需要从海绵里挤,更别说好好整理仪表了。

  时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一个回身快步走到程之逸床前,飞快地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程之逸刚一皱眉,人已经又“飞”到了门口开门:“晚安,老师!”

  说完,房门紧闭,夹碎了人影。

  程之逸在床上笑了起来,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从来都不讨厌这个人的亲近,哪怕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性别。

  时鸣走了没多久,程之逸周遭的一切都重归宁静,他起身下床去卫生间,一圈一圈地绕开脖颈上的纱布,血肉外翻那朵“玫瑰”还在,就在暗夜里绽放着诡异的红光。

  程之逸拿起方才时鸣为他削水果的水果刀去绞乱这朵花,清晰的痛立刻传遍全身,血从脖颈直流而下,他只是皱着眉头,连呼吸都不曾乱。很快病房门扣轻开,镜子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程之逸没有寻常的温润柔和,声音淡淡地问:“怎么样了?”

  “段昀一这次忽然出手并不是他的上头下的命令,刘茜这条线是他自己埋的,目的还不清楚。只不过,以他不入流的身份,他现在已经成了弃子。”身后的黑影不疾不徐的描述着。

  程之逸打开了水龙头,冲着指间的血渍,身后的黑影递上白丝帕,程之逸接过,毫不在意地止着血,缓缓开口:“弃子好,敌人的弃子才可以盘活我的棋局,他比我们想象中要知道的多。”他肯定地说着。

  很多谜团都需要段昀一替自己解开,只可惜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市局的人都被时鸣赶走了,他一想到他孩子气的眼神,就忍俊不禁。

  “黑影”从镜子里能看到自家少爷唇角的微笑,识趣地低下了头。这个笑容转瞬即逝,程之逸抽出旁边的抽纸擦手:“心理侧写出的画像帮忙找找,他们不知道方向,但你知道。”

  “是!”临走之前,程之逸忽然又开口:“这段时间没我联系,别轻易出现,我不希望被他发现。”

  “是!”

  人走之后,程之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脖颈上新添的刀伤还一直在流沁着血,思绪回到了半年前——

  “M集团弃用很久的网站,刚刚显示在线了!”程之逸站在古堡里自己那间办公室的窗前望着花园里满园的百合。听到这句汇报,眼神略有些变化。

  终于出现了,他转过身拉开椅子,慢慢地坐下,眼神带着疑问看向唐烬:“是他们又开始在布置任务?”

  对方点点头:“是,以前对方十分谨慎,在线时间不超过30s,这次居然持续了一分钟,我们的人攻入之后,只破译了一个地点信息。”

  “哪里?”

  “天河市!”

  程之逸微微眯起双眼,拇指指腹习惯性地在食指上打圈:“好,我知道了。”

  天河,又是天河市。程之逸隐隐约约觉得,虽然这个组织覆盖世界,可每次似乎总在围绕着天河。

  一想到这个地方,程之逸久冰未消的心又有了不一样的波澜。

  他除了以身试险,没有更好的办法。黑暗里他摸爬了很多年,每次连这个组织的影子都窥探不到。再次回到天河,一切都陌生起来,除了心底的记忆。

  没想到和时鸣重逢的这么快,冥冥之中一张大网,网罗了所有侥幸——

  *

  到了周末,时鸣来替他办出院的手续,一进门,程之逸就的目光从书本里被他吸引过来。人刮了胡子,年轻又干练,那俊眉至下颌,程之逸的目光流连了许久。

  时鸣笑着说:“看什么?后悔拒绝我了?”

  他拿起程之逸手里的书胡乱翻阅着,听到对方的轻笑声,一个余光扫过,看到他脖颈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居然还带着殷红。

  他皱了皱眉头:“伤口为什么还在流血?”

  程之逸摇摇头:“没事,只是前几天化脓了,我自己处理了一下。”

  时鸣刚想抬手,被程之逸拦下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坐,我有事和你说。”

  时鸣一把拉过椅子,调转椅背坐了下来:“忽然这么正式?不会真要和我表白吧?”

  程之逸习惯了他的无赖,抬眼看了看备药台的护士,低声说:“还有外人,你……”

  时鸣已经把下巴靠在交叠的双臂上,枕着椅背问:“好,等没人了我说给你听。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去见见段昀一。”程之逸刚说完,时鸣的笑容开始渐渐消失,他继续解释,“我知道你想看着你父亲出糗,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今天早上马副厅给我打电话,段昀一怎么都不肯开口。多少专家都没办法,案子总不能不办,所以……”

  时鸣打断他:“你想多了,我好歹是个警察,还不至于个人恩怨影响工作。你完全不用和我商量,你本来就是省厅聘请的专家,我只是……”

  程之逸温柔地望着他柔情退却的眼神:“只是什么?”

  时鸣换了个姿势,撑起手臂问:“只是我今天来也有事想请教专家。”

  程之逸点头:“可以。”

  “那天晚上,你给我留下了录音,很显然一早就知道房里有人,而且还知道了段昀一要带你去天台。修炼多年,我自问一直都在追赶老师的步伐,可这么多天还是想不明白,老师是怎么提前知道这些的?”

  程之逸在时鸣没有察觉的瞬间,眼眸里蒙上一层寒意:“我说出来,你信吗?”

  “信,你说我就信!”时鸣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过,我更信我的判断。老师请讲!”

  程之逸低头笑了,他忽然想到从前上课,两个人因为一个问题争论时,时鸣都是这种语气,带着不容置否的笃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因为,在贺志荣的办公室,他看向我的眼神并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不管你信不信,他是故意带着大学时那种委屈怯懦又因求而不得生出怨恨的冷意。这样复杂的情绪不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所以我说,他是故意暴露自己的。”程之逸说的是实话,他那天从见到“伍心”以后,一直都在记忆库里搜寻这样熟悉的神情。

  时鸣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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